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離開之後,童靜園走到房間的一個書櫃前,書櫃上擺放着一個相框,相框裡有一張放大的女人的頭像照片,照片前有一個香爐,裡面燒着一支菸。
看着這張相片,童靜園的眼睛竟然溼潤了起來,“小雯,今生我是逃不掉的,只能是盡力的彌補,以減輕自己的罪惡,希望你能理解我。”
聲音中,滿含着痛苦悔恨的味兒。
第二天一大早,胡瑞安就將陳林帶出了派出所,並告訴他,他自由了。陳林絕對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能出來,在得知是那暴發戶把自己給告了自後,陳林就做好了在派出所裡吃住的心理準備。
問起原因,胡瑞安也不清楚,只說是上面下達的命令,心中卻是暗想,陳林這傢伙絕對不簡單吶,這種民事小案件,居然讓局長下命令放人。
除了派出所的大門,陳林卻沒見到樂水瑤,問起胡瑞安,那傢伙一臉的無語:“得了吧,你還想見她,她不來找你,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要知道,樂水瑤一向都是有仇必報的,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竟然把她惹得槍都掏了出來。”
想着自己強吻樂水瑤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自己倒沒什麼,對樂水瑤卻是致命的,遂苦笑着嘆了口氣:“唉,也就是那麼隨便調戲了她一兩句,想不到這娘們脾氣這麼火爆。”
“我看你們兩個真是一對小冤家,她不做你的女朋友真是可惜了。”
“安哥,你這是詛咒我麼!?”
“哈哈,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是要去上班還是回家?”
今天不是週末在,自然是要去上班的,雖然現在已經是九點,不過,遲到總是比曠工要態度端正滴。想想,坐着警車去上班,地球人很少有這待遇吧。
掏出手機試圖開機看看有沒有人給自己打電話,使勁按了半天,毫無反應,看來是昨天晚上玩得太狠了,木電了。
來到SCN,胡瑞安在臨走的時候,告訴了陳林一件絕對值得他警惕的事情。據說是今天早上,就在警局的辦公室,胡瑞安偷偷看見,樂水瑤在一個筆記本上不停地寫陳林的名字,而且是寫一個名字,就在名字上畫一個叉!
陳林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娘們想報復,好啊,儘管放馬過來,惹惱了老子,別怪老子把你抱上牀!
進入SCN,向保安辦公室走去,準備換衣服上班,李向東卻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嚇了陳林一跳。
“我說,你裝小倩是吧,不好好值班,鬼蕩什麼!”
“嘿,你還好意思說我,哥們還以爲你從人間蒸發了呢,電話也打不通,董事長找你。”
“葉玲找我!?”
李向東曖昧的眨了眨眼睛:“而且還是很緊急的樣子。”
上了樓,來到葉玲的辦公室門前,敲響門,進入其中。今天的葉玲打扮得依舊是那般的幹練,雖然臉上只上了淡淡的素裝,卻絲毫也不影響她那股熟女誘惑的味兒,特別是那一雙鳳目,那嫵媚勁兒,透進骨子裡。
陳林在暗地裡打聽到了很多小道消息,這女人二十九歲,比自己大四歲,有過一個男朋友,卻不知是分手了還是怎麼的,反正是沒了下文。至於她的家事,沒人清楚,好像很神秘的樣子。陳林也曾向紫月打聽過,就連紫月都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葉玲似乎是個孤兒。
想到葉玲是孤兒,陳林再看葉玲的時候,就特別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自己失去了兩年前的記憶,連自己父母是誰,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比孤兒還慘。
“葉玲,你今天真漂亮。”陳林決定以拍馬屁的方式緩解一下因護舒寶事件產生的尷尬。
哪知葉玲卻是秀眉一瞪:“陳林,注意這裡是什麼場合,對你的上司應該怎麼稱呼。”
葉玲很奇怪,自從那次綁架事件,自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爺爺,並說是陳林救了自己,爺爺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竟然是震驚與驚喜。葉玲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爺爺臉上的表情有過這麼大的變化了,那種心情,分明就和見到自己安全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之後,爺爺就整天唸叨着陳林的名字,什麼一定是他,肯定是他,他還活着之類的,並說一定要見見他的真人,這不,才過了兩天,爺爺就讓自己把陳林帶去家裡。
這件事情,讓葉玲對陳林產生了十足的好奇。陳林初進公司的時候,葉玲對他只是沒有反感,一般情況下不會多看他一眼,不像紫月這丫頭,就像着了魔似的。經過綁架事件之後,葉玲對他也只是產生了好感,但也僅僅只是好感而已,絕對談不上喜歡。上次的感情創傷依舊沒能癒合,葉玲覺得,世上的男人都是那麼虛僞與不可信。
拍馬屁不招人待見,陳林撇了撇嘴:“董事長,你找我有什麼是嗎?”
