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三的這一招,勝在擾亂軍心,不管最後活下來的是誰,這樣的三流小頭目對他並沒有什麼實質姓的影響,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五分鐘之後,括軍站在了痞三面前,喘着粗氣,一手捂着耳朵,另隻手懸在空中不斷的顫抖。
在這五分鐘之中,兩人的戰鬥畫面雖然不如WWE那樣精彩,卻也是很激烈的,括軍用一雙手活活掐死了大天,付出的代價是一隻耳朵被強行扯掉與臉上的三十多道抓痕。
“我……我可以走了吧!”括軍喘着粗氣,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
“請。”痞三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微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哼!”括軍重重哼了一聲,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間。
兵不血刃,沒有潛在威脅,沒有後顧之憂,從頭至尾痞三都沒有做什麼,人是括軍殺的,警察找麻煩也不會到他的頭上。
三秒之後,痞三探出了一個頭,看着即將走下樓梯的括軍,喊道:“喂,記得帶你們的人來收屍!”
說罷,房間裡的人都笑了。
痞三也笑了,他拿起放在窗臺上的DV機,挑出之前的畫面,拍攝角度很好,從頭至尾那一片區域裡只有括軍與大天兩人,這份視頻資料可以當做是證據。
“你會把它交給警察麼?”包月問道,“如果是警察的話,這樣的殺人犯活不過三天。”
“不。”痞三搖了搖頭,微微笑着,取出記憶卡,涅在手指尖晃了晃,道:“我會把它交給黑道同盟。嘯青龍是一位真漢子,他一定不會與這樣殘殺兄弟的人爲伍,並且,作爲安城黑道同盟,他有責任與義務清理這樣的黑道敗類!”
包月聞言,望着痞三,驚愕許久,深吸了一口氣,道出一個事實:“做你的敵人還真是不容易啊……”
……
痞三這一手玩的確實精妙,在黑道同盟與光耀內部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瀾,黑道同盟盟主嘯青龍發誓要將括軍斬於安城境內,但有一部分人不同意,認爲這是痞三發來的視頻,幕後的主使也一定是痞三這個陰險的傢伙。
對此,嘯青龍沒有解釋,以黑道同盟盟主的身份發出黑道追殺令,派出一支二十人的隊伍追殺括軍,大光頭在得知這件事後大感緊張,第一時間找到了嘯青龍。
理論上,嘯青龍雖然是黑道同盟的盟主,但他也是吳克的直屬小弟,整條命都賣給了吳克,所以吳克以老大的身份下令要嘯青龍撤掉追殺令。
這是自光耀浮出水面與黑道同盟建立以來第一次意見上的分歧,痞三的目的達到了,他以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挑撥了雙方的關係,從今往後的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再是腹背受敵的窘境。
很快,痞三穩住了局勢,在李二黑的提議下痞三爲自己所組織的勢力取了一個名字。
新盟。
朗朗上口,高端大氣,沒有什麼特別的深意。
第一次統計與盤點,最終落實了兩百一十八人,想要以這個數字贏得這場黑道榮譽戰是無比艱難的,痞三拿出了五百萬交給春生,讓他負責有限的招人。
李二黑則是負責管理與外交,銀狼三劍客擔任教練負責訓練下面的小弟,鐵牛等六名被痞三從陰山監獄帶出的囚犯則是負責帶領小弟們開闊疆土,增添收入。
整個新盟上下只有殺破狼這貨整日無所事事,像只遊魂野鬼似的到處亂跑,這也不能怪他,
他最多隻算半個新盟成員,時間一到他就會離開。
這邊的事情放給他們處理,痞三招呼白皮開車,來到鍾小惠所住的那片貧困區,這件事拖一天痞三的心裡就會難過一天,說起來也有一個半月沒見過這對母女了,不知道她們的生活怎麼樣。
循着記憶,痞三找到了那條巷子,還未踏入就聽到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面色一凜,痞三快步跑了進去,果不其然,鍾小惠的家門口大開,不停的有東西從裡面飛出來,撞在牆上,摔成粉碎。
痞三和李二黑他們脫離了銀狼財務,這筆賬自然就轉移到其他人手裡,吳克不是慈善家,借出去的每一分錢都要收回一分三。
正在鍾小惠家撒野的兩個收賬員很面生,痞三不認識他們,不過從那副操行來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任由鍾小惠的母親趴在席上無助的呼喊,他們倆該扔的扔,該砸的砸,毫不含糊。
痞三倚在牆角,點了一支菸,靜靜看着這出鬧劇,他並沒有想阻止的意思,如果在沒有人員傷亡的前提下這兩個收賬員能拆了房子,痞三還得好好感謝他們一番,因爲到那時鐘小惠母女就無處落腳,自然要接受痞三的愛心。
兩人足足鬧騰了有十五分鐘,房子裡所有能拿起的東西都被砸成稀巴爛,其中一個帶着鼻環的傢伙惡狠狠的說道:“告訴你女兒,明天,明天這個時候我要見到連本帶利的三十二萬,不然我就把她抓起來賣到墮落街!”
