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最終應下了雲清,因爲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其次他也期望能在此處找到冰域血蓮,畢竟這裡的希望會大點,只是眼角眉梢多了一份沉重。
這期間傲塵的毒發作過一次,在秋慕白的全力施救下勉強壓制而下。雲清的眉頭不由的深深擰起,心中的焦灼與日俱增
。秋慕白自是也憂心如焚,只是壓在他心頭的不止這一件,這幾日他一直在試圖聯繫君玥塵,可是卻沒有迴應,這讓他的心頭猶如壓了一塊大石。
秋慕白的焦慮雲清看在眼裡,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翌日清晨,秋慕白便與雲清等人來到了那處斷崖。
“雲姑娘,這兒便是雲谷。”秋慕白淡淡的道,神色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麼。
雲清挑眉,雲谷,這名字倒是貼切,當日民兒臨走之前說過,尋找冰域血蓮需要機緣,而這偌大的冰原山,最可能的便是此處因爲此處斷崖峭壁,更是傳說能找到冰域血蓮之地。
只是當雲清站在斷崖之上時,向下看去入眼之中,兩岸懸崖峭壁,沒有一處可以借力的地方,雲霧飄渺中深不見底,也遮擋住了視線,讓人無法窺視下方的情景。雲清擰眉,這麼高的地方倘若是失手掉下去,恐是沒有生還的機會了,也難怪這兒會無人涉足。只是這下面真的會有血蓮嗎?
“秋神醫有何高見?”淡淡的聲音飄來,如風輕飄。
秋慕白視線隨着雲清看去,目光定在那處絕壁上,半晌後輕道:“我去!”
雲清一怔,轉頭看向秋慕白:“秋神醫……?”
秋慕白打斷雲清的話,“雲姑娘,這裡沒有人會比我去更合適。”
雲清啞然,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事實,論武功修爲,他的確是當之第一。“可是,那一處……”如果下去的確是冒險了點,可是她的內心也沒有辦法放棄。
餘下的話沒有說完,然秋慕白卻已是明白,淡然一笑,當初不讓來此,便因爲這兒是冰原山最爲之陡峭的斷崖,傳聞中踏足此地的無一人生還,因此這還有個名字便叫斷魂崖,而他不讓她來此不過是不想讓她涉險而已,可如今看來……搖搖頭,甩去心中的沉重:“雲姑娘放心,在下會小心的……”
雲清靜靜凝視着秋慕白,一向輕笑的眼睛此刻裡面蘊含着一片認真,片刻後點了點頭,鄭重的道:“量力而爲,小心。”
秋慕白淡淡一笑,轉身將劍鞘深深的插入雪中,山巔之上並沒有一草一木,侍衛將繩子的一端綁在劍鞘上,另一端系在秋慕白的的腰上,而侍衛們則都聚在此處,看着那劍鞘
。
準備好一切,秋慕白回頭對着雲清咧嘴一笑,笑容淡然,腳尖一點便飛向了崖下,雲清心中一跳,極目向下看去,只見秋慕白身姿輕盈,如雲鶴般在雲霧中跳躍,幾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崖上,雲清與衆人靜靜等候,只有粗大的繩子在不停的快速的向下滑動。
……
與此同時,兩騎寶馬一白一青正快馬加鞭的往冰原山方向趕來,手中馬鞭奮而揚起,將速度提身到飛快,一時間只聞馬蹄的急急聲,一路揚起飛塵無數。
君玥塵一臉嚴肅,一路之上,不斷的催動胯下的馬兒,心中不停的呼喊,雲兒,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有事。
隨後的玄風,看着前方的主子,心中難掩焦急,當日接到風長老的信,有人接連挑釁雲霄宮,而云霄宮在各國的產業皆遭到了打壓,且勢頭嚴重,他們動用了不少人力,卻是沒有按壓的下,無奈之下只好傳信給主子回去主持大局。主子無奈之下只好選擇回去,因爲雲霄宮出事,四國將亂,百姓也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可是沒想到他與主子這一路回去卻是遭遇了無數的暗殺,而主子當下給風長老傳了一封迷信便調轉馬頭往回趕,主子雖然沒說,但他心裡大概也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俊逸的臉上一片焦色,揚起馬鞭便向前方那抹絕塵而去的人影追去。
……
時間飛逝,轉眼日過正午,悄悄西斜,雲清筆挺的身姿如故,只是袖中的手在慢慢收緊,侍衛們雙眼緊盯着劍鞘上繩子,一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什麼。隨着時間的流逝,大家心裡的那根弦也在慢慢繃緊。
終於,就在大家的神情緊繃之時,一直不動的繩子輕輕的滑動了一下,雖然細小,但是此刻在大家看來卻是最美的畫卷。侍衛揉揉眼,向身邊之人確定道:“你們有沒有看到繩子動了?”一下,在一下,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繩子的確在動。大家對視一眼,眼裡皆掩飾不住激動,
“雲姑娘,有動靜了!”侍衛聲音中含有一絲顫抖的喊了出來,可想而知他們此刻的心裡有多激動
。
雲清聞言,快速看向繩子,那一下一下雖不強烈,但是的確是在動,眼中瞬間涌上一片喜色:“快,快拉繩子!”
