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是天才這件事，是騙我的吧？”
貝姆心情低落。
他認識威爾已經三年了。
對威爾的態度，從一開始的敵視，到現在的佩服。
“想當初，我還挺討厭他，討厭他的教學，討厭他的奇怪脾氣。”貝姆苦笑着，“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現在我已經自覺的稱呼他爲老師了。”
他很感謝威爾。
威爾不僅教導他如何修煉——雖然也教了他很多不必要的東西，純粹是浪費時間的玩意。
在他賺取魔石的道路上，還幫他分析問題，提出建議。
讓他能更爲合理的選取任務，在有限的時間內，儘可能的得到更多的魔石。
相比威爾直接送他魔石，他更喜歡這種。
在威爾的幫助下，他的修煉速度快了很多，魔石的積累也逐漸多起來。
只是無論如何，有一樣東西是絕對無法改變的。
天賦！
這兩年裡他的修煉速度確實變快了許多，但還不夠。
如果以前的他是學校的吊車尾。
現在他充其量是學校中等水平。
離天才差得遠。
離成爲三等學徒的目標則更爲遙遠。
“我打算拼一波！”
這天，他找到了威爾，說出了自己的決心。
“我的年紀已經不允許我繼續悠哉下去了，我必須變強，必須賺取魔石，必須成爲三等學徒！”
他已經盯上了一個任務。
這個任務花費時間很長，也很危險，但收穫也很大，運氣好的話能一次得到七八十顆高級魔石。
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
可繼續這樣下去，又能活多久呢？
“貝姆，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你是個天才，你成爲三等學徒板上釘釘的事情。”威爾用充滿信任的眼神注視着貝姆。
“也只有你這麼信任我。”貝姆苦笑着。
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威爾是在嘲諷他，還是出於真心了。
他是天才？
屁！
說出來不怕被雷劈啊！
只見威爾站起身來，來到窗戶旁，透過隔窗看着外面的世界，只給他留下一道背影。
看上去是那麼的自信。
“我理解你心中的焦急，確實，就算你是天才，在你人生中遇到我之前的時光裡，蒙塵太久了，沒有時間發育的天才，沒發育起來的天才，和庸才沒有任何區別。”威爾語氣低沉，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真的嗎？”
被其他學徒看不起，嘲諷爲吊車尾。
被導師鄙視，說你不用浪費時間了。
被學院放棄，下放駐地。
這樣的他真的還有機會嗎？
真的可以成爲三等學徒嗎？
“這個世界還會相信我的，只有老師您了。”貝姆聲音哽咽的說道。
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你需要走一點點捷徑。”
“捷徑？”
貝姆一愣。
“我曾想過改良鍛體法，可即使是以我宗師級別的鍛體法，收集了一大堆資料，親自詢問了兩位巫師大人，還是沒有辦法。”
“以老師您的聰明才智也辦不到嗎？”
“呼吸法我能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體質、天賦、年齡，創造出屬於他們的最強呼吸法，鍛體法不同。”威爾嘆着氣，“我現在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改動鍛體法也確實能做到了。”
“真的？”貝姆震驚的注視着威爾。
鍛體法可是無數巫師數萬年以來智慧的結晶啊！
堪稱完美的存在。
連正式巫師都無法修改。
才三等學徒的威爾竟然可以進行改動？
“只是改動而已，不是改良。”威爾纖細的五指再窗沿輕輕的敲打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能讓鍛體法變得更加的厲害，可難度也更加的高了，當我減低了難度的時候，效果也變弱了，最後還是發覺原來的鍛體法是最厲害的。”努力了那麼久，威爾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
“那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貝姆疑惑道。
就算是失敗了，能夠改動鍛體法，威爾也很厲害了。
問題是失敗了啊？
現在討論的不是關於怎麼幫他成爲三等學徒嗎？
“我意識到了，鍛體法本身改良確實很難，那能不能通過外部方法加快鍛體法的修煉速度呢？比如藥物？魔技武技？輔助功法？”
“然後您找到了？”貝姆驚喜的注視着威爾。
“有了點頭緒，只是——”
“到底是什麼？”
威爾露出難看的表情，“方法還不太完善，所以會有一點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貝姆也臉色凝重起來，“想成爲三等學徒，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有點痛。”
“什麼！”
“過程會產生一丁點痛楚。”
“沒有其他後遺症？比如身體殘疾？精神混亂？壽命縮減？中毒中詛咒？”
“沒有。”
“那就沒問題了！”貝姆拍着胸膛自信的笑着。
還以爲是什麼呢。
原來就是痛而已啊。
別的不敢說，對於忍耐力他可是很自信的。
想想他這麼多年來，多少次身體破破爛爛的還在練劍。
多少次再夢中還在修煉，被絕望所籠罩。
多少次，縮在被窩裡偷偷哭泣。
爲了變強，他能在不違背自身原則的情況下，付出一切。
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區區疼痛，有何懼哉？
“沒想到老師您爲了這點小事，居然猶豫這麼久，嚇了我一大跳呢。”貝姆開心的笑着，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我應該更加信任你的。”威爾也笑着，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弧度。
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看到威爾的笑容，身體就忍不住打寒顫。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愚蠢的選擇？”他心裡忍不住想道。
不詳的感覺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回過神，再看着威爾的笑容是，一如以往，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溫柔。
“果然是錯覺嗎？”如此想着，貝姆急迫的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他的時間實在是太緊急了。
就算是快一分一秒也好，他都想盡可能變強。
“嗯……”威爾沉吟了一會，“原本還想着先和你說一下相關注意事項，做好心理準備的，不過你那麼急切，現在開始也是可以的。”
“真的？”
“只是你真的沒問題嗎？”威爾的目光還有有點不信任。
“請你相信我，無論多麼痛苦，我都一定能承受下來的！”貝姆豪氣沖天的說道。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