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4-29 22:42:21 本章字數:6053
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好像有些人說過些什麼。愛歟珧畱
路小貧拽着阿銀的長髮,緩慢的擡起了頭說道:“你說,這麼多櫻樹要被移植到這裡,是要多麻煩。”
阿銀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姑娘不知,其實只需要一支枝椏,便可以抽枝發芽成爲一整棵櫻樹的麼?”
他回答的很是幹練簡單,一如作爲一名合格的刺客應有的手法。
路小貧尷尬的笑了笑:“是我想多了,呵呵,呵呵……”
以往的她,還真的不曾問過子墨,那滿院子的櫻樹,是怎麼弄來的。
反正每天醒來,就感覺院子裡多了幾棵,每天醒來,院子裡就又多了一些……到最後,整個瀲灩山莊四季如春,無論在什麼季候,這裡總是開滿了櫻花,飄香四溢。伴隨着一陣暖風,紛飛半片江山。
獨孤賦耷拉着腦袋,將他們引到了這山上之後,就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太慫了,實在是無顏面對琴宮的列祖列宗了。
路小貧則是倍感新鮮,這琴宮,到委實是一個風景名勝之地,但憑着栽種有序的櫻樹,就能看出,這宮主人的審美水平。
相稱之下,路小貧感覺,瀲灩山莊倒是少了這麼幾分天然去雕飾的感覺。可能是因爲子墨之前都是從外面扛回來櫻樹直接栽種的緣故吧……
也不知道,這些天,唐墨都去了哪裡。一走就沒了人影,叫她找都沒有地方找。
上了九重山之後,路小貧幾人很快的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其實本不應該用包圍這個詞彙的,可細細算來,路小貧這一行人應該是屬於登門造訪這一類別的,雖然造訪的有些唐突……手段也着實讓人感覺不提也罷,但好歹也是造訪!
東方白皮笑肉不笑的向着當頭那名紅衣女子呈了一禮,聲音中難得的有了些敬意。
“在下東方白,和朋友冒昧造訪琴宮,還望各位海涵。”東方白微微頷首,到是路小貧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呵欠。
實在是太困了,加上之前和獨孤賦又忙活了一陣子,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是他帶你上來的?”那紅衣女子從身後拎出了獨孤賦,看着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哪還有四大公子的放蕩不羈?
整個就以慫貨。
“南宮姊姊,是她要拿後半生幸福威脅我,我沒辦法啊……”獨孤賦悶聲悶氣的說道,路小貧也只是訕笑着。
她到沒太注意,其實獨孤賦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東方白無論是氣質,還是風範,都有一種老成的感覺,和獨孤賦說話的時候,也是佔據了一些上位。
四大公子聽起來,本就是一個年齡段的,奈何會出現獨孤賦這麼一個小孩子,到委實有些可笑了。以至於現在,路小貧真的開始懷疑獨孤賦的年齡,東方白少說也是快三十的人了,獨孤賦的名聲也是在江湖裡有些許年歲,斷然不會是個少年郎。
這麼一聽,獨孤賦叫那紅衣女子姐姐,如果路小貧眼睛不殘的話,對方應該也就是二十一二歲剛出頭。
反正這羣人都顯得格外的年輕,也許是駐顏有術……好吧,就是駐顏有術。
路小貧默默的在心頭給獨孤賦和這羣年輕的女人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一羣明明應該二十七八的傢伙,偏偏生了一副十六七歲的皮囊,還真是天理不公啊。
想到這裡,路小貧撇了撇一邊的東方白,發現這傢伙,其實還真的是顯老的很。
那叫做南宮的紅衣女子到也沒有直接跟路小貧幾人兵戈想象,反而是好說話的讓路小貧暗暗咂舌。
只聽得對方的聲音十分恬靜,對東方白回了一禮之後,側開了身子,讓他們過去了。
不過路小貧很嚴肅的看了看南宮那女人的眼神,彷彿對於東方白的到來,並不驚訝,而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一樣。
東方白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那把焦尾琴抱得緊了一些。
隨後,南宮妹子說了路小貧都有些大跌眼鏡的話語。
她說:“東方公子在山下之時,琴宮未來得及援助公子,還望公子不要生氣。”
好像聽起來,兩個人本來就認識,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情一般。
東方白淡然一笑道:“南宮左使,我這番前來,相比你也知曉十之八九,我只想見一見顏舞!”
不自覺的,手指扣着琴的時候,有些泛白,他不相信顏舞死了!
