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份記憶,就是尋兒的那個枕邊故事。
洛歌看着這些讓他震驚的東西,冰色的瞳孔逐漸擴大,捧着月光石的手抖禁不住地在顫抖。
直到最後,記憶的殘片影像徹底播放完畢,洛歌緩緩地放下了月光石,漂亮的薄脣邊上噙着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搖了搖頭,心裡忽然漫上來一股刻骨的悲意,道:“珞兒,想不到,你的過往竟是如此。”
凌珞淺笑道:“一千年都過去了,我再世爲人,只有兩個願望,一就是找到混沌和她的那兩個主人,武破虛空,去報仇;第二個願望,就是跟煜好好的在一起。”
洛歌低下頭,整個人變得頹喪無力,冰藍色的眸子裡凝着化不開的哀傷,啞聲道:“對不起。”
睿智如他。
看那些記憶的時候,心裡就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假設和猜想。
其中,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就是他一直在心裡奉若神明、癡戀情狂的妻子,竟然很可能就是……
“洛歌,你沒必要跟我道歉,你只是個局外人而已。”凌珞的眸子劃過一絲瞭然之色,脣角勾起一個淡淡的淺笑,“跟我有仇恨的是混沌,根本不是你。”
過了好半天,洛歌才緩緩地擡起頭來,看向凌珞的冰眸裡,充滿憂傷和痛苦。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根本不是阿籬的轉世。珞兒,請你原諒我,一直以來的糾纏不清,給你帶來那麼多的困擾。”
洛歌道歉的語氣十分的誠摯,溫潤而憂傷的語調,讓人聽了,都禁不住的心疼。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就沒有什麼可在意的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凌珞並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讓洛歌好受多少,他依然處於極度的自責當中。
“如果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你的仇人兇獸混沌,很可能就是我最愛的妻子阿籬。我一直用力地逼着你,讓你去承認你是仇人的轉世,我簡直是太愚蠢了。”
洛歌坐在藥浴桶中,發出了一聲重重地嘆息,然後伸出一隻手來,有些難堪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凌珞沒有想到他知道一切之後,竟然能這麼快就發現自己、混沌、阿籬之間的關係,這個男人,簡直是太敏銳了。
“洛歌,你過去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在意。”凌珞一聲輕嘆,笑的有些無奈,“畢竟,你也是愛妻心切,說實話,我在西玖的時候,都差點被你對阿籬的那份感情感動了。”
洛歌捂着自己的臉,搖了搖頭,道:“不,我現在很混亂,今天忽然之間知道了那麼多震撼的東西,我有點……”
他沒有辦法接受。
自己心心念念愛着的女人,很可能就是上古時代的一頭兇獸。
混沌啊!混沌竟然是他的老婆!
這讓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按着阿籬給尋兒說的牀邊故事,混沌爲了那個獵戶,可是用極爲殘酷的方法,火祭了珞兒,然後奪了珞兒的外貌和身體,千年來一世又一世的待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