“是!”侍衛一聲應下,便快速的往上收繩子。繩子一圈圈收起,雲清心如擂鼓,扭頭緊盯着崖下,近了,一個小小的白點,在雲霧中慢慢的隱現,片刻後整個人影都清晰的出現在雲清眼中,直到此刻雲清緊繃的心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眼裡蘊上喜色,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影,將手神了過去。
秋慕白看着雲清眼裡的喜色,心中一動,輕輕一笑,一伸手握住了那纖纖小手,一個借力,飛上懸崖。
青鸞和簾兒見秋慕白平安回來,也不由的鬆了口氣,眼中蘊上笑意。
秋慕白淺笑盈盈的看着雲清,素白的衣衫上,劃出道道裂口,顯出幾分狼狽來,臉上是雖有一絲疲憊然神色間卻是一片輕鬆。
雲清心裡一動,莫非是……
秋慕白點點頭,伸手從懷中那處那寒冰玉盒,輕輕交到雲清手上,笑道:“總算不負所望,找到了。”
雲清心中洶涌澎湃,微顫着手接過寒冰玉盒,沒有急着打開,卻是對秋慕白說道:“謝謝你,你還好吧?”雖然秋慕白沒說他在下面的情形,又是如何找到這朵血蓮的,可是看他的樣子便知道,下面必定是經歷了一番驚險。
秋慕白淡淡一笑:“我沒事,快打開看看吧。”
雲清點點頭,這纔看向手中的寒冰玉盒,輕輕打開來,一株盛開的冰域血蓮靜靜的躺在其中,與上次風相如所送的血蓮類似,花瓣殷紅似血,嬌豔欲滴,唯一不同之處便是花朵更爲碩大了些,花瓣上隱隱有流動的光澤。
“是成熟期的。”將雲清的神色盡收眼底,瞭解雲清心中的激動,秋慕白淡淡的開口說道。
青鸞、紅袖和簾兒等人一見,心中一喜,真是太好了,這下小少爺有救了。看着秋慕白的眼裡具是深深的感激,齊齊跪拜:“謝秋神醫。”
侍衛們也大睜着眼睛,看着這傳說中的冰域血蓮,心中震撼也有着放鬆,終於找到了,嘴角皆落出了輕鬆的笑意,現在沒什麼是比這個消息更能振奮人心了
。
秋慕白微微一笑,輕擺手道:“沒什麼,快起來吧,等我休息一下便可以爲傲塵診治排毒。”
輕風動,殺氣蔓延。
忽而,一批身着白衣之人,仿似從天而降。
秋慕白神色一凜,目光如炬,警惕的看向四方。四五十人將二人所在之處團團圍住,與前次不同的是,此次這些人倒是沒穿黑衣,清一色的白衣,一方白巾遮住了臉,手握鋼刀利劍,在皚皚白雪間反射着寒芒,一臉肅殺之氣,緊盯着眼前之人。
“來着何人?意欲何爲?”秋慕白緊皺眉頭,心裡的不安瞬間提升,來人的功夫不弱,且看樣子來着不善,而他現在……
來人貪婪的盯着雲清手裡的寒冰玉盒,狠聲道:“將冰域血蓮交出來,留你們個全屍。”
秋慕白將雲清護在身後,冷聲道:“閣下好大的口氣,這冰域血蓮是不會交給你們的。”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白衣人目光陰狠:“殺!”
