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隨秘書進入辦公室,擡眼望去,古樸簡潔的辦公室內坐着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眼中散發着與年齡不符的銳利眼神,蒼老面容不失威嚴,葉天以爲自己眼花,這是風燭殘年古稀老人的形象嗎,怎麼看起來精神奕奕,邱得根比他小了近20歲,看起來卻比卲逸夫還要蒼老幾分。
怪不得能活到2014年,果然有些門道,葉天心中泛起一陣驚訝。
“董事長,我先回去了。”
“嗯。”
卲逸夫笑着揮手,得到同意,秘書轉身意外打量一下葉天,輕輕關上房門,當了兩年零三個月秘書,還是第一次看到在董事長面前發呆的職員。
“卲爵士,您找我?”
“你是葉天吧,爲什麼不和公司簽約呢?”
這個問題在過來的路上,葉天已經想過該怎麼回答,如果可能,他希望愉快和無線分手的,沒必要爲了一點面子就得罪一間電視臺和一個娛樂圈大亨。
“爵士,在訓練班我學到很多知識,可是實習時卻讓我認識自己不足,我不適合做一名演員。”
“這就是你拒籤的理由?”
“也不能說是全部,臺裡工作節奏太快,我也太適應。”
葉天回答這些,在卲逸夫眼裡就顯示出野心的一面,不想當演員,那自然想做導演、製片,不適應工作節奏,也就是不想當打工仔,不給別人自然是想當老闆。
如果葉天只是一個普通實習生身份,卲逸夫是不會接見的,每一期訓練班都要淘汰那麼多學生,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專門抽出一點時間會見一個演員,就是臺裡收視法寶鄭紹秋也沒這個待遇,因此卲逸夫認爲自己給足了葉天面子。
“臺裡合約對一個新人來說還是挺優厚的。”
優厚?我怎麼沒看到,葉天心裡悱惻,他只看到電視臺貪婪,五年長約他已經不能接受,劉徳華就是活生生例子,等到合約期過了一半,讓你續約,續不續?續的話一切好說,就像樑超偉,五年之後又是五年,一直到九十年代才脫身,不續那也簡單,反正合約才過一半,剩下一半你什麼也不用做,領着基本薪資,每天照常上班,但不會給安排工作,特別是嘗過紅的滋味,驟然閒下來,一般人哪受得了,後世多少當紅藝人因爲被雪藏而淡出人們視線。
這是什麼意思呢?葉天暗自沉吟,他不相信卲逸夫見他只是爲了談合約的事,他在無線電視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臺裡那麼多當紅小生,如果卲逸夫都是這般和藹可親,一天到晚什麼也不用幹了,專門談心好了,難道是因爲自己開公司被發現了,卲逸夫想要挽留,亦或許是王京那邊敗露了?
卲逸夫見葉天不爲所動,心生不悅,忍了下去,笑問道:“你認爲五年時間太長?”
葉天試探道:“我認爲公司不應該用合約束縛藝員,現在的藝員注重道德修養,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天真!不用合約用什麼,卲逸夫嗤之以鼻,在利益面前,道德算什麼,他遭遇的背叛還少嗎,前有鄒汶懷,後有許貫文,現在的卲氏每天都有人離職。
“年輕人說吧,你究竟想怎樣?”卲逸夫雙手握在一起,等着葉天開條件,葉天既然左顧而言他,溫情牌也就沒必要打下去了,這又一個野心勃勃注重實際利益的人,和鄒汶懷真的很像,他很反感這一點,爲什麼優秀的人才都不知恩圖報。
葉天暗嘆一聲,卲逸夫好像吃定他了,難道他調查過我,如果這樣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了,既然怎麼都要得罪這位‘卲六叔’,說話還顧忌什麼!
“卲爵士,合約我是不會籤的,如果今天只是爲了合約的事,我想您不用再耽誤時間了!”
卲逸夫睥睨道:“真的不籤?”
“不籤!”
“我給你部頭合約如何?”
“對不起,我對電視圈沒興趣!”
額滴神,好像真的惹怒他了!葉天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激動,他今天也算是和大亨面對面交鋒了,可是爲什麼感覺自己有些底氣不足?
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葉天就是這個脾氣,哪怕是得罪卲逸夫。
卲逸夫心中怒極,他和一個新人談話,已經難等可貴了,這個新人竟然拒絕他,部頭合約是爲當紅小生、花旦準備的,現在臺裡只有幾位藝人有資格籤部頭合約。
“卲先生,我想我應該告辭了!”
在無法收場之前,葉天覺得自己該走了,不是爲自己,徹底惹怒卲逸夫,後果他可以承認,可是他那些好朋友呢,卲逸夫要遷怒於他們怎麼辦?
況且欺負一個老頭子也沒什麼成就感,他和卲逸夫註定走向不同的路,他要在電影圈打拼江山,成爲新一代電影大亨,卲逸夫***搞自己的TVB,一直到去世,都沒有捲土重來的打算。
“慢着!”卲逸夫開口阻止,忍不住站起來,他要從新審視葉天了。
“卲爵士還有事?”
口蜜腹劍!卲逸夫心中冷哼一聲,他現在是怎麼看葉天都不順眼,口口聲聲叫着爵士,心裡一點尊敬意思都沒有。
“聽說你成立了一間電影公司。”
“是的!”葉天低頭想了想,補充道:“東方娛樂!”
卲逸夫不在乎公司叫什麼名字,他注重的是目的能否達成。
“還拍了一部電影!”
“看來卲爵士什麼都知道了。”葉天笑了笑,又道:“電影叫《搞定岳父大人》!”
卲逸夫皺了皺眉又鬆開,笑道:“打算什麼時候上映?”
“七月!”
“聽說這部片子是王京那小子幫你拍的。”
“王京是個仗義哥們!”
“呵呵……”
卲逸夫失笑,這小子還給王京添眼藥,如果電影大賣,他不但不會責怪王京,還會加以重用,如果電影只是尋常成績,他反而要懲罰王京,當然,那時候葉天也沒利用價值了。
“有沒有興趣把影片拿到卲氏放映?”
葉天意外道:“卲爵士是說《搞定岳父大人》?”
卲逸夫點了點頭,淡淡道:“你拍這部電影用了多少錢?”
“大約八十萬港幣。”葉天把拍片成本誇大一倍,在沒有弄明白卲逸夫真正意思之前,應該保持戒心。
八十萬?和我調查的不符,卲逸夫看了眼手邊資料,不再計較這點小事,笑着提議道:“我出一百萬購買你的膠片,我在出錢入股你的公司,就是東方娛樂,你拍電影,我來投資,影片拿到卲氏院線放映,你覺得如何?”
原來卲逸夫是這麼打算的!
葉天恍然大悟的同時,有些好笑,也真難爲卲逸夫了,和他一個後輩繞來繞去,先用合約束縛,又用合約來引.誘,不過……
PS:謝謝書友梓童閣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