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往事如風(下)
對不起,今天因爲遇到一件事,一度讓我生出很多困惑,也因此耽誤了更新時間,好在問題已經順利解決了,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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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真的是你的女兒?”
蕭晨心裡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是那晚徐伯隱喝醉之後,不知不覺去到了小樹林,和女孩發生了什麼?否則,怎麼解釋慧兒的來歷?徐慧兒的五官相貌長得跟徐伯隱簡直一模一樣,甚至連親子鑑定都不用去做也可以確定她的身份。\ 首發\。
“這個疑問不單你有,我也有。儘管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可事實擺在眼前,就連蘋兒,呃,就是我妻子,她走到女嬰面前看了一眼,當即臉色大變,隨後一聲不響地衝回房裡,簡單收拾了幾件東西,便抱着孩子回了孃家。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就算給你機會,你又能解釋得過麼?”這話蕭晨自在心裡暗想,卻沒忍心說出來。。故事聽到這裡,其間的詭秘離奇,已經超出他的估計。
“蘋兒走後,我一時也慌了手腳,想要去追,旁邊又站着一對孤苦伶仃的母女,那女嬰似乎知道氣氛不對,‘哇啦哇啦’哭個不停,阿玉輕聲哄着孩子,那雙深凹下去的大眼睛卻水波漾漾地落在我臉上,似是生恐我會生氣斥責她的冒失。”
徐伯隱將手頭的菸蒂彈出窗外,呆呆地望着那道弧線劃過後的軌跡,隨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我也不能把他們孃兒倆放那不管吧,只得讓阿福找間客房將她們先安頓下來,等阿玉把孩子哄睡着了,才問起這事的原委。。\ 首發\”
這時,蕭晨的好奇心也徹底被勾了起來,目不轉睛地望着徐伯隱,等他替自己解答心頭的疑難。
“原來,就在我失約那天,阿玉在小樹林裡苦等不至,便找到了我家,據她說,我當時見了她之後很高興,說是自己一時忘了約會所以沒去,還開了一瓶紅酒與她對飲,述說自己其實真正愛的是她,跟蘋兒結婚是迫於父母之命,要門當戶對……”
蕭晨嘴皮翕動了幾次,卻終於忍住沒發聲,徐伯隱顯然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卻繼續往下講述:
“阿玉說她喝下那酒後,沒多久就暈暈乎乎的,恍惚間感覺到我在和她……可她沒有拒絕,又說她並不曾後悔。。參加完婚禮的第二天,她就離開了這城市,想要懷揣着一個美好的回憶去過新的生活,哪知道剛找到工作,竟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原本想自己獨立養大這個孩子,可世道艱難,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孤身女子,無依無靠,還拖着一個孩子,其中的艱難辛酸可想而知,她不是沒有機會,可她硬是不願失去清白,因爲我……”
徐伯隱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對這個叫阿玉的女人,他委實負她太多,可這一切都是誰之過?
“就這樣,阿玉和慧兒在家裡住了下來,慧兒成了我的女兒,而阿玉,卻只能是乳孃的身份,蘋兒最終回來了,可是因爲這場變故,她心頭鬱結之下,一個已經成形的男嬰胎死腹中,而她的身子也落下了隱疾。。。醫生說她再難有生育的機會了。”
蕭晨剝了一塊泡泡糖塞進嘴裡,頭一次,他突然覺得這糖嚼起來竟有些苦澀。
“如此又過了三年,蘋兒不顧我們的反對,硬是又爲我生下一個女嬰,就是瑄兒,可瑄兒倒是順利產下,我的蘋兒……蘋兒卻再也沒有……”
徐伯隱眼中閃動着老淚瑩然,偉岸的雙肩似乎也垮了許多,一時竟難以成聲。。
良久,他強忍住傷痛,深深吸了一口氣,抖索着手摸出一支菸,點了好幾次才點燃了,煙霧中,他的目光轉向白壁上的字跡,嘴裡輕吟起來: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哈哈,好一句‘夢好難留,詩殘莫續’,好……哈哈,好詞……”
徐伯隱嘴裡哈哈狂笑,可那笑聲卻不知有多難聽,蕭晨卻沒有阻止他,心知這男人痛失愛妻,鬱氣糾結,已不知憋悶了多少年,難得一朝發出,卻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果然,徐伯隱兀自哭哭笑笑,好一會兒竟又回覆了常態,定定望着蕭晨,慨然道:“謝謝你!”
蕭晨沒有推辭,也沒有問他爲什麼道謝,有時候,男人之間的交流,並不需要過多的語言。。
“故事到這裡還沒完,”徐伯隱摘下眼鏡,用衣角拭了拭上面的水霧,重新戴上,往下說道:“蘋兒去了一年多,有一天,我記得也是今天這個日子,慧兒滿六歲了,難得我興致好,跟阿玉一起爲慧兒祝賀生日,那天,我看得出,阿玉心情很好,說了很多,也笑了很多,自從她住進我家之後,我幾乎再沒見她在我面前笑過。”
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架,徐伯隱低頭輕嘆一聲:“唉,說來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隨後又接着講述:
“晚上,哄慧兒睡着了,阿玉到書房來找我,暗示說現在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和她的結合了,說實在的,我很同情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我卻過不了自己那關,我不想因爲同情而欺騙她,誤了她的一生,於是我婉言拒絕了,說要認她做妹子,好好替她再找個婆家,還讓她別擔心慧兒,我會對她跟親女兒一樣……”
聽到這裡,蕭晨心頭猛一咯噔,“跟親女兒一樣”?那麼、徐伯隱終究不是徐慧兒的生父?
疑惑中,卻聽徐伯隱充滿懊喪地續道:“我自以爲自己這番話已經很周到了,哪知道……唉,我畢竟還是不瞭解女人,阿玉聽了我的話,一下子臉色灰白,蹬蹬蹬連着退了幾步,頹然靠在牆上,渾身發抖。。我被她嚇住了,走過去伸手想要扶,卻被她一把甩開,然後,她猛轉過身子,一字一頓地開始念我寫在牆上的這首詞,她那樣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的嘴皮微微抖顫着,很低很低地念出聲來,然後,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抑揚頓挫,一個個字像是打在我心上,聽起來甚至讓我有些害怕,到了最後幾句,她更是速度飛快地一口氣把詞唸完,而當她念到最後落款那句‘慟憶愛妻蘋兒’的時候,一連唸了好幾遍,後來……”說到這裡,徐伯隱眼中現出了一絲懼意,喃喃說道:“她就像瘋了一般,突然仰起頭來哈哈狂笑,笑聲還沒停,就‘噗’的一口鮮血猛噴到牆上……”
原來那暗褐的污漬卻是一個癡心女子嘔心泣血所爲,難怪看起來有些悽豔。
對於牆上的血跡,蕭晨心頭釋然,但關於徐慧兒的身世之謎,卻還依然困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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