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宮宴(一)

知道雲清逸根本就沒有相信自己的話,但是那又能怎樣,就算要死也要幫雲帝找到“神寂滅”所有的解藥之後再去死。落瑤真的接受不了烈炎蠱的解毒方式,作爲一個現代人她的思想絕對是夠開放的,但是她不想讓無辜的人陪她一起死。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落兒,你要相信我。而且烈炎蠱也不一定非要用冰晶果纔可以解,還有一種方法……”說到這裡雲清逸認真的看向落瑤,這個方法他本來是不想和落瑤說的,但是深知她性格的他知道再不說可能就要出事。

沒有給雲清逸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落瑤果斷的打斷了他。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語聲清越似乎真的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哎呀!好了,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就算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至少我還是有信用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還就沒有見到母妃了,現在就去看她,晚宴時候再見吧!”

說完落瑤沒有給雲清逸說話的時間就匆忙的帶着四女一起離開了。雲清逸漠然的看着好像落荒而逃的落瑤,俊秀的眉頭深深的糾結在一起,眼中蒙上一層灰暗,周身不自覺的釋放出一股強勢的威壓,讓周圍的侍從們喘不過氣來。

到了蕭貴妃的寢宮,落瑤早就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陪着蕭貴妃閒聊,然後一起吃了午飯,再一起歇了晌。然後下午陪着蕭貴妃在寢宮裡修剪花草,知道夜幕降臨,宮宴即將開始纔在四女的陪同下裝扮自己。

因爲今天晚上的宴會不僅僅是帝王家宴或者是帝王與臣子聯絡感情的宴會,所以這次宴會是在議政大殿龍乾殿。龍乾殿位於整座皇城最中心的位置,是皇宮中最大的宮殿,也是每天上朝地方。

在湛藍的天空下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頂,顯得格外輝煌。殿檐斗拱、額枋、樑柱,裝飾着青藍點金和貼金彩畫。正面是12根紅色大圓柱,金瑣窗,朱漆門,同臺基相互襯映,色彩鮮朗,雄偉壯麗。

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臺,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屏。方臺兩旁有6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着矯健的金龍。仰望殿頂,中央藻井有一條巨大的雕金蟠龍。從龍口裡垂下一顆銀白色大圓珠,周圍環繞着6顆小珠,龍頭、寶珠正對着下面的寶座。樑枋間彩畫絢麗。

來到大殿門前落瑤挽着蕭貴妃的手下意識的收緊,蕭貴妃轉頭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當觸及到她眼中的但有的時候,蕭貴妃細微的我進了落瑤的手,輕輕拍了兩下,語聲溫柔慈愛。“落兒,不要緊張,現在的母妃已經是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凌的軟弱女子了,母妃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的。”

蕭貴妃的一席話讓落瑤的心得到了安撫,這麼多年來蕭貴妃爲了不和皇后衝突,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宴會了。隨着太監那件細的嗓音通報着:“蕭貴妃娘娘到,長公主殿下到。”大殿有一瞬間的安靜,中人多不知道一向不出現在這種和場合的貴妃爲什麼今天來了。

不過蕭貴妃爲什麼會來,衆人還是放下心中的猜測跪下行禮。“臣等參見參見長公主殿下,貴妃娘娘。”衆人同時見禮一起跪下的畫面不可謂不壯觀,跪下良久都沒有聽到“平身”二字,衆人疑惑的擡頭,正對上落瑤那帶着幾分玩味的璀璨眼眸。

當然這雙眼睛不是看他們的,而是看向了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的慕容清,衆人腦袋上冷汗直流,這位長公主殿下他們誰也不敢惹,而手握重權的丞相大人他們也不敢惹,現在兩虎相鬥手上的只會是他們這些小角色。

落瑤沒有說話,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和慕容清對視着。最終還是慕容清先忍不住開了口,語氣是大大的不滿。“長公主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讓諸位大人起身?”

“爲什麼不讓他們起來,想必丞相大人心中有數。見到本公主丞相大人竟然端坐不起來見禮,如此行徑是在讓本公主無法忽視,既然衆位大人都在丞相大人手下做事,想必很願意幫丞相大人領過的。”落瑤語聲淡淡的,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慕容清一張老臉頓時青了黑黑了再青煞是好看,至少落瑤是這麼認爲的。原來如果落瑤這麼公然和慕容清對上,蕭貴妃都會制止她,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只是高貴的站在落瑤身邊坦然的面對着所有人的目光。

母親這次的表現讓落瑤很滿意,但是心裡也有一絲疑惑原來蕭貴妃都是想着息事寧人的,爲什麼現在不願意想讓了呢!難道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還真不好解釋蕭貴妃的突然改變。

變了幾次臉色之後慕容清終於恢復了正常,做了這麼多年丞相還真沒有被誰氣成這樣的經歷,看着落瑤,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長公主殿下可能有所不知,不久前太后娘娘才免了老臣行跪禮。”就在落瑤不在的時候太后免了慕容清行跪禮,現在他見到雲帝也只是九十度彎腰。

落瑤詢問的看向蕭貴妃,在蕭貴妃點頭後,雙眼沒有任何表情的看向得意地慕容清。慕容清的確是很得意,這個長公主他早就看不慣了,只是雲帝和太后都護着她,而且她命大得很,每次拍去暗殺她的人都沒有回去的,最後江湖上的殺手組織已經拒絕接任何她的單子,只因爲她是身邊有個江湖第一殺手閻冥。“長公主,現在可以叫他們起來了吧!”

