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染啊,能陪我出來吃個飯嗎?”儘管知道這個時間段聯繫她確實很不合適,可是坐在許久沒坐過的家裡的沙發上,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巨大的空虛感讓他想要找人說說話。
第一個,他便想到了安紫染。
安紫染很快便回覆了他的消息:聖楠在家呢!知道我和你出去吃飯還不得削了我,改天好不啦?我請你吃!想吃啥你說!
看到安紫染略帶俏皮的消息,嚴桓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此時的表情,笑了笑,便放下了手機。
上了二樓,猶豫了一下,嚴桓還是推開了自己曾經住過的那間臥室。
沒想到的是,那個房間一如既往地還是他走時的模樣,桌子上卻留着一封信:我知道你會來。
是嚴哲寫的,嚴桓看完後,便在牀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嚴哲都是從哪兒學的這些煽情的東西,從小到大大概所有腦袋瓜子都放在這些事情上面了,每天都只是酒吧、泡妞。
信裡大意是覺得自己被抓後,嚴桓不會去見他,但他知道嚴桓一定會回家的。他每個月都會換洗一次這個房間的牀單,他也不知道爲了什麼,潛意識就這樣做了。雖然歡迎嚴桓回家,但很可惜,自己沒法迎接了……
嚴桓突然很想知道,那個夜晚,嚴哲到底都想了些什麼。
“明天,一起吃飯吧!聖楠有事不在!”手機突然有了提示音,拿起來一看是安紫染髮過來的,便回覆了一個好。
說完後,嚴桓突然感覺到很疲憊,特別困,他躺在自己的牀上,很快便睡了過去。夢裡回到了小時候,嚴哲一直在他身邊圍着,纏着他和他玩,給他買東西,在夢裡後來他已經長大了,可嚴哲卻一直還是那副小時候的樣子,追着他叫他哥哥……
嚴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服地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清晨,他出了這個家的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鎖好門,便隨手扔了鑰匙。
不管怎樣,他都知道這些事情以後過去,翻篇了。他不會再提起,但永遠也不會忘記。
而安紫染一大早也是氣鼓鼓的,自己早晨不過隨口說了一句嚴桓的事情,權聖楠便直接穿好外套出了門,臨走前輕飄飄扔了一句自己中午不回來了,便不再理她。
愛回來不回來,安紫染心想,我還正好和嚴桓去吃飯呢。想着也好久沒有見到嚴桓了,安紫染便開心地摸起了自己的肚皮。
這是安紫染最新養成的習慣,彷彿要讓自己的寶寶感受自己的心情和自己同悲喜一般,她開心了也要摸摸自己的肚皮,難過的時候還是要摸一摸。
很神奇,這個自己和權聖楠的小生命已經孕育了這麼久了,她太期待這個孩子出生後的模樣了。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肚子上面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小腳印的時候,權聖楠欣喜而又不敢去觸碰的樣子。
而現在……
又想起了權聖楠今天早上的表現,安紫染冷哼一聲。纔不要去管他,比自己都會鬧脾氣,明明自己纔是生孩子辛苦的那個!
一早上很快就過去了,安紫染略微洗漱了一下便打算去赴約,正準備出門電話響了起來。
“介意我去你家接你嗎?”嚴桓的聲音從那個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不介意啊,我還正愁這麼熱的天氣我大着個肚子怎麼出門呢。你快來吧。我已經好了。”安紫染開心地說道。
“好嘞,我就在樓下。”嚴桓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不知怎的,聽到嚴桓這句話,安紫染內心竟然有了一絲暖意,實在太貼心了,再對比一下權聖楠今天早上的表現。哼!
剛坐到嚴桓車裡,權聖楠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你那是要去哪裡?”
“咦?你在哪兒呢?”安紫染不以爲然地問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幾秒鐘,權聖楠突然掛斷了電話。
“神經病。”看着嚴桓一臉探究的表情,安紫染笑了笑,“走吧,吃啥?”
嚴桓沒再多言語,便安靜地開起了車。安紫染在一旁打量着他,從之前他出事到重振旗鼓,再到嚴哲的死亡,他一直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不過多興奮,不落井下石。這樣好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權聖楠到底每天在發什麼瘋,這樣討厭人家。
嚴桓正開着車,卻突然發現後面有輛車在跟着他們,再定睛一看車牌,原來是權聖楠,他認得他的車。再聯想到安紫染上車時接着的那個電話,嚴桓瞭然。原來是中午回家正好遇見了嬌妻上別人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