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媒》的演出很成功,老媽很喜歡,現場的氣氛也很好,朱翊鈞眯着眼睛看着臺上,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對於這個戲班他是有安排的,可不是單純的戲班子。
看戲,中午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慈寧宮的笑聲就沒斷過。
吃完了午飯,衆人又閒談了一會兒,朱翊鈞就讓人把武清伯一家給送回去了,畢竟今天是過年,在留他們在這裡就不合適了。下午就到了宮裡面活動的時間了,各個宮的娘娘們也都過來了。
下午安排的戲是《鎖麟囊》,這種戲在這個時代價值觀沒的說,正確的很。
解危濟困,知恩圖報,整部劇的基調非常的好,關鍵是這是一部女人戲,將的就是兩個女人的故事。這種戲拿出來給老媽看在合適不過了,中老年婦女最喜歡。
雖然自己的老媽只有二十八歲,可是心態早就是中老年婦女了,當然,這也和這個時代人的壽命有關係。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古來稀。這個年代四十多歲死的很多,五十死的就不算夭亡,到了六十歲死,那就算是喜喪了。
如果計算平均壽命的話,估計也就三十多歲,這個時代的人心態早熟,因爲活的短。
果然,下午的《鎖麟囊》很受歡迎,自己的老媽和陳太后都很喜歡,也得到了太妃們的一致喜愛。晚上的守夜也進行的很順利,大家吃的開心,聊的也開心。
從過年到上元節是朱翊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不用讀書,不用上學,不用整天看奏摺,也沒有爾虞我詐。
日子一天天過,朱翊鈞的心情也變得更好,大年十六衙門開衙上班,朱翊鈞也召開了大朝會。只不過大朝會很好過,也沒什麼人在這個時候出來挑事。
一直到到出正月,衙門纔會漸漸的走入正軌,朱翊鈞也跟着混日子,除了每天鍛鍊身體之外,朱翊鈞還給自己做了一個新年的規劃。
先從自己做起,以後可以推行到朝廷,一步一步來。
剛出正月,朝廷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情,張居正的京察開始了,同時張居正上了一份奏摺,震撼了整個大明官場。
張居正的奏摺主題很明確,就是“尊主權,課吏職,信賞罰,齊號令,凡事務實,勿事虛文!”,說白了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考覈官吏。
在奏摺的後面,張居正詳細的寫明瞭自己準備怎麼做,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考成法。
考成法一出,官場震動,無數奏摺飛向了皇宮,最多的時候都是用車拉。朱翊鈞看都懶得看,直接讓司禮監把這些奏摺選出來,然後直接燒掉。
反對考成法的理由,無論是什麼,朱翊鈞都不想去聽,也不想去看。
這世上會說的人多了,可是會做事的人卻沒有多少,大明朝馬上就會出現一個嘴炮黨,就是大名鼎鼎的東林黨。這些人除了嘴炮,什麼事情都不會幹。
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依舊掩蓋不了他們齷齪的本質。
張居正不喜歡他們,朱翊鈞更不喜歡他們,雖然他們的口號包裝的很漂亮,可是就是結黨營私,就是大地主大商人大官僚的發言人。
東林黨的口號是:廉正奉公,振興吏治,開放言路,革除朝野積弊等等。
聽起來十分的高大上,可是也只能是喊一喊,沒一個人提出具體怎麼做,張居正的考成法纔是做這些事情的方法,東林黨就是嘴炮。後世都講究“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東林黨都不光是空談了,他們左右輿論,干擾朝廷施政,在朱翊鈞看來就是禍國亂政的亂黨。魏忠賢怎麼沒全殺光了,全殺光了大明也不至於滅亡的那麼早。
當然,東林黨也不是不做事,他們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東林黨竭力反對皇帝派遣礦監、稅使到各地進行瘋狂掠奪、橫徵暴斂。主張既重視農業,也重視工商業,要求惠商恤民、減輕賦稅、墾荒屯田、興修水利。反對屢見不鮮的科舉舞弊行爲,主張取士不分等級貴賤,按照個人才智,予以破格錄用。
聽着都挺高大上的,但是朱翊鈞知道他們最實際的主張一直都在賦稅。
廢除礦稅,廢除工商稅,減免農稅,當然了實在不行的時候,加徵農稅也是可以的,但是礦稅和商稅不能加。礦和工商都是官紳把持着,他們一個個富得流油卻連稅也不想交。
農稅,這些人都是免稅的,加徵農稅也加徵不到他們的頭上來,只能是自耕農,最後導致的就是流民遍地,遇到災禍就烽煙四起,最後醞釀出了規模宏大的明末農民起義。
至於後面的什麼興修水利,墾荒屯田都是鬧着玩的。
興修水利是好事情,可是田地都是他們的,他們還不交稅,然後讓朝廷興修水利去灌溉他們的田地。朝廷沒有稅收,用什麼興修水利?
開墾團田,說得好聽,開墾的田地都不夠他們吞併的,開墾多少,他們就能獲利多少。
後面的什麼取士不分等級貴賤,按照個人才智,予以破格錄用。這種說法一方面收買人心,另外一方面是在給自己謀福利。按照個人才智破和錄取,什麼人有才智?還不是他們說的算。
看着高大上的口號,其實都是掩蓋他們見不得人的目的。
等到萬曆死了,通過三大案,他們的努力終於實現了,廢除礦稅,降低了商稅和關稅。只不過泰昌皇帝只活了一個月就死了,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做更多。
上來的天啓皇帝根本不理這些嘴炮黨,而是任用魏忠賢,建立起了閹黨,也就是在三大案之中被打趴下的那些人。
不過東林黨背後有江南集團的支持,底蘊深厚,在天啓皇帝死後,搬倒閹黨的過程中,他們又崛起了,或者說是忽悠住了崇禎皇帝。取消或降低了海外貿易稅、礦稅、鹽稅、茶葉稅等稅種的稅負。
有事情就管崇禎皇帝的內庫要錢,要不就加徵農稅,最終整個搞亂了國家的經濟體制,崇禎皇帝窮的都要賣褲衩子了。等到大明滅亡之前,崇禎皇帝纔想起大哥的話,想起魏忠賢。
崇禎皇帝纔會讓人收斂了魏忠賢的屍骨,纔會喊出那句“文臣誤我,文臣皆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