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位兄弟真有意思。”
汪振波大笑道。
天澤卻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依舊自顧自地品嚐着茶水,好似汪振波這個人不存在一樣。被天澤如此的無視,即使以汪振波的臉皮也不由地變了顏色,皮笑肉不笑道“嘿嘿,果然是個性情中人啊!”
“羅裡吧嗦的,說個說個沒完沒了,不是來看畫的嗎?還不趕快拿出來,老子一分鐘幾十萬上下,可沒工夫和你們瞎耽擱。”邵老闆這時開口了,滿臉都是不耐煩之色,可謂是暴發戶的氣質十足。
“對、對,曾老兄,還不快把畫卷拿出來,只要鑑定是真品,錢不是問題。”汪振波也在一邊附和道。
曾天明並沒有立刻取出畫卷,而是首先看向了天澤。見到天澤點頭後,曾天明纔打開了木盒,取出了《油龍出海》的畫卷,這一切都被汪振波看了個正着,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你們看吧!”曾天明把畫卷鋪在了茶几上,讓開了身子。
汪振波、邵老闆誰都沒有說話,因爲隨着《油龍出海》的緩緩鋪開,兩人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到了畫卷上,貪婪、興奮等不一而足。兩人的反應很快,掩飾工夫也很到家,面色很快地就恢復了正常。
可惜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天澤的眼睛,這讓天澤更加肯定,邵老闆絕對不會是什麼大老闆,反而是個窮鬼的機率佔了多半。
這明顯是個局。
“不錯、不錯,看這水波在陽光下閃爍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生動,好似就在眼前一樣,還有這些騎車回家的工人,每一個人的神態都各不相同……”汪振波把身子趴在茶几上,一副恨不得鑽入畫卷中的樣子,口中亦不斷讚歎着“果不愧是大師啊!這筆法實在是老練,絕非凡人所能畫出的。”
“哦,這麼說來是真跡了?”邵老闆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這確實是關山月大師的真跡。”
汪振波肯定道。
“好,這畫我要了,還不給我包起來。”邵老闆大手一揮,豪氣道。
立刻,就有一名黑衣男子上前,準備收取《油龍出海》。
“慢着!”
曾天明出聲阻止道。
“怎麼了?”邵老闆一臉不痛快地問道。
“邵老闆,這價格都還沒有談妥,你這就準備收畫,是不是太不合規矩了?”曾天明把《油龍出海》收入了木盒中,冷聲問道。
“哦,對,還沒談價格,你看我這記性。”邵老闆拍了下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財大氣粗道“那就2000萬吧!”
“曾老兄,這個價格絕對不低了,就算你們把畫送到拍賣行去,可都不一定能拿到這麼多的錢,也就邵老闆財力雄厚,才能出得起這個價格啊!”汪振波立馬在一邊幫腔說道。
曾天明再次看向了天澤。
天澤點了點頭。
“好,那就一口價2000萬,一手交錢、一手驗貨。”得到了天澤的示意,曾天明拍了拍手中的木盒,大聲說道。
啪啪!邵老闆連拍了兩下手掌。
就見一名黑衣男子把一個金屬箱放在了茶几上,咔!隨着金屬箱的打開,一沓沓的鈔票隨之出現在了衆人面前。紅紅的毛爺爺,整齊地擺放在金屬箱中,給人的衝擊可不小,反正比起支票時震撼多了。
“邵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曾天明看了一眼鈔票,臉上卻不見一絲的興奮,反而冷聲朝着邵老闆質問道。
“這二十萬是定金,過兩天我自然會把剩餘的一千多萬給你補上,我名下可是有五座煤礦,還能坑了你的畫卷不成?”邵老闆一邊說着,一邊給旁邊的四名黑衣男子打了一個眼色。
沒錯,金屬箱中的鈔票看起來震撼。
其實也只有二十沓。
也就是二十萬。
“你們這是打算強買強賣嗎?”見四名黑衣男子圍了過來,曾天明一下就把裝着《油龍出海》畫卷的木盒抱入了懷中,厲聲喝問道。
兩千萬的古董,只付二十萬訂金就想拿走,可不就是強買強賣嗎?這一刻,曾天明感覺天澤是如此的英明,如果不是天澤早早地發覺不對,兩人現在肯定在對方的地盤上。
那可真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任人宰割了。
“曾老兄,就算你不相信邵老闆,難道還不相信我嗎?畢竟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連這點交情都沒有嗎?”邵老闆還沒有說話,汪振波就一臉不高興道。
“哈哈,好一個認識好多年了。”曾天明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毫不客氣道“不用說那麼多了,今天沒有見到兩千萬,生意也就不用談了。等什麼時候,你們把錢湊夠了再說。”
“哈哈,曾老兄,既然你這麼不講情面,那我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讓人詫異的是,汪振波並沒有生氣,反而大笑着道“不錯,我們確實沒有兩千萬,邵老闆在sx也沒有煤礦,我們也只有眼前箱子中的二十萬元,但這副關大師的《油龍出海》,今天我們是要定了。”
“難道你還敢明搶不成?”曾天明瞥了一眼四名黑衣男子,不屑道。
“明搶自然是不敢的,但你會自願把它送給我們的。”汪振波神秘地一笑,指着曾天明懷中的木盒道。
“你是沒有睡醒在說胡話吧?”
曾天明譏笑道。
“呵呵,曾老兄,你實在是太着急了點,我的話可還沒有說完。”汪振波依舊沒有動氣,指着天澤自信滿滿地道“想必這位就是隱藏在曾老兄身後的古董修復大師了吧?”
聽到汪振波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天澤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依舊不動聲色地品嚐着茶水。
“你居然暗中調查我!”
曾天明臉色立時變了。
“呵呵,不先調查你,我們如何有把握二十萬拿下《油龍出海》?你先不要急着說話嘛!等我說完了你再說也不遲。”汪振波擡手製止了還想說話的曾天明,從一名黑衣大漢手中接過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曾天明道“你看看吧!這裡面不僅有你購買《油龍出海》的證據,還有你購買其它有問題古董的證據,我想你不會想讓它們被別人看到吧?”
曾天明沒有說話,而是拆開文件袋看了起來。
嘿嘿,果然還是這些。
曾天明心中冷笑着,汪振波所謂的證據,與李利上次給出的證據差不多,都是一些照片與記錄。與李利給出的證據不同的是,汪振波給出的證據明顯少了不少,只有曾天明購買壞古董時的紀錄,並沒有與天澤見面,以及與顧客交易古董時的紀錄,並且所有的證據都是從半個月才前開始的。
“就這些?”
啪,曾天明隨手把文件袋丟到了茶几上,一臉失望地問道。如果沒有天澤在,曾天明也許還真的會屈服,但有了天澤在一邊坐着,他還需要怕這些小手段嗎?沒看到比汪振波更有權利的李利都倒下了嗎?
“你難道不知道它流傳出去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曾天明的鎮定,超出了汪振波的想象。這讓汪振波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安,這才發現一切並都沒有在他的掌控之中。
“能有什麼影響?”
天澤突然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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