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之中,木製的傢俱已經顯得陳舊,潮溼陰暗。
在左側的牆角,她看到一張腐爛了半截牀腿的木牀,上面堆着灰暗的棉被,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骨瘦如柴的蜷縮在角落之中。
皺紋遍佈的臉頰上,一雙渾濁的眼睛像是尋到了紫夜的動靜,驀然轉首看來,微微側首,身子在那一剎那驟然坐起。
“誰?!”
“娘!”亞茹連忙上前,將她攙扶而起:“你起來做什麼?”
挽月猛一擡手,示意亞茹閉嘴,同時右手前伸,似乎是在摸索着什麼。
“你是誰?”她的聲音有些壓抑的顫抖。
“挽月……好久不見……”紫夜悠然前行,音調淡然。
“你是?”挽月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一把抓住身邊的亞茹:“快扶我起來……”
“娘……”亞茹不知道挽月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警覺而忌憚的轉首看了一眼紫夜,敵意十足。
“娘,你別亂動,有什麼事告訴我,我來做……”
“不……”挽月掙扎起身,作勢就要下牀。
一股綿柔之氣在她面前驀然釋放,制住了她的急促。
“你眼睛不方便,就不要起來了……”
挽月的身子遽然僵住,眼底淚水瞬間潸然而落。
“你……你是紫姑娘……”
紫夜的眸心莫名一顫,幾十年過去了,她竟然只憑借自己的聲音和氣息,就察覺到了她是誰。
“挽月,好久不見了……”
“卻是好久了……”挽月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驀然抱着亞茹,失聲痛哭:“紫姑娘,我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們了……”
“娘……”亞茹被挽月的失控給徹底弄懵了,她極是警覺的看着紫夜,眼中敵意十足。
“娘,她不是你口中的紫夜姑娘……”
紫夜黛眉不覺一挑,訝然的看着她:“這話從何說起?”
挽月也像是大夢初醒一般,驀地收住了哭聲,“亞茹,怎麼了?”
“娘,你是沒看到她……她的年歲,也就在十八九歲的模樣,而那個紫夜姑娘,怎麼着也是百十歲的老人了,怎麼可能還是這樣一副少女的姿容?”
挽月忽然呵呵輕笑兩聲,默默搖頭:“紫姑娘,你別生氣,她叫亞茹,是我的養女……對於你們的事情,她是不清楚的……紫姑娘,能麻煩你說一件,讓我可以信任你的事情嗎?”
紫夜羽睫輕翹,悠然轉眸看向四周:“還記得我第一次闖進你們開會的地方嗎?那房間和這個大小差不多……後來我在離子玄的手中,拿到了許多的靈石……”
眸心一沉,她幽幽看向挽月:“你既然知道離子玄不老的秘密,那也就應該能猜到,我爲什麼也可以青春不老……”
挽月咬上嘴脣,努力抑制着脣角的顫抖。
“亞茹……是她……她就是紫夜,也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紫姑娘……”
亞茹並沒有完全信任紫夜,卻也不好違逆挽月的意思,當下不冷不熱的頜首,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