葉玲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看了陳林一眼之後,徑直往門外走去,同時丟下三個字:“跟我來。”
看着轎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陳林突然有一種感覺,這裡自己似乎從來沒來過,才十來分鐘的時間,自己和葉玲絕對是在京北市的地界,但爲何自己對這裡竟會感覺到陌生呢。
想起暗地裡自己經常自詡是京北市的地頭蛇,現在想想,真是感到汗顏。車子一路向北邊的方向開,看看車上的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了,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竟然是來到了京北市郊外。
難道是葉玲這女人想劫自己的色?陳林心中無稽的想着,有心想再問一下她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裡,又想着葉玲的那句“不要問,去了你就知道了。”和這四十五分鐘以來,自己和葉玲的對方總共不超過五句的情況,陳林硬生生的將欲出口的話嚥進了肚子裡。
這個女人,似乎是刻意的疏遠自己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想着那次在森林中和葉玲玩水嬉鬧的情景,再看着眼前葉玲這尊冰山,陳林有些懷疑,那次是不是自己做得春夢。
車子終於在郊區的一個小型農場邊緣停了下來,陳林下了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甘甜中夾雜着青草的味道。
這個小農場不太大,三千多平米,種植着不同的農作物和果樹,到了豐收的季節更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車子沒有開到房子的近前,大概是葉玲不想破壞這和諧的氣氛,跟着葉玲走在田園的林蔭小道上,陳林除了疑惑之外,又感覺異常的輕鬆,時而雞鳴,時而狗叫,好像天然的合奏曲。
來到一個小別墅前,陳林驚奇的發現,大門兩邊居然有人站崗,這明顯是一個私家的農場別墅嘛,怎麼會有守衛?難道這裡是黑社會的某處秘密基地,葉玲就是黑社會的女老大?
走近了,陳林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這些站崗的人,絕對不會是黑社會,那種身上的氣質,神情,體態,絕對是部隊出生,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部隊。
走進大門,那兩個站崗的傢伙竟然對進入其中的兩個大活人視而不見,不說是打個招呼,正眼也沒有一個。
大院裡面,有花、有草、有樹,前面的小別墅就掩映在樹蔭下面,只是露出了一個尖尖的有些歐式風格的頭。想來這裡的主人還真是會享受,竟然在京北市外找到了這麼一塊寶地。
大院中有人,不多,連帶着僕人打扮的,一路過來,陳林也就看見了四五個。看那些人走路的姿態,陳林有一種感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絕對不是普通人。看似祥和安寧的別墅小院,對某些像闖入這裡的人來說,絕對算得上龍潭虎穴。
難道這裡面有某位重要的人物,需要如此的保護?
胡思亂想只見,兩人已經走到了小別墅的門前,葉玲伸手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就有人將房門打開,是一箇中年婦女,看打扮,應該是個保姆。陳林聽見葉玲親切的叫她“王姨”。陳林就是個人來熟,也跟着叫了一聲,王姨看了一眼他,微笑着點頭。
進了客廳,陳林就感覺一種典雅祥和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客廳裝飾得並不豪華。青瓷地面,檀木桌椅,真皮沙發,牆壁上有山水畫和幾幅好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這些佈局,顯然都用了心,給人一種清雅而不世俗的風範。
檀木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頭髮向後梳着,戴着一副老花鏡,雙手展着一張報紙在專注的看着。聽見有人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報紙,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將目光看向前方。
陳林也看清了老人的容貌,皺紋在他臉上刻下了滄桑的痕跡,歲月在他眼睛裡留下了世事的沉澱。那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出老人年輕時俊儻的風采,還有那自身上無影的散發出的指點江山的豪邁。
老人也看到了陳林,就在那一刻,陳林心中猛然有一種悸動,老人的眼神,讓他有一種熟悉至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一直就存在着,似乎,這位老人,有着一種和自己割不斷的關係。陳林很奇怪,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卻又感覺早就認識了他,不可名狀的感覺讓陳林有些發呆。
一邊的保姆王姨臉上只有微笑,葉玲卻已經向老人走了過去,口中親切的喊着“爺爺”。老人很激動,這從他顫抖着的雙手就能看出來,對葉玲仿若未見,就向陳林走了過來。
直到那雙蒼老的雙手握着自己的手,陳林才反應了過來,下意識的跟着葉玲喊了一聲:“爺爺。”
這一聲“爺爺”讓陳林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緊了一下,老人激動着聲調,連聲音都有些嘶啞:“小豪,你總算是回來了。”
“爺爺認識我?”陳林的理智回來了,看這幅情況,這位老人似乎知道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