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驚詫的一個“你”字之後,紫夜看着面前的蕭一默,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多餘的字眼出來。
火光之下,眼前的這個男人,哪裡還有昔日那個妖孽般的尊主半分姿態?
乾枯蒼白的白髮,泛着一抹沉悶的晦暗之色,曾經妖豔動人的臉頰,再也沒有半分水嫩,全然變成了乾枯的老樹皮,一臉褶皺。
此時在紫夜面前的這個人,地地道道的就是一個即將如土,風燭殘年的乾枯老人。
若非是他眼中的風采燦然,眸色依舊,身上淡溢着昔日尊主所特有的氣息,紫夜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個看起來隨時都能掛掉的老人,會是那個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尊主。
蕭一默褶皺縱橫的脣角,緩出一抹笑意,卻有着說不出的詭異。
“怎麼?很驚訝嗎?”
“不是驚訝……是……驚悚……”紫夜脣瓣直抽抽。
前幾****還是那個風姿綽約的花樣少年,這一轉眼就變成這個鬼樣子,不驚悚纔怪。
蕭一默乾枯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一般的捏了捏自己褶皺的麪皮。
“時間久了,不看自己的這張臉,還以爲自己真的是十八少年呢……”
紫夜的臉色更顯難看:“尊主這意思……是知道自己這個模樣?”
“人老了,可不就是這個模樣了嗎?有什麼奇怪的?”蕭一默完全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
見到紫夜不言語,臉色難看,蕭一默輕“嘖”一聲,有些不高興道:“這就是爲什麼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一定要變年輕的原因……看看你們這些小姑娘的眼神,一看我們這些老頭子的樣子,就像是見到了蒼蠅般的噁心……”
紫夜心說你還真擡高自己,“噁心”倆字都被你給“噁心”了。
你那副尊容,鬼見愁還差不多,哪裡有蒼蠅那麼“可愛”?
不過心說歸心說,紫夜可不會蠢得在這個時候,觸上這個老不死的黴頭。
“可是尊主……你怎麼會好端端的……變成這樣?”這句話,紫夜問的極其小心。
蕭一默擡首看向周圍,驀然發出了一聲冷笑:“當然是拜這個地方所賜了……”
他的話語戛然止住,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得,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小五……爲師忽然覺得,你應該是有些話要和爲師來說吧?”
“師父這話是從和說起?”紫夜笑意魅深的幽然一笑:“您老人家就是腳趾頭之中知道的事情,只怕也比我多吧?何來這麼一說?”
“呵呵……調皮!”蕭一默忽然低低低笑着,沒來由的拋出了這麼一個詞。
還沒等紫夜弄明白,這句話是背後的情緒是高興還是氣急敗壞的時候,蕭一默已經一甩衣袖,大踏步的向着黑暗之中走去。
“走吧……這黑燈瞎火的,你可是要小心一些……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啊……”
紫夜黛眉微蹙,鳳眸凜然的看着蕭一默的背影。
這個老變態,是在警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