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爍有些不明白她感慨的是什麼,一怔之後,繼續道:“女王不甘斷了血脈,所以就安排我們帶着帝君和帝女逃出來……可是煙帝女說,人多了,目標就大了,到時候想要走就更困難了……”
“所以你們三個就逃出來了……”紫夜的心驀然一沉:“而我二叔和慕姑娘……還在胥渡?”
“理論上……還是……”真爍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什麼叫做理論上?”紫夜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感覺。
“因爲在我們逃出的時候,歷帝女已經政變成功,黃袍加身,自封爲女王……這樣一來,女王和煙帝女的處境就岌岌可危……我不知道歷帝女會不會因爲帝君的逃脫而惱羞成怒,從而遷怒她們……”
紫夜眉心越發緊蹙,真爍的這個擔心不無道理。
對於那麼一個不顧姐妹情誼,肆意踐踏血脈親情的白蓮花,惱羞成怒,殺人滅口這樣的事情,她絕對做的出來。
“我看那個女人暫時是不會殺了她們的……”離子玄忽然悠然開口,神色淡然,波瀾不驚。
他的這幅神態,讓紫夜瞬間心安不少,“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爲對於一個費盡心機,一朝問鼎王座的女人,虛榮心是她目前最是需要滿足的地方……而滿足虛榮心的最大利器,就是將昔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姐姐給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離子玄的眸光看向了阮君,“最起碼在得到他之前,她都不會殺她們……”
紫夜瞬間明白了離子玄的意思:“你是說……那個白蓮花……要抓住阮君,然後讓他的母親和姐姐親眼看着他被審判,親眼看着他死在她們的面前……藉以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生殺大權?”
離子玄讚許的點點頭:“對……這是人性……更是掌權者的心性……”
離子玄對於人性的剖析,歷來都是讓紫夜自嘆不如。
因爲他總是能準確的抓住任何人的缺點和致命處。
如今他既然說慕流煙等人暫時沒事,她也就心安了不少,當下長吁一口氣,看向阮君。
“所以,你纔不想讓阮君跟着我們回胥渡……”
“我怕他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真爍的聲音低沉無比。
他好不容易纔將他送出來,若是再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那他還這麼費心費力的將他救出來做什麼。
“對了……”紫夜忽然想起來什麼似得低語道:“那一日在客棧之中,我看到了那個黑衣人的身上,纏繞着一條長翅膀的小蛇……”
“那是蛇龍……是一種劇毒之物……只要被它的牙齒咬破了皮膚,毒素瞬間就可置人於死地……以後你們要是在胥渡遇上了,最好是敬而遠之……”真爍的眼中,滿是忌憚。
“那個蛇龍的主人,並不在君魅所殺之人的範疇內……”紫夜的眸光瞬間有些魅意:“受此重創,只怕他已經回去搬救兵了……”
“那個男人,名叫鳴刻,是歷帝女的殺手,也是她的帳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