殺氣起,五名侍衛瞬間衝出護立在雲清等人身前,青鸞抱着傲塵,紅袖拉着簾兒快步走到雲清身邊,與面前之人對峙着。
白衣人冷冷盯視,不在言語,眼神無波仿似看死人一般的眼神,風起,白衣人瞬息而動,招招狠辣向雲清等人攻來。五名侍衛不甘落後,提劍便迎了上去,一時間刀光劍影,雪沫紛飛。
雲清挑眉,冷眼注視着場中的打鬥,看來這次來人是有備而來,殺手的身手也較之前次的要高了不止一個等級。清冷的眸染上了一絲沉重,到底是什麼人要如此一路不捨的追殺與她?看樣子這些人顯然不是倉促行事,心中有什麼快速的劃過卻沒來的及抓住。
場中的拼殺仍在持續,白衣人身手不俗,雖然這無名侍衛的武功也是數一數二,然畢竟是敵我懸殊太大,而白衣人顯然也是明白這點,一些人纏住五人,另外一些人持劍便向雲清等人包抄過來。
秋慕白將雲清護在身後,抽出腰間軟劍迎上去,擋住來人,一邊對身後喊道:“保護好你家小姐。”
白衣人顯然目標明確,幾人對上秋慕白,剩下的人繼續向雲清攻來
。青鸞緊皺眉頭,將傲塵交予雲清,與紅袖二人攔在雲清身前,簾兒瑟瑟發抖的站在雲清身後,小臉慘白卻極力壓抑着心裡的害怕緊咬着脣狠狠的盯着這些豺狼之輩。
攻上來的白衣人被青鸞和紅袖擋住,秋慕白與侍衛等人見此刻向雲清而去,有心相互,可白衣人像是知道他們的心思一般,死死的糾纏,並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心中焦急卻是無可奈何,只有將全身的內力灌注在手中的劍上,舞的飛快。
瞬間白衣人倒下一片,可是侍衛們也不可避免的都受了傷。而一批倒下,一批又上。
雲清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戰局,眉越皺越緊,手中緊握着五枚銀針,如此下去,她們這一方註定要吃虧,手腕輕擡,瞬間銀針已雷霆之力向白衣人射去,殺氣來襲,白衣人舉劍抵擋,終究銀針太快,‘噗噗噗’銀針入體,中針者應聲到地。
雲清手握銀針,找準了機會便會毫不客氣的出手,而現在場中的局勢卻是越來越緊張,秋慕白因爲找血蓮,在崖下一天體力本已虛耗,如今又碰上了勁敵,此番惡鬥下來,體力便已漸漸不支,幾次都險些被傷,幸而雲清及時射出銀針,才化解了危機。
幾人皆被纏住,青鸞與紅袖也漸漸的被纏鬥遠離了雲清的身邊,雲清身前頓時門戶大開,幾名白衣人瞬間逼近,雲清冷眼看着逼近的白衣人,將簾兒護在身後,手中緊握着最後的幾枚銀針。
‘噗噗噗’,手腕翻轉,銀針飛射,然這次的人都已有了警惕,輕易便化解了銀針的攻勢,舉劍又向雲清攻來。
銀針落空,雲清眉頭輕皺,快速拔下頭上的髮簪,蓄勢待發。
白衣人再度逼近,眼裡露出不屑的看向雲清,手下利劍直指雲清而來。
‘叮’,一聲輕響,白衣人身子一抖,持劍的手腕無力垂下,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雲清,健壯的身子緩緩倒下。
一陣風過,下一瞬,一具偉岸的身影擋在了雲清的面前,牢牢的將雲清護在懷裡,神色焦急的問道:“清兒,你沒事吧?!”
雲清擡眸,看清來人,不由的一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