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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站在我房間門口前時,我正盤腿坐在牀上整理攤的一大牀的墨索里尼的照片。

我和喜耐都有蒐集舊照片的嗜好。最近歷史老師佈置了一個綜合學習的作業,關於二戰法西斯史。我和喜耐準備做個圖片集冊。

那羣法西斯戰犯裡,喜耐和我都較關注墨索里尼。少年時的墨索里尼驕傲但沉默寡言,臉色蒼白,喜歡穿黑色禮服。青年時的墨索里尼聰明、憤怒、雄心勃勃,但有些暴力傾向。墨索里尼喜好照相,據估計流傳於世的墨索里尼的照片大約有3000萬張。在他死後,美國人把他的屍體運到美國,抽取其腦細胞進行實驗。研究發現,墨索里尼根本就是個瘋子。

喜歡研究瘋子的人,是不是也是瘋子呢?撇撇嘴,我繼續手上的活兒,根本沒看一眼還站在那的男孩兒。

他走過來,爬上牀,頭偎進我懷裡,枕在我盤曲的雙腿間。身上還有剛沐浴過的清香,可惜,傷痕清晰可見。我沒動,冷冷看着那一道道淤青,一道道紅痕。

“紫上,後面的傷擦不着藥,你給我弄弄。”他擡起頭瞄着我,還挺霸道。我拇指按向他脣邊的淤青,眯起眼訕笑着,“哈,瞧舒乙把你推崇的象戰神,就玩成這樣?”

“他也不好過!”慕夜也象不耐煩地扒開我的手。這次,我沒有氣。彎身拿起早放在牀下面的醫藥箱,“趴好。”

慕夜赤裸着身體就趴在滿牀的墨索里尼照片上,我微蹙着眉頭,專心致志,小心翼翼地不放過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上着藥水。

“他今天真象發了瘋一樣,排着和他對壘的那個男孩兒要不是攔着,都快被他錘成殘廢了。我看着有氣,我們的規矩是點到爲止,而且決不把任何個人色彩帶進格鬥,他以爲他厲害就可以妄肆所爲?所以我——-”

“所以你親自上了?結果兩敗俱傷?”

“他是被人擡回去的。”

“而你還可以走着回來,甚至自己補傷口?”我起身就要離開牀,他還要犟嘴?

“紫上!”胳膊被他抓住,慕夜狠狠將我扯回來,壓在身下,“紫上,別哭。”聲音很低很低。

我哭了嗎?我只是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瞪着他,非常倔強,“哭?這個世上還有幾個人爲你哭!你娘死了,你爹也不管你,只有你可憐的姐姐望着一塊塊的血口子心酸心疼!——-”

“紫上!——”慕夜的脣堵住我,緊緊環抱着我,緊緊地,“我再也不這樣了,真的,再也不——-”

瘋狂的舌緊緊癡纏着。我們的淚共同滴落在年少墨索里尼蒼白的臉上,氤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