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嬌笑轉首,驀然看到了打瞌睡的滅不變,旋即將手中喂鳥的水杯潑灑過來。
“嘩啦”聲中,滅不變瞬間被水激醒,懷中的長劍猛然出鞘,警覺的看向周圍。
“誰!”
女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惹得滅不變頓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收件入鞘,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水漬,苦哈哈的看向連決。
“族長,你看她……”
話,沒說完,就驟然住口。
連決手執狼毫,躬身而立,他還保持着下筆之前的動作,狼毫筆尖處的墨汁搖搖欲滴。
在他手下的宣紙被水滴侵染,幾處濃墨已經暈染成花,不成樣子。
“哈哈……小辣椒,你完蛋了!”滅不變驀然得意的哈哈大笑,“你瞧瞧將族長的字都弄成什麼樣子了……”
他得意的大笑聲中,女子匆忙而來,一見宣紙上面的字被水暈的不成樣子,小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她連忙以手帕吸去上面的水跡,奈何收效甚微。
看着連決還保持着方纔的動作,她只好訕訕而立,指尖攪動手帕。
“二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連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垂眸看着面前的字,一動不動。
滅不變的笑聲戛然止住,與小辣椒不覺互相看了一眼,眼底皆是露出驚訝之色。
他們可以說是和連決一起長大的,對他的脾氣秉性很是瞭解。
他應該不至於因爲幾滴水就記恨在心,對他們不理不睬。
“族長?”
“二少爺?”
“……”
兩人的低聲呼喚,依然沒有引起連決的反應,惹得滅不變眉頭更皺。
“族長?你沒事吧?”
他小心上前,在連決面前擡手晃了一下。
“唔……”
連決終於有了反應,低應一聲,猛地看向滅不變的手,旋即順着他的手看上去。
“滅不變,你幹什麼?”
“族長,你幹什麼呢?”滅不變訕笑着收回手:“剛纔你失魂落魄的,我們還以爲……”
“我沒事!”連決淡然打斷了他的話,緩身坐下,狼毫似落非落的懸於宣紙上方:“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啊?”小辣椒小心詢問。
“沒你們的事!”連決的狼毫終於落在了紙上,倉促將沒有完整的筆畫寫完。
他這幅反常的模樣,使得滅不變和小辣椒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垂首退到一側。
連決是那種不善於表達的人,自古以來,不論是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是一個人放在心中,默默承受。
所以就算是他們兩人刨根問底,也不會問出什麼答案出來。
小辣椒方退到門口,就聽到前院之中傳來說話之人,心下一凜,連忙退了回來。
“二少爺……”
“怎麼了?”
“我聽到三少爺的聲音了……”
“連涼?!”連決筆鋒一頓,驀然擡首:“他來了?”
小辣椒還沒來得急說話,連涼的聲音已經高調而來。
“二哥!”
連決眸心一顫,幽然起身:“果然是他!他竟然真的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