“還不行,他們是帶丞相大人受過,丞相大人一時不給本公主行禮他們就不用起來了。”落瑤笑的溫婉,但是對於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而言那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微笑。

“你……”慕容清指着落瑤差點就暴走,但是最後還是忍下了,陰森森呢的笑道:“他還娘娘已經免了臣的跪拜禮,長公主殿下難道還比太后娘娘地位更高?要知道太后娘娘可是你的長輩。”這時要用“孝道”來壓落瑤了。

落瑤不以爲意,只是上前一步將慕容清投在蕭貴妃身上的威脅目光全部擋住,在慕容清的注視下莞爾一笑,瞬間猶如百花盛開,迷亂了所有人的眼。就在所有人癡癡地看着從來沒有這樣美麗過的;落瑤時,只聽那猶如黃鶯出谷般令人心曠神怡的聲音響起。“丞相大人真會說笑,太后娘娘之所以會免了你的跪拜禮,那是念在你是她的孃家侄兒。而你和本公主可是沒有什麼關係的,想讓本公主也免了你的跪拜禮除非……”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衆人都明白是什麼,太后是你姑姑她不讓你跪那是因爲親戚,但是長公主跟你沒關係,除非你也是她侄兒。這就是明擺着罵慕容清呢!現在慕容清是騎虎難下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臉上那是精彩紛呈,花花綠綠的顏色變化不停。

落瑤沒有因爲在這樣一個場合不給慕容清面子而感到有什麼麼不妥,而且她也真的不在乎他的報復。但是窮寇莫追的道理落瑤明白,搜索一有些事情還是應該適可而止的,給某些人一個教訓也就可以了。最重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都平身吧!我南楚可是禮儀之邦,有那麼一兩個額不懂禮儀的也就算了,本公主可不能讓北燕太子看我們南楚的笑話。”

衆人感激的謝了恩,雲落瑤他們是真的不敢招惹的,看看現在灰頭土臉的丞相大人就知道了。丞相再有權他也只是一個丞相,在他上面可不是隻有一個皇帝而是整個皇族。即使大家都知道落瑤是故意給慕容清沒臉的,但是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落瑤挽着蕭貴妃的手坐到了龍椅左側的位置。因爲雲帝和皇后都沒有來,而太后說她身體不舒服留在羽坤宮休息,所以整個上首位置只有她們母女,而她們也旁若無人的閒聊着,當然更多的是落瑤在聽蕭貴妃說。

今天落瑤穿了一身身穿是淡白粉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脣間漾着清淡淺笑,只是笑容未達眼底。

之前被落瑤罰跪的大臣們,都暗中觀察着她的表情,他們忽然覺得這個長公主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也不是如傳聞中的那般不堪。就看現在她那一身尊貴高潔的氣質吧,這整個南楚有幾人能比得上?

落瑤其實根本就沒怎麼聽蕭貴妃說話,她現在心裡一直在想剛纔慕容清的話。太后爲什麼突然讓慕容清免跪,難道她不知道在南楚歷史上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榮譽嗎?而那個人可是南楚的英雄,慕容清何德何能與他相比?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太后故意這麼做的?如果只這樣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和慕容清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他不跪自己那自己肯定會生氣的。突然落瑤眼眸不敢置信的瞪大,太后不會就是想要自己和慕容清……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件事情就真的好玩了。只不過你想不善其身,看着兩虎相爭左手漁翁之利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想通了一切落瑤看向面色鐵青的慕容清,很友好地說:“丞相大人不會還在生本公主的氣吧!你也知道本公主就是這麼一個脾氣,最介意的就是別人目中無我,這點太后她老人家最是瞭解。唉,看來太后真的老了,連免了丞相大人的跪禮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告訴我,以我的脾氣萬一真的碰巧心情不好說不定還就造成了什麼流血事件了呢!”