痞三相信他並不是說說而已,當初痞三還在銀狼財務的時候,就聽說有人曾做過這樣的事,將一個欠債不還的女賭徒輪.奸之後賣到了墮落街,每天喂二十多顆藥,毫不停歇的接客,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大概過了三個月債務被還清,那女人被放了出去,精神早已經崩潰,赤身裸體的在街上狂奔,最後以影響市容爲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這輩子都完了。
所以,痞三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狠狠的嚇唬了鍾小惠的母親之後,兩人叼着煙走出茅草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也不知腦子抽了什麼筋,對着痞三狠狠豎起一根中指,罵了一句,“你麻痹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老子K你!”
痞三舉起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在兩人經過他面前的時候,猛然,痞三狠狠一巴掌拍在了罵人那傢伙的臉上。
響亮的聲音,那傢伙的鼻孔和嘴巴不斷往外冒血,混合着還有幾顆微黃色的牙齒,這一巴掌拍的可不輕。
另一人見到同伴捱了打,狠狠將菸頭摔在地上,舉起拳頭就要找痞三的麻煩,可他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拳頭懸在半空就是打不下去,因爲早在上一刻痞三拿出了一把漂亮銀槍,將槍口到了他的嘴巴。
“怎麼樣?爽不爽?”痞三邪笑着,狠狠往裡捅了一下。
那人被嚇得尿了褲子,不斷髮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剛剛走出監獄,痞三不想再添罪孽,狠狠一腳將這男人給踹翻,厲聲喝道:“脫衣服!”
“啊?”兩人疑惑的看着痞三。
在槍口的威脅下,兩人很快將身上的衣服脫的一乾二淨,只留下兩條白色底褲,痞三拿起其中一件布料比較好的擦拭掉槍口沾上的口水,接着,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這堆衣服。
熊熊烈火之中,痞三漫不經心的玩着漂亮的銀槍,邪笑着:“三秒之內,給我滾!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出現在這裡,就不是脫衣
服這麼簡單。”
兩人嚇得屁滾尿流,只恨爹孃少給生了兩條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痞三的視線中。
無奈的搖了搖頭,痞三將銀槍收好,進到茅草屋,滿地狼藉不堪入目,鍾小惠的母親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碎。
“伯母!”痞三趕忙將老人家扶到席上。
一個半月未見,鍾小惠的母親蒼老了許多,臉色也有些青紫發黑,這些都是本要通過腎臟排出的毒素,因爲腎功能障礙,堆積在身上,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跟七十多歲似的。
鍾小惠的母親眼中噙着淚,這次的損失對於她來說,很嚴重。
“伯母,你跟小惠一起搬到我那裡去住吧,到時候一定不會有人再欺負你們!”痞三低聲說道。
鍾小惠的母親擡頭看了痞三一眼,苦笑着搖搖頭,道:“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我這把老骨頭真的不行了,我只想熬到小惠參加了高考,到時候……”
說話間,老人家不經意的瞥向一個角落,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到那裡放着一個暗色玻璃瓶,瓶身的商標上畫着一個骷髏頭。
這是唯一沒有被收賬員破壞的一樣東西,因爲它是一瓶毒鼠強!
痞三的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
以前他也收過不少帳,所使用的手段比今天這兩個暴力的多,可那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惡人自然是要惡人磨。
這筆賬,着實讓人糾結不已,痞三爲了此事心裡已經膈應了好幾個月,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出人間悲劇,一位偉大的母親,和一位倔強柔弱的少女。
安撫了老人家,痞三坐在茅草屋門口默默的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等到他抽出煙盒中最後一根菸,將煙盒涅成一團丟出去的時候,巷子口出現一個俏麗柔弱的身影。
踩着晚霞,鍾小惠回來了,手裡提着兩個塑料袋,沉甸甸的。
隔着老遠,痞三已經發現了鍾小惠的變化,她的衣服變了,不再是之前的樸素校服,而是一套白色洋裝,資質本就不錯的她在衣衫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漂亮,卻多了一絲世俗之氣。
“你……”鍾小惠在看到痞三之後做出了與所有人一樣的表現,愣神許久,這才發現自己的家已經被收賬員破壞,咬着嘴,倔強的她直接從痞三身邊走過,將手裡的塑料袋放在地上,默默的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再她的手剛剛拿起一塊陶瓷碎片的時候,痞三一把將她給提了起來,狠狠的推到牆上,道:“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之前痞三曾聽春生說過,說在一個比較高檔的場所看到了鍾小惠,身邊還有一箇中年男子,痞三一直不信,可現在看來春生所說的不錯,鍾小惠確實變了,在她的臉上還有卸妝所留下的痕跡。
天真的痞三,以爲鍾小惠終於不甘清貧,終於不忍再看母親受苦,去了有錢人身邊做了女人。
如果說陳小雨是一棵沙漠中的野百合,那麼鍾小惠就是山茉莉,潔白無瑕,遠離塵世,清新脫俗的山茉莉。
野百合已經被黃沙所掩埋,現在看來,山茉莉也即將消逝,痞三本以爲自己可以保護像鍾小惠這樣時代的珍稀動物,可現在看來,他並不能。
他的心情本就不好,這樣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痞三紅着眼圈,彷彿站在他面前的鐘小惠不是路人甲,而是他的親生妹妹,這次輪到痞三恨鐵不成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