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橫抱着一個黑衣男子站在走廊裡等着我。
我見他懷裡的黑衣男子,微微地睜着眼睛,左半邊臉黑灰一片,右半邊臉三分之二已經被炸藥毀容,紅色皮肉上翻,煞是恐怖。
林公公告訴我,“這個應該就是金國的小王爺金雲霄,他身上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他服下萬花神丹,生命已暫時沒有危險了。不過,雙腿骨頭粉碎,只怕以後要殘廢了。”
聞言,金雲霄在林公公的懷中身子激動地顫抖,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本王要成爲廢人了嗎?”
林公公垂下眼睛。
我輕笑安慰道:“放心,有本太子在,不但不會讓你雙腿殘廢,還能治好你被炸藥炸傷的臉。保證你比以前更加地俊美。”
嘿嘿,雖然沒有見過你被炸傷前的模樣,但瞧你身材高大,修長,又是一國王爺,估計模樣長的不會醜的。
我聽金雲霄不相信的搖着頭,便用心念在他右邊的傷臉上施出“花瓣療傷”的法術,幾十朵七色花瓣便落於他右臉上,我輕聲說道:“你臉上的傷,已經被本太子治好了,現在時間緊迫,等將你救出這裡,回到本太子府上再給你施法治腿。林公公,點他的穴道,咱們這就離開這裡。”
我擡腳便往前走去,我聽見林公公在我的身後驚歎道:“臉上的傷全部好了,太子殿下的法術真是太厲害了。”而後,他點了金雲霄的穴道。
我們三人正要走出三層時,我聽到外面有一個人的呼吸聲,這個聲音,我今天早上聽過,我知道他是誰。
成閃!
幹什麼?
想攔截我嗎?
還是有話想問我?
或者來看看我們有沒有救走金雲霄?
我今天早上沒有察覺到他會武功的內力氣息,我讓林公公抱着金雲霄往後退。
我閃身出去,電光火石般,伸手將成閃拉進了我的法陣中,而後我帶他進入被催眠的三層。
我昨天聽東方修說成閃還是處子,因此,我也不怕我的紫色神蹟會灼傷他。
這個成閃,被我偷襲之後,卻沒有一絲驚慌之意,反而出手如電,右手撩起我的面紗,左手摟緊了我的纖腰,並雷霆萬鈞般地吻了我的嘴脣一下。
蜻蜓點水的輕吻。
他居然會武功!
而且還極高強!高強到我都察覺不到他內力的存在!
真是氣死我了!
我用力將他推開,被他隨手將我的內力化解開,再次隔着我的面紗吻了我的嘴脣。
我施法術將他桎梏在原地,“啪!”我伸手扇了他一記耳光,怒道:“你找死!”
我氣得扭過頭去,不看他的臉!
林公公勸道:“主子,你不要氣壞了身子,老奴覺得他的功夫與明主子同出一轍,你問問他,是不是明妃的本門師兄弟。”
聽得林公公的提醒,我暫時按捺住火氣,用心念施法將金雲霄弄暈。我低聲道:“你和朝靜明是什麼關係?”
成閃淡定地說道:“我是他的師兄。太子殿下,我沒有想到你的法術已高到可以隨意改變容貌,隱去萬花神蹟的境界!我成閃佩服的五體投地。我願獻出我的處子之身!”
對於女尊國的女子來說,成閃所說的“獻處子之身”,其實就是處男要向已婚的女子獻身,是一種恭維和極大的仰慕。
可我,這個活在男權國一千年的女子,卻認爲他是在調戲的,侮辱我,挑釁我的忍耐極限。
我氣憤之極!
我怒道:“閉嘴!你膽敢再出言調戲本太子,這裡便是你的墳墓。”
成閃先是一怔,後笑道:“怎麼,成閃雖不如師弟貌美,但自認人品,才華比東方修強上百倍。”
我拂袖用厭惡的口吻岔道:“休提突奔國的人。”
成閃突然將聲音放得極低,柔聲說道:“你若得我,便等於得到了京國。你還嫌我的嫁妝不夠豐盛嗎?你害羞什麼?轉過身來,讓本王子好好地看看你。我是京國的大王子,王躍雲。”
天啊!
成閃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京國的大王子王躍雲!
這幾日來,先是朝國的遺公主明,再是突奔國的二王子東方修,然後是金國的小王爺金雲霄,最後是這京國的大王子王躍雲。
花都竟然同時出現一個公主,三個男權國的王爺和王子。
我用三秒鐘冷靜下來,轉身冷眼看他,我見他右臉上五道血指印,那是我剛纔的傑作,我裝作沒有看見。
我淡淡地說道:“先證明你是王躍雲再說!”
成閃目光凝視着我,朗聲說道:“請先爲我解開法術。待我取出懷中我父皇贈我的玉佩。”
我冷哼一聲,閉目標用心念搜索他懷中之物,我看到他貼身內衣中有一塊雕有飛龍嘴中含有“京”字的紅色玉佩。
我感覺到那是一塊極品的玉佩,含有皇宮纔能有的貴氣和霸氣。
我睜開雙眼,緩緩說道:“請問王子你是要以成閃的身份與我說話,還是要用京國的大王子的身份和本太子對話呢?”
成閃(下面稱王躍雲)急切地說道:“你爲什麼要拒絕我於千里之外?難道你娶我師弟,就不能要我嗎?”