因爲那幅畫……正是在衆人說顏舞投湖的時候,被府外一小廝送來的。他攤開畫卷的時候,還能夠聞到上面的墨香,那溫和的墨色就連捻動一下,還有些未乾的跡象。
她搖了搖頭,將衆人遣散之後,帶了路小貧他們去了一處廂房。
這琴宮本處於九重山之巔,自是萬年不會有一個人過來造訪一下,卻不想還有這麼一趟華麗的庭院等待着他們居住。
路小貧自打看到這個院子的時候,就是滿心歡喜。這裡的確像極了瀲灩山莊,可見品味着實讓她感覺貼心。
歡天喜地的衝了進去,那一株株的櫻花樹,都開滿了夭夭的芬芳。
她說:“宮主已經仙逝於十年之前,琴宮再無宮主,東方公子何必……”
東方白依舊搖頭,他拿着手中的琴,眼神中透露着堅定。
路小貧已經轉了一圈回來,拽着阿銀東看看,西瞧瞧,到也懶着管那南宮和東方白說了些什麼。
東方白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焦尾琴遞給了她,隨後從包裹中抽出了之前的那一副仙女姐姐的畫卷。
當他將手腕擡起,整幅畫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時候,路小貧扭過頭剛好又看了一次。
而靜佇在一旁的紅衣女左使,卻完全傻在了那裡。
“宮主……這是宮主的畫像!”只是一眼,便可以從那神色和眉目間,看出這畫中的仙女姐姐,就是十年前歸西了的琴宮宮主顏舞。
南宮的手有些因爲激動而抖動起來,彷彿對於這一卷畫有着很大的感觸。
他指着旁邊的那一行遒勁的字體說道:“南宮左使可是見過顏宮主的筆跡?你且看看,這是不是他寫的!”
路小貧也湊了上來,難得光夢正大的看一眼仙女姐姐,自然是要傾盡自己的目力所及,把她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個通透。
上一次看完了,卻因爲睡了一覺,倒是記得不真切了,現在回看一邊,突然覺得這個人,像極了另一個人……不知道是自己眼拙,還是腦抽。
這畫中彈琴的,倒是與子墨有着七分相似。因爲平日裡,路小貧看書不耐煩的時候,子墨都會在那後山的溫泉旁邊安靜的彈琴,配合着氤氳繚繞的蒸汽,真的和天上的神仙一樣。
路小貧思前想後,覺得……難不成是子墨失散多年的妹妹麼?亦或者是自己真的這輩子就只見過子墨彈琴,看誰都會聯想一下。
說實話,路小貧第一次偷窺的時候,並不覺得這畫裡面的人是個男人,因爲眉宇間的柔和和清淡並不會讓她聯想到對方是一個男人。而現在,再一次圍觀的時候,卻越發的感覺,這低着頭彈琴的傢伙,有些爺們兒。
“這的確是我們宮主的筆跡,不知東方公子是如何得到這幅畫卷的!”南宮仔細的辨別着上面剛猛卻又不失大家風範的行草書,半晌,恍然道。
“這是十年之前,在你家宮主消失之後,我收到的!”東方白說着。
路小貧卻沒那心思聽取兩人說了些什麼,越看這畫卷上的人,越是與子墨相似,到最後,只是七分雷同,便也成了十分完美。
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感覺視力有些模糊,終於看不清上面的人物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
悶聲說了一句:“怎麼可能像嘛,明顯不是一個人!”
路小貧越說越覺得,貌似有一個問題被重新的回憶起來了,那就是……顏舞真的是個爺們兒麼?
思及至此,不禁讓路小貧發自肺腑的再一次問了一句:“這位姊姊,你們宮主可是個男人?”
前些日子,她問東方白這顏舞的身份,他只是閉口不談,保持緘默,現在到了琴宮,這問題肯定是要問上一問的。
“我們家宮主,的確是個男人!”對方毫不思索的回答道。
路小貧聽到這句話,身體晃了一下,難不成還真的是子墨在幻境之中傾情客串了,那前日裡的唐墨是怎麼回事?大風颳來的麼?
這二人明明就是一個人,要是玩些個什麼分身術,到是絕對不可能的。
路小貧趕緊伸手,衝一邊的阿銀說道:“阿銀,你扶我一扶。”
阿銀很快的將她環在了自己的旁邊,看着那幅畫也不做聲。也許,他也覺得這畫中人,像極了子墨吧。
東方白到也是見過唐墨的,兩個人的外貌極盡相同,或許是真的不是一個人,不然看過畫卷在看唐墨,定會以爲是一個人。
不過唐墨給人的是一種凜然霸氣,可能就是這麼一抹氣質的緣故,就把畫中的仙人同他劃出了一條鴻溝了吧。
“東方,你覺得,這顏舞,和之前跟我一起的那個人,有幾分相似?”路小貧感覺,自己的氣都有些喘不順了。
這幻境本就是她的,裡面的一切因果,也盡是因她而起,倘若子墨真的友情客串了的話,一定要提前知會她一生,好也有個心理準備。
他一皺眉,然後看了看阿銀:“路姑娘說的可是你夫君?”
東方白依稀記得,唐墨說,她是他的女人,便也是將她自然而然的化爲了一個已婚女性範疇。
路小貧也看了看阿銀,覺得,在這個場面下,提唐墨是自己夫君,還真是不合時宜。且不論正兒八經作爲自己男人的,並不是唐墨,而是翩翩濁世家公子的超級大師兄!唐墨充其量是算是買一贈一的人格分裂體……
可話趕話的說到了這一嘴,路小貧也只能抽抽着臉皮。
道了一聲:“就是那貨!”
