“爲什麼?”
少年不解。
孟江面色一黑,雙手環胸,不作答。倒是葉非茶不甚在意,勾起脣角笑了笑,慵懶道。
“人家嫌我們倆長得醜。”
不過這個藉口只是用來敷衍他們的,只有孟江那種蠢傢伙纔會這麼生氣。
少年也想到了這一點,微微思索片刻,低聲道:
“既如此,我們過幾天再來吧。”
“什麼?!”孟江一拍大腿,怒,“我纔不來救這種臭屁狐狸男!長得不男不女還好意思說本公子醜!”
“那你剛纔一直盯着人家看什麼?”
葉非茶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不男不女”的謊言。
孟江面色一紅,梗着脖子。
“我那不是以爲是個姑娘嗎!”
“哦——”
葉非茶拖長了聲音,摸摸不語的頭,語重心長:
“不語乖,千萬不要學你孟哥哥,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現在連見到漂亮哥哥也走不動了。”
“你你你!”
孟江氣結,卻無可奈何。
“嗯。”
少年難得地溫順點頭,還用嫌棄的目光瞥了一眼孟江。
“你們!”
孟江跺腳,欲哭無淚。
“走,我們離怪哥哥遠一點。”
說着,葉非茶拉起不語便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喂!!”
葉非茶眼中閃過笑意,沒去理孟江氣急敗壞的聲音。
腦中浮現出金髮男子妖媚的笑,葉非茶緩緩眯起眼。最近有意思的事情發生的總是很多,她微微勾脣,既然敢拒絕自己的救助,這個男人身後一定有什麼驚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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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哉閣之後,恰巧那幾日事務繁多,葉非茶忙得分不開身,就暫時將再次營救蘇公子的事情放到了後面。半個月後,沈霽突然找到葉非茶,面上有幾分嚴肅。
葉非茶看着沈霽的表情,不免驚訝。
沒有想到這個怪大叔還有正經的時候。
“小丫頭。”沈霽遞給她一張皺巴巴的紙,“那個蘇公子的委託是我手底下的人接下的,我剛纔接到這個消息——”
葉非茶飛速掃了
一眼,眉頭猝然皺起。
那個男人不是說那些人暫時不會動他嗎?怎麼突然就快死了?!
“他們也已經察覺到那個山洞已經不再安全,過幾日也許就要轉移了。”
沈霽沉聲道。
“孟江呢?”
葉非茶驀地起身。
“我已經派人叫他過來了,還有你的小跟屁蟲——”
沈霽朝門外招了招手。黛衣少年面色不善,陰沉着臉走了進來。
“不許叫我跟屁蟲!”
衝沈霽頷首,她領着少年朝門外走去。
“不語,我們走。”
葉非茶此時面色沒有笑意,看得少年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這畢竟關乎城哉閣的名聲問題,槍打出頭鳥,現在他們正在慢慢起步的階段,有四面八方的人緊盯着,稍微有些差池,城哉閣辛苦樹立起來的形象就毀於一旦了。
孟江也匆匆趕來,一聽要救那隻狐狸,顯得有些不樂意,卻被葉非茶陰森森的眼神嚇得不敢發一言,打起精神朝瀑布趕去。
這一次三個人直接一齊衝進去將守衛全部幹掉,徑直來到金髮男人面前。黛衣少年的眸子一接觸到血淋淋的畫面,眸子驀地緊縮,閃過陰霾。
“孟江,”葉非茶察覺到不語的不對勁,連忙將少年推給孟江,“先帶不語到門口等着。”
孟江將不語安置在自己身前,有些憂慮。
“你一個人……”
“沒事,快去。”
她加快了語速,孟江只好點頭,推着少年往外走。但不語似乎對這樣的場景有很深的執念,一雙清澈的眸子裡盡是恨意,直勾勾看着金髮男子。
氣息奄奄的男人察覺到目光,擡首,卻對上葉非茶生冷的目光。
“蘇公子,這就是你堅持不離開的原因?”
她語氣中有些慍怒。
“原來你是受虐狂啊。”
他一雙金眸失去了上次那樣高傲的光彩,卻依然不屈不撓地閃現這些倔強。他勾起笑。
“那小丫頭你這次來也只是爲了看本公子笑話的?”
“當然不是。”
葉非茶怒極反笑,空氣中霎時充滿一股腥甜的氣味,刺激得男子打了個寒顫。身
上橫七豎八的傷痕彷彿被蟄了一般。
好厲害的氣場。
“我城哉閣自然不會對委託人下手。”
葉非茶走上前,拿起剛纔從守衛身上拽下來的鑰匙,解開了鎖鏈。金髮男子一時之間難以支撐自己的體重,軟軟地超前栽去。葉非茶接住他,卻故意碰到他血淋淋的傷口。
他悶哼一聲,金眸中閃過隱忍,將疼痛忍了回去。
葉非茶挑眉,又裝作不經意地碰到另一處傷口。
男子咬了咬脣,蒼白的臉色在火光下看着格外妖媚。
“小丫頭,你再戳一下我就疼死了。”
葉非茶這才罷手,將他一隻胳膊繞在自己肩上,拖着他穩步朝外走。
“沒想到你還挺有力氣。”
他開口,葉非茶沒有理她。
“蘇季千。”
金髮男子眼前已經開始有些發黑,看不清東西,腳下也如踩了棉花一般。幾日來沒吃沒喝再加上嚴刑拷打已經讓他虛弱不已。
“嗯?”
葉非茶扭頭去看自己扛着的男子,發現他已經緩緩合上了金眸,燦爛耀眼的金髮上沾滿血跡。
“我的名字……蘇季千……”
話音剛落,他便徹底昏迷了過去。肩上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她眸色沉了沉。
告訴自己名字,他是被逼無路,打算賭一把,相信自己嗎?
抗大男人的工作就交給了孟江,孟江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看着蘇季千傷成這個樣子,他卻又無法拒絕。三個人很快回到城哉閣。
葉非茶知道那些肉模糊的場景可能讓不語想到了之前的回憶,便先將他送回了房間,囑咐他今日不必練武,休息一日。
召來的大夫已經在位蘇季千診治,所幸他身子骨硬朗,都是些皮外傷,上了藥包扎一下就好,沒有生命危險。
“會留疤嗎?”
葉非茶挑眉,看着被裹得根只糉子一般的蘇季千,有些惡趣味。
她當然知道這麼重的傷一定會留疤,但就是忍不住問。因爲她實在很想看這個如此注重外表的狐狸精知道自己以後滿身都是傷痕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讓他當初不乖乖跟自己出來,這都是自作自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