衆人驚訝於落瑤的態度,長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向丞相大人道歉?可能嗎?雲落瑤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心知肚明,她會給人道歉,而且還是最看不慣的丞相,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河水都倒流。

慕容清聽了落瑤的話確實臉色一變,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落瑤,卻只看到落瑤那雙光華流轉的美眸,她就好像隨意的一說一樣,但是慕容清知道她不是,她是很認真的,而且她猜的沒有錯,太后竟然想要拿他當槍使。慕容清換上晴朗的笑容“長公主殿下這話從何說起,是老臣一時忘了規矩,殊不知先是君纔是親,還請長公主多多見諒。”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我剛纔不給你行禮是因爲太后是我姑姑,你也就是我的親戚,我想到的就只是親戚這一層,你是我的晚輩,卻忘了你是公主是主子,我是丞相是臣,所以纔會那樣做。這也就是變相的解釋了自己剛纔做的事,也是變相的道歉。

不僅落瑤聽懂了大殿上其他人也聽懂了,沒想到丞相大人竟然給長公主道歉了,雖然沒有明白的說出來,但是已經是難得的讓步了。正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太監的通報聲打破了僵局。“太子殿下到,太醫院葉大人到,禮部慕容大人到。”

隨着通報完,三個風采卓絕的男子並肩走了進來,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雲清逸一襲純白金絲軟袍,袍上用銀線繡着幾枝清淺的竹枝,明眸皓齒,瑰姿豔逸,風姿卓絕,眉眼間有着淡淡的溫柔,極像夜空裡皎潔的淡月。

而他身邊一臉陽光笑意的葉啓軒,一襲墨綠色的錦袍,長髮如墨,只綰了一支墨玉簪子,一張俊美非凡的臉,絕美妖嬈,眉如柳葉,眼如碧湖,白玉容顏,粉脣丹朱,舉手投足間風情初現,端的是人間極品。

最後進入人們視線的就是一身藏青色錦袍的慕容澈,長身玉立,丰神俊朗,充滿陽剛氣概的臉頰上眉如直柳,眼含利劍,小麥色的肌膚散發着健康的光澤,而他並沒有看向落瑤,也沒有看慕容清。

見到雲清逸,衆人在一次下跪行禮,就連慕容清燁離席走到雲清逸面前跪地行禮。“臣等參見太子殿下。”雲清逸沒有急着讓他們起來,而是一臉篤定地看向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和蕭貴妃說話的落瑤,他知道肯定是剛纔落瑤做了什麼,不然慕容清是絕對不會跪他的。

“都平身吧!”雲清逸越過衆人來到落瑤身邊的位置坐下,其實他的位子不在這裡,但是落瑤和蕭貴妃坐在一起,所以她的位置就空了出來,雲清逸正好坐在她的位子。完全無視那些臣子們驚愕的眼神。“母妃好。”

“太子有心了,快坐吧!嚐嚐這新的花茶,你妹妹說還不錯,而且還有很多功效。”蕭貴妃對雲清逸沒有一點的成見,對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慈愛的讓她身邊的宮女將最新的茶倒一杯給雲清逸嚐嚐。

“參見貴妃娘娘,長公主殿下。”雲清逸都給蕭貴妃行了禮,葉啓軒和慕容澈又怎麼可能像其他人那樣無視蕭貴妃。最起碼她是雲落瑤的生母,就算她不過問宮中的事情,但是誰也不能忽視她。

“軒兒,澈兒,快快起來不用行什麼大禮。你們也嚐嚐這茶,這可是落兒親自煮的,而且材料也是她自己種的,味道十分不錯。”蕭貴妃在兩人正要下跪請安的時候及時的制止了他們,又吩咐宮女也給他們倒上一杯茶。

“這茶味道真的不錯,還帶一點點的酸味,沖淡了茶的苦澀,還微微有點甜,正是很好喝。是什麼做的?”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葉啓軒不客氣的抿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大口,滿意的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目光直直的看向落瑤。

“也沒有什麼,只是在煮綠茶的時候加了一點青梅,還加了一點點的蜂蜜。”落瑤當時也是一時興起,想起達利園青梅綠茶,於是一時心血來潮就試了一下,沒想到經過幾次失敗還真的給她做出來了。

“你還真是會享受生活,這種搭配大概也就只有你想得出來。”慕容澈同樣接過了茶就喝了一口,他不像葉啓軒那般先試探一下好不好喝,而是直接就喝了一大口。

“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成是讚美嗎?你是在誇我獨具匠心嗎?”落瑤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澈,笑着問道。

“澈當然是這個意思,落兒的確別具匠心,而且蕙質蘭心。”沒有讓慕容澈回答落瑤的問題,雲清逸溫柔的笑道。手裡拿着一隻白玉茶盞,裡面是淡綠色的茶湯,隨着他的動作,綠色的茶汁在白色的茶盞中盪漾。

“太子殿下說的極是,能煮出如此美味的新茶也就只有公主你了。公主殿下還真是悠閒呢!”說到這裡的時候,慕容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豐城南宮允因她的金蟬脫殼之計要死要活的,而她倒好悠閒自在的。

“呵呵,你們要是喜歡以後就常去公主府玩,讓落兒給你們煮就是了。”蕭貴妃不是沒有聽出他們之間的暗中較量,但是她知道他們也就是動動嘴而已,絕對不會真的傷害,所以她提出這個建議緩和一下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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