東方白搖了搖頭,他第一次看到唐墨的時候,也是驚訝了片刻,不過那氣宇和眉目,於顏舞差了甚多。單憑是語氣,就沒有那麼囂張霸道。
他說:“時間長得相似的人何其之多,路姑娘之前的那個朋友雖然和顏舞很像,但有些東西是無法抹去的,顏舞是一個很細緻的人!”
路小貧差一點點,就在東方白的眼神裡看到了思慕之情。
不過好在……對方只是就事論事,提到顏舞的時候,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嘴,沒有真的那種天雷勾動地火的斷袖情誼,路小貧不由得覺得,這個世界太荒唐了,倘若子墨和東方白在一起了,這怎麼能行呢?
東方白無形的將唐墨和顏舞兩個人撇清了關係,可是路小貧就更糾結了。
因爲這性格,越說越像淡薄的子墨。路小貧總不能說,其實唐墨還會偶爾精神分裂一下,變成另外一個人吧。
她不曉得,這麼跟一個古代人說這麼現代化的詞彙,對方到底能不能夠理解。
“南宮左使,我們帶來了三把琴,我知道這第四把綠綺是在琴宮,便過來叨擾了,不知我們怎樣才能得到這把琴!”
傳聞,琴技無雙天下的顏舞,因練得至高神功,天魔訣而名動天下,這天魔訣也是蘊藏在天魔琴譜之中的絕世法門,一向被顏舞貼身攜帶,饒是琴宮最貼近於顏舞的人,也沒有見過這天魔琴譜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十年之後放出的一個消息,不知到底是何意。
東方白不知,路小貧也猜不出個四五六來。
南宮將琴還給了東方白,說道:“這是我家宮主十年前的留下的命令,我並不知道宮主是何意圖,這最後一把綠綺的確在宮中,公子若是有本事,可自己去取。”
對方說的很是輕巧,好似這把琴只要東方白去拿,對方就肯給一樣。
路小貧有些踟躕,這件事情前因後果之中透露着牽強,怎麼說,也不會是現在這個自己說要,對方就給的節奏。
果不其然,在路小貧還沒想好怎麼應答的時候,南宮清了清嗓子說道:“東方公子相比也是知曉的,這琴是我琴宮的一大寶貝,在十年前,就被我家宮主一直收在九重巔峰境,迴音閣之中,戾氣十分之大,是其餘三把琴無法比擬的,只要公子能夠進入迴音閣且不被那音氣所傷,公子便就取走,也無妨。”
對方說這話的語氣裡充滿了一種無解的情緒。
是的!
這把琴就連顏舞也要將它縛之高閣的原因,就是這琴魔性太大,若是放入江湖之中,勢必會音氣一番血雨腥風。
顏舞被稱之爲琴魔,自然也有一把魔琴!
這魔琴,就是被縛之高閣的綠綺,也被人們稱之爲天魔琴。
九重山巔的一曲琴音,當年可是殺了無數人,就連聾子也會被震盪而來的煞氣所傷,何況是其他人?
東方白沉默了,距離七月七日只還有幾天的時間,這一個月裡,不是在趕路,就是在找琴,最後都找到了這裡,又怎麼能夠善罷甘休?
路小貧很想知道,爲什麼東方白執着於找到顏舞。
對方是個男人,他自己也是個男人,這種男男之戀註定是沒有結果的,何況都已經天人兩隔了,還在苦苦追尋個什麼勁兒呢。
路小貧想到這裡的時候,全然沒有回想起,其實她也是認爲顏舞沒有死的,不然十年的約定,到底是誰去兌現呢?
匆匆告知了東方白迴音閣的位置,南宮便離開了,這琴宮着實涼薄冷淡了些,放眼望去,二里地開外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兒,出了櫻花樹,就是櫻花樹。
貌似在之前被包圍的那些人,應該就是琴宮全體人員全部出動了吧。
不過,這獨孤賦到也是個奇葩,琴宮上上下下,都是女人,這獨孤賦偏偏是個男人。而且是個長相如同少年郎的男人!
是夜,路小貧和東方白商議了一下,決定趁着大好天色……一起去探一探這傳說中封印着超級殺器的迴音閣。
東方白倒是不太着急,說第二天結伴而行,可路小貧輾轉反側了半天,總是覺得心裡有個勁兒,一直想要去看看,便帶着阿銀悄悄的潛伏出去。
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鬼鬼祟祟慣了,饒是對方已經答允了幾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取琴,可路小貧還是拽着阿銀決定夜間來一個拜訪。
剛走出庭院沒幾步,便看到了自己的老相好。
他依舊是穿着許久不變的玄衣長衫,雙手附在後面,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的手拉着阿銀的手,一股詭異的氣息瀰漫開來。
路小貧感覺嘴角抽筋,剛想撒手,阿銀卻緊緊的反扣住了她的手。
她說:“唐墨,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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