我心裡暗驚,王躍雲怎麼知道我娶了明的事情的?哦,我知道了,今天上午,我贈給李持和武墨一人一枝鬱金香,嗅了那花兒的香味,自然知道明已經遇到了我,而我能爲明創造出與他體香相同的花朵,我和明的關係自然是親密非常了。
哼!
王躍雲用了一個娶字。
怎麼,你要入鄉隨俗,要嫁給我,而不是娶我嗎?
我不禁輕笑道:“哦,原來你是要以明師哥的身份與我說話啊。好吧,我告訴你。我不再打算因爲國家政治上面的事情,再委屈自己。我不會再娶什麼王爺,公主的。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就此別過。你臉上的傷,我這就爲你治好。你回頭別告訴明,我打了你就好。”
我言下之意,我就當剛纔你沒有吻我,我也沒有打過你。你當你的京國大王子,與我無關。
我用心念施出法術花瓣來療傷,瞬間便治好了王躍雲臉上的傷。
王躍雲見我要準備離開,忙道:“你不想知道那三道題的答案嗎?”
我瞟他一眼,心中知道他上午故意讓我聽到那三道題目,我想到他引出東方修說出暗道的事。
我心裡是很感激他的,但我惱怒他剛纔偷襲親我,(其實潛意識中是我覺得自己竟然沒有發覺他是個武功極高的高手,來到這一世,我心中第一次有挫敗感。),還在我的監視中,用我畫像跟李持交換什麼狗屁的狼符,還故意在浴室裡脫光衣服沐浴讓我看,念兩首詩給我聽,自以爲是。
我真是太受不了你的大男子主義。
我要滅了你的威風。
“諸君試看,洞庭湖南極瀟湘,楊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爽氣,嶽州城東道巖疆,渚者?流者?峙者?鎮者?此中有真意,問誰領會得來?”我停頓了一下,接着道:“冀粟陳獻忠。”
最後,我望着王躍雲忽陰忽晴變幻多端的俊臉,我大笑說道:“還有一個是蘇字,怎樣,不知本太子答的可對?今日你提醒基地暗道一事,本太子會讓明妃代爲感激。你身上的法術我已經解開。林公公,我們走。”
我將那三道題目的答案反着說了一遍,又讓明去還他幫我發覺暗道的事情。
我心中彷彿出了一口惡氣般,便與林公公要衝出第三層,卻被王躍雲擋住,他盯着我的臉,一字一句地堅定不移的說道:“花憶冷,我王躍雲嫁定你了。”
我沒有想到他這般死纏爛打,我惱怒地說道:“好狗不擋路,你想讓金國的小王爺死在這裡嗎?”
王躍雲揚起手中一塊手掌大小的黑色的狼頭玉牌,正色道:“我當然要救我的好兄弟,但沒有這塊狼符,你們從前面的離國武器店是出不去的。”
我立刻明白了他今日爲何用我的畫像去跟李持換狼符了,原來,離國武器店的入口只能進不能出。如果要從那裡出去,便得有類似狼符這樣的鑰匙。
我記得東方修出去的時候,他腰間配着一塊上古的古老玉佩,估計那塊玉佩的功能與這塊狼符的功能是一樣的。
而王躍雲在從未與我溝通過的情況下,就能將我今晚的行動洞悉的如此詳細。
我記得剛纔進來時,每隔一柱香的時間便會有黑衣人在樓層的樓梯間巡邏,而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一個黑衣人走過。
看來,這些黑衣人也是王躍雲遣走的吧。
此時此刻,我真的佩服王躍雲的頭腦敏捷,心思縝密,武功過人,大膽心細,而且他還是處於淫風盪漾的六國中,未沾女色的翩翩少年處子,他真的是比東方修強百倍。
我伸手接過狼符,回手拋給林公公,微微笑道:“多謝師兄。”我以明的妻子的身份謝謝他。
嘿嘿,我已是你師弟的妻子,你就別來打我的主意。
王躍雲並不生氣,立在一邊,似很敬畏我的樣子,低頭輕聲說道:“對不起,我拿你的畫像換了狼符,我這就去殺了李持,將畫奪回來。”
我掃了他一眼,雖然他已將那半截的假髮去掉,恢復了齊肩的頭髮,但他此刻對我的恭敬的模樣,我發覺得他並不像是男權國的王子,而更像是我們萬花國的女權國的男子。
我不禁吁了一口氣說道:“不用了,明日李持會死在比武場上,如你所料,我在送給他的鬱金香上施了法術。”
王躍雲忽地擡起頭,目中閃出驚喜的光芒,笑道:“你不埋怨我?我想武墨明日也會死在比武場吧?”
我點頭,然後我心思一動,眯着眼對他笑道:“你先送林公公和小王爺出去,然後再到第一層入口接我,我去辦件事。”
王躍雲似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他立刻就知道我的目的,連忙搖頭道:“你不要去招惹李堅,他能感應到你的存在。他身上多年習武煉成的陽剛烈火,是你花瓣法術的剋星,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行,今日不除他,明日他便要在大殿上殺我萬花國的大將。我豈能容他。我心意已定,你快帶他們走。”我命令他。
王躍雲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告訴你,雖然最終結果不錯,但你要爲此付出代價。我會在一層入口等你的。你到時,記得不要流眼淚啊。”
我心道:“怎麼你會預言術嗎?什麼都盡在你的掌握中似的,什麼叫作最終結果不錯,但我要爲此付出代價。還不要我流眼淚?我會哭嗎?我沒有眼淚的,幾百年前早流乾啦?悲天憫人的智慧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