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了那麼多人？”軒轅煜順着凌珞的目光看過去，露出詫異的表情來。
凌珞長睫微垂，滿臉的失落。
原來，他在殺人的時候，真的失去了自我意識，連自己曾經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
“鬥毆中被殺死的。”
凌珞沒有多說什麼。
潛意識的，她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接下來，她一聲輕嘆，身子往後退了一些，跟他拉開了距離，靠着軟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珞兒，你又困了嗎？”
軒轅煜上前一步，坐在了愛妻的身側，伸出長臂攬住了她的肩膀，一臉關切之色地看着她。
“嗯，有些睏倦了。”
她沒有推開他，假裝成睏倦的模樣。
現在，她每天連兩個時辰的清醒，都沒有辦法保持了。
睏倦不過是逃避的接口。
“困了就睡吧。”軒轅煜溫柔地抱着妻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我會一直陪着你。”
他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很重。
她微微蹙眉，眼睛閉着，卻沒有絲毫的睏意。
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三千年前，他也是因爲如此，纔會殺了曼沙嗎？
他的情況若是再繼續惡化下去，會不會重蹈覆轍，再次殺了自己？
不！不會的！
他們夫妻間的感情那麼深，煜他一定下不了手的。
凌珞不斷地在心裡安慰自己。
在不安的情緒中，在靈犀車的顛簸中，她微亂的呼吸，越來越綿長。
終於，還是睡着了。
感覺沉睡了很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凌珞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車廂裡了。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下是柔軟的牀褥，身上是羊絨的暖被。
她微微側過頭，燭影搖紅，晃亂人眼。
“嗯……”
她蹙眉，伸出一隻手來，擋住了紅色的燭光。
但是很快的，她眨了眨眼睛，就適應這種光線了。
房間很大，但並不空曠。
屋子裡，三面牆壁，都貼牆而立着高高的藥櫃，乃是用上好防潮防蟲的金絲楠木雕琢而成的。
淡淡的藥香味道，盈滿全室。
凌珞拉開被子，坐起身來，微微歪着頭，梳理思緒。
她記得，她是跟着煜，乘坐着押送靈石礦的車隊，前往玉弓闕的總部的。
途中，他們路遇魔宗血靈門的邪修劫車，同時又有瓊刀閣的人暗中伏擊，最後是煜挺身而出，大興屠戮，殺紅了眼。
一想到煜殺人者的眼神，凌珞不寒而慄。
煜呢？
凌珞四下逡巡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丈夫的身影。
他們應該已經到達玉弓闕了，這裡，應該就是煉藥總署的房間。
凌珞起身下牀，睡足了之後，精神頭好了很多，只是頭還稍稍有些眩暈。
“煜——”
“煜，你在哪兒？”
她的聲音有些啞，喉嚨中充斥着火辣辣的感覺。
好渴啊。
她走到桌子邊上，看到一個茶壺，茶水是冷的。
她連續喝了兩杯，覺得甚爲爽快，喉嚨裡的不適感，也緩解了很多。
窗戶就在桌子的邊側，她看過去，發現天已經黑了，目測，已經是深夜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