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村,一個坐落在邊城的小村莊,人煙稀少,周圍都是環繞的山丘,像是一個走不出去的被遺忘的角落。
一個少年雙腳勾在樹幹上,腰不停地彎上彎下,雙手還不停的採摘枝頭上的水果,朝空中一丟再用嘴接住,活脫脫一副頑猴樣。
“唧唧…”聽到一陣鳥叫聲後,少年立馬拉動了樹幹上綁的繩子,地上的籠子啪的落下把鳥給關住了。
“還真引來了這種神奇的鳥!今日大豐收咯!”少年關上鳥窗,提起籠子走人。
屋內一箇中年婦女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叫道:“凌兒,出去打獵累了吧,快把髒衣服換下來,飯快做好了。“說話人正是少年的娘,董玉。
少年應聲說:“我知道了!”
其實少年哪有心情去換衣服,一進屋就忙着擺弄他捉的鳥,去找來一碗肉,又打來一碗水,拿着樹枝逗弄小鳥,心情無比暢快。
突然一隻大手狠狠拍向了少年的背,大聲吼到:“蕭凌!我怎麼越教就教出你這麼個浪蕩子,還學人家有錢少爺玩鳥,我玩你個大餅!”這個罵罵咧咧的男人是蕭凌的爹,蕭老漢。
蕭凌邊挨痛邊閃身,嘴裡忙說:“爹,哎…爹,你不是成日叫我多讀書嗎,這鳥就是我從樹上看到的,能…哎喲,您先別打了,聽我說完啊,它能吸收周圍的污染之氣,能讓你和娘身體更好!”
董玉在廚房聽到兩父子又鬧出幺蛾子來了,趕緊跑去。
“老漢!多大年紀了,咱能不衝動嗎,聽凌兒好好說說。”說着董玉邊拉着蕭老漢的手不讓他打人。
見娘來當和事佬了,蕭凌鬆了口氣,滔滔不絕地說起來“是啊,爹,聽我跟您說,我可不是在隨便玩鳥,這鳥很神奇的,叫破瘴鳥,百姓也稱它爲愈百病鳥,能吸收周圍的污穢之氣,能讓你和娘健健康康的…”
蕭老漢不耐煩的打斷道“行了,我和你娘一直沒病沒災的,用不着這破鳥。”
董玉瞪了一眼蕭老漢:“怎麼說話呢,這也是凌兒的孝心。“
蕭老漢嘆了一口氣,心道真是婦人之見,這就是玩物喪志的行爲,有了這破鳥,蕭凌不得經常圍着鳥轉呀,還怎麼讀好書。想到這裡,蕭老漢伸手就想去把鳥籠拿過來。
蕭凌動作更快,他可不認爲鳥到了爹的手中能有什麼好下場,一把搶過了鳥籠。
“咋的,想跟你老子造反?”蕭老漢挑眉說道。
蕭凌說道:“不是,爹,這個鳥很難抓的,要用黑烏雞血引誘它,我連着去了二十天才等來它呢。”
蕭老漢聽聞後更是氣得不行:“啥?黑烏雞血?我說我家黑烏雞怎麼一天比一天少,原來是你這個家賊,你能耐了啊,還敢偷屋裡東西了啊?…”說着一把蒲扇手又向蕭凌扇去。
蕭凌無奈的扶了下額頭,糟了,說漏嘴了!
蕭凌嘀嘀咕咕道:“家裡的家禽都是我打來的呀…”
董玉連忙勸說道:“老漢,什麼家賊啊,這麼難聽,我們家所有的東西不都是凌兒的,再說,凌兒說得對,那些畜生都是他辛辛苦苦打來的,你鬧騰個什麼!”
蕭老漢架不住妻兒的軟磨硬泡,終於鬆口說道:“鳥留下也可以,但以後交給你娘來餵養,你不許來看了,得好好看書。”
蕭凌心中大喜,知道爹能退讓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況且自己真的不是想貪圖玩樂,只是想這鳥讓爹孃平平安安的,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回答道:“嗯,這鳥喜歡吃肉,基本什麼肉都吃,再有就是餵它水就行了。”
兩老無語對視,愛吃肉的鳥?
吃完飯後,蕭凌乖乖爬上了自家那顆棗樹,拿起書來讀。嘴裡還不時吐出書上的文字,蕭老漢見狀,欣慰的出門竄門子去了。
待蕭老漢的身影直到遠方轉角出不見,旋即蕭凌就跳下樹來,跑到柴房裡,拿出一根較長的柴禾來。
“唰唰~”枝條在空中飛舞起來,蕭凌又連翻了幾個跟頭,頗有一副武林大俠的樣子,實際懂門道的,就會看出他是純粹的一通亂舞,跟耍猴戲似的。
算準了蕭老漢可能要回來了,蕭凌又上樹裝起書呆子來,“於兮於兮奈若何……”
一個胖呼呼的小夥往蕭凌家探了探腦袋,一眼就往棗樹上看去,他知道蕭凌每次這時候大都會在樹上看書。
“老大,翻螃蟹去不?”叫蕭凌老大的人是和蕭凌同村的一個小夥子,叫皮丘,因爲人長得挺胖,也被村裡人叫作胖子。胖子見到蕭凌每次都特有辦法捉住大量獵物,心中敬佩不已,遂尊稱他爲老大。
蕭凌見皮丘來了,跳下了樹。
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還要看書呢,被老爹知道我偷跑去玩,不得打斷我腿!”
