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邃,目光投向遠處,視野裡,紅光在他對面的山峰落下,墨九卿現身,她本就如烈焰的脣邊,也有一些血跡。
黎明的風吹來,帶着青草的香味。風撩動墨九卿的衣服,那件水質的衣裙,像一隻輕盈的蝴蝶,翩然美麗。她絕美的臉上,是一桀驁不馴的笑意,嘴角的血絲更顯她的霸氣凌然。
“墨九卿,你笑什麼?”溲疏也笑:“別高興太早……墨九卿,我還沒死呢!”
“呵……我笑你不過如此!”
“哈哈……你還真是張狂!”溲疏眯起眼睛,挑釁地看着墨九卿。墨九卿不予理會。
“溲疏,你是已死之人……哪裡來的就滾回哪裡去!”
聽到這話,溲疏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墨九卿,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也是……已死之人!”
“你的肉體早已被毀,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的身體,是那鳳凰幻影所鑄吧?現在的你,也跟我一眼,是個行屍走肉的人,必須要宿主才能活下去……”
“哼哼……是嘛?”墨九卿邪魅一笑,其間韻味,除了帶着嘲諷還帶有鄙夷。
她說:“溲疏,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猜錯了……這具身體就是我的。”
“我叫豐清歌故意毀了它,是爲了將你從我的肉體裡逼出來……好殺了你!”
“這不可能!你的身體已經被擊碎成了泡沫,怎麼會重生!”
“哈哈……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體內有神火,神火焚化將死之物,便會浴火重生……更何況,我體內還有鳳凰烙印!”
墨九卿仰頭大笑:“現在……我是半神之軀!你!溲疏……一個靈魂體,怎麼配做我的對手!”
她用的是“配”而不是其他的詞語,這足以看出墨九卿的非同一般。這不由讓溲疏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微微有些發憷。
“那我們就決一死戰吧!”
兩人皆低吼一聲,騰躍而起,朝對方衝去。他們速度太快,影子成了一道道光芒。
紅與黑,在天際相撞,摩擦,巨響,毀滅……
光波再度爆破,白光耀眼,碎石橫飛。豐清歌眯起了雙眼,從那稍稍的眼縫中,他看到墨九卿的身影,消失在了……
天方亮,光影淺淺,露珠明朗。然,夢魘之森,死寂一片。
慕雲趕到時,整個焰阜洞早就被夷爲平地。焰阜洞周圍,那些連綿數裡的青山,皆朝兩側倒去,逶迤天際,像誰堆到的骨牌。
他環顧四周,草地被掀起數丈,露出地底的岩層。附近的植物,東倒西歪,似是經受了毀滅般的洗禮。
沒有一株植物是完好的,有的幾千年的古樹,直接連根而起。樹的枝椏上,竟然不留一片葉子。似是有人用斧頭,將其剃了個精光。
這裡發生了什麼?慕雲驚恐地看着遍地的狼藉。從種種跡象來開,這裡似乎發生了毀天滅地的大戰。如此驚天動地的傑作,會是什麼人所爲呢?
這些人的力量已經到了顛覆乾坤的地步了……這是何其恐怖!慕雲在四周轉悠,希望得到更多的線索,試圖找到墨九卿和豐清歌。
昨晚,他受了傷,睡得很沉,壓根兒沒有察覺到墨九卿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他被一陣雷聲震醒時,發現樹下就剩下他和咪咕了。連只剩下一口氣的豐清歌也不見了!
當時,他醒來時,很詫異地看向天空。碧空如藍色的綢子,月明星耀,哪裡是會響雷的天兒。
正當他鬱悶時,天邊再次響起雷聲。他看過去,只見,九天之上,一道白光,由遠及近,劃破夜幕,朝四海八荒崩散。
黑夜隱去,大地被白光照得清晰可見。若不是那皓月星海,慕雲還以爲那白光是一輪初生的太陽……現在想來,昨晚那白光,應該就是這焰阜洞附近發出的——白光是那超強靈力氣旋爆發產生。
慕雲衝周圍大喊:“墨九卿!豐清歌!張朝!你們在哪?”
“墨九卿……”
無論他怎麼叫喊,始終沒人答應。難道……昨晚他們沒有來這裡?那……這夷爲平地的焰阜洞又是什麼人做的?焰阜洞成了平地……那張朝呢?
豐清歌說張朝還在焰阜洞中……洞已毀了,那說……張朝已經死了?慕雲不敢再猜想下去,現在他除了漫無目的地找下去,比無他法。
“墨九卿……張朝!豐清歌!你們在哪兒?聽得到嗎?我是慕雲啊!”
他喊得竭嘶底裡,聲音早就變得喑啞。但,這樣的找法,得到的不過是他的回聲。
“咪咕,你那邊有什麼發現沒有?”慕雲問咪咕。
他說這話時,相當吃。,聲音低沉,似有似無,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他在說話。
“沒有……”咪咕飛來落在慕雲肩膀上。咪咕的羽毛很凌亂,一臉的疲憊,讓本就狼狽的樣子,更顯狼狽。
“那我們去那邊找找吧!”
“好……”
咪咕飛在慕雲身後,跟隨慕雲往焰阜洞走去。儘管,那裡已經是一片平地,大塊的碎石散落,洞原本的形態早就面怒全非,但,慕雲還是根據地勢,走到了焰阜洞原址。
咪咕落在亂石之間,蹦蹦跳跳地尋找着。慕雲翻越在亂石林裡,邊走邊喊。
“墨九卿!張朝!豐清歌!”
咪咕也跟着喊起來:“墨九卿……”
慕雲的嗓子已經可以冒煙兒了,他坐在一塊亂石上,稍稍休息,順便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要不……先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先告訴阿爹他們,也好找來救兵。人多一些,找起來也許要容易點。
想到這裡,慕雲準備給咪咕說一聲。
“咪咕!”他喊。
咪咕沒有應聲。
慕雲再喊:“咪咕?”
“這個小鬼……跑到哪裡去了?”慕雲吃力地站起來,繞過一個大碎石,見咪咕正在盯着一塊碎石發呆。
“咪咕……怎麼了?”慕雲湊上前問道:“你在看什麼?”
咪咕久久沒有回答,慕雲注意到咪咕的神色不太好。他順着咪咕的目光看去,見它腳下巨大的碎石下,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發散出玉石一樣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