胖子憨厚的說道:“老大你這麼認真看書,真想聽了叔的話,去大城裡當官?”
蕭凌苦笑道:“不知道別人怎麼喜歡追求當官,我覺得留在村裡比那些人強多了,有吃有喝,還不用花錢,我看書上說,城裡一碗白飯都要十個銅錢,想吃上肉,得花上一塊碎銀子!”
胖子驚呼道:“天啊,那我可是一輩子不敢去城裡了,萬一餓死了咋辦,看來我們村長真有錢,他兒子每個月都要進城溜溜呢。”
蕭凌繼續說道:“還有我爹說以後不想進城,人老了,就想在這裡落葉歸根了,他叫我一人去就好,但我不想離開他們……算了,不說這個了,最近我看書,裡面有好多英雄人物,他們打人的樣子都花裡花哨的,看得我一陣心癢癢!”
胖子撓了撓頭道:“老大你不是也很厲害嗎,每次都能打下這麼多獵物,野豬什麼的你都不啪,村裡的人都說你真能幹!”說到這,胖子興奮的對蕭凌豎起了大拇指。
“我這只是蠻力,人家打架跟跳舞似的,柔中帶剛,姿勢美妙絕倫,據說有些還會被金光包圍環繞,神乎乎的,我哪能比得了!”蕭凌解釋道。
胖子又不明問道:“那老大怎樣才能變得像他們一樣厲害呢?”
蕭凌思索了一會說道:“應該有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可是我老爹每次進城給我買書,都是些爲官之道,要不就是人物傳記,還有些文人的詩歌,沒有那方面的。他應該也不許我看那種書”
胖子聞言又撓了撓頭,想了好半天,對蕭凌說道:“老大,我們去求求看村長兒子朱紹沒準能行,他有錢進城,買本書應該有路子。”
蕭凌眼睛一亮,是個好辦法啊!沒想到看起來傻乎乎的小胖,關鍵時刻腦子還挺轉嘛!蕭凌心癢難耐,也管不了蕭老漢對他的約束了,大不了回來挨一頓拳打腳踢唄!
蕭凌搭上胖子的肩膀:“行,宜早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問問。”
走到半路上,碰到村花邊雪。邊雪看到蕭凌,高興的迎了上來。
要說這村裡第一大人物是富有的村長,第二就非邊雪莫屬了。年芳十七,柳眉淡淡,皮膚雪白,身材纖細,清純的臉蛋比城裡那些塗脂抹粉的大小姐還清漣上三分,一身劣質的粗麻布衣服掩蓋不了秀美的氣質,又正值恰好年齡,是村裡的年輕小夥夢寐以求的女子。
“蕭凌,你們去哪?”邊雪笑盈盈的問道。
胖子雖然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全村人都知道的邊雪喜歡蕭凌,可還是面紅心跳的忍不住時不時斜着眼睛掃向邊雪,
“死胖子看什麼呢!沒見過漂亮姑娘啊。”邊雪一個爆慄正要敲向胖子,不料被蕭凌一把抓住,甩回了去,語氣少有不善道:“我們去朱紹家。”
邊雪卻滿不在乎,她覺得蕭凌這樣比村裡其它男人有氣概多了!逗弄着她留在肩前的小辮,繼續說道:“哦,那我不能陪你去了,我二姐明天出嫁,我得回去幫忙啦,蕭凌,什麼時候我們也成親呢?”
蕭凌沒有回答,帶着胖子大步跑遠了。
邊雪氣沖沖的大聲喊道:“夫君慢走。哼哼,你早晚會和我成親的。”
路上,胖子不解的問道:“老大,你怎麼總不待見邊雪,她對你挺好的。”
蕭凌搖了搖頭:“一開始我待她也挺和氣的,但後來她老喜歡纏着我說什麼成親之類的,我又不喜歡她。”
“嘿嘿,老大真行!村裡多少男的見着邊雪都當菩薩一樣的供着!就你不同,白給不要”胖子憨厚一笑。
兩人邊走邊說話,不久便來到了朱紹家。
眼前,竟然是一座磚瓦搭建的房子!村裡能夠住上磚房的恐怕只此一家,因爲磚塊水泥這些東西不比木頭,是需要用錢買的。支撐房子的樑柱噴了紅色噴漆,遠看裡面,掛滿了玉米,臘腸,紅椒。還有幾隻鳥籠,裡面關着金色羽毛的鳥,鳥在大豐村的村民眼裡,就是富家少爺喜歡把玩的東西。
饒是蕭凌已經路過過幾十次,也不由得一陣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