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新兵誘敵
特遣分隊經過一個小時的準備。除了戰馬留在原地沒動。所有人分成兩路分頭出發。這還是離開天華山以後。特遣分隊第一次在大白天展開行動。
因爲沒有後勤補給。暫編第三班的新兵穿得仍然是破破爛爛的。白書傑看在眼裡。心裡非常內疚。這也就堅定了他打好這一仗的決心。只有取得全勝。才能從小鬼子身上得到補給。才能解決戰士們的禦寒服裝。
一個半小時以後。白書傑再次出現在西溝頂上面的山樑樹林之中。從這裡筆直向西。順着山溝下去六裡多路。就是朝鮮新屯。沿着西南方向地山脊出去五里多路。就是叫做大弧頂子的小山樑。在那裡就可以直接觀察朝鮮新屯裡面的所有動靜。
“向後傳。所有人絕對不能離開密林。當心被敵人發現。”因爲其他的人不知道具體地的目的地。白書傑當先帶路。直奔大弧頂子。那纔是預定的制高點。
目前山中的積雪未開。行走很艱難。其實都不能叫走路。應該叫手腳並用往前爬。齊膝深的積雪。根本沒法走。遇到坡度很陡的時候。直接就是向前滾。先前過來的時候走的是山脊。積雪很薄。所以速度很快。現在進入下山的密林。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中午十一點多鐘。終於趕到了預定地點。白書傑這才發現在地圖上是一回事兒。實際地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原來這裡是四座山頭圍成的一個小盆地。主峰就是西溝頂子。大弧頂子剛好和西溝頂子的那條山樑平行。不過高度相差近百米。
在大雪天裡極度疲勞以後。最忌諱的就是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輕則重病。重則要命。好在衆人都是經驗豐富。並沒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是在附近慢慢散步。
讓戰士們在密林中略微休息一下。白書傑開始對四周的環境進行最後勘察。
大弧頂子的西北方向。就是大西溝。朝鮮新屯就在大西溝的中間一個緩坡平臺上面。這個平臺四周的山坡。都已經被原來的朝鮮難民開墾出來。成爲一等好地。西溝下游就是崔家臺子。小鬼子從下面上來的唯一途徑。
從大弧頂子西側有一條斜坡通往朝鮮新屯。上面修了一條小路。看樣子應該也是朝鮮難民挖出來的一條對外通道。下面的屯子裡。已經開始升起一縷縷炊煙。做午飯的時間（或許也應該是做早飯的時間）到了。
“滿屯、聚財過來。”白書傑站在小路口說道：“如果小鬼子準備抄近路。那就是這裡了。從這裡下去到屯子裡。最多也就是三裡多地。你們把四挺機槍一字擺開。就在這裡給小鬼子當頭一棒。現在別動。小鬼子爬到一半的時候再說。”
就在白書傑準備帶着暫編第三班往山樑下游前進的時候。下面屯子裡傳來混亂的嘈雜聲。偶爾還有一兩聲三八大蓋的槍聲。
鬼子進村了。
白書傑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身後的崔明哲等人就不同了。鬼子進村了。如果要殺人。那就是殺自己的同胞。小鬼子會放空槍嗎。絕對不可能。現在出現槍聲。那就說明小鬼子已經開始殺人。
“隊長。小鬼在屯子裡殺人。我們怎麼辦。”崔明哲手裡抱着一挺起歪把子。這幾天剛剛把機槍的操作規程學會。還沒有實彈練習的機會。現在聽見槍聲。他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白書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到：“崔副班長。你認爲我們目前應該怎麼辦。”
崔明哲焦急地說道：“隊長。小鬼子無緣無故殺人。我們應該下去救人才對。”
“怎麼救法呢。”白書傑微笑着問道：“小鬼子有四五十人。你覺得應該採用什麼方式才能達到救人的目的。難道就這麼衝進去。陪着老鄉們一起送死嗎。”
白書傑一連反問了幾個問題。並不是在問崔明哲一個人。而是在問現場的所有人。楊滿屯、好聚財等人都在想辦法。如何才能救人。
“好了。現在時間緊張。不是考驗大家的時候。”白書傑臉色一正：“崔明哲。我命令你帶領步槍組順着這條小路下去。我想你應該最熟悉屯子裡面的情況。你們的任務並不是救人。而是把小鬼子順着這條小路引到我們這裡來。讓他們沒有機會傷害鄉親們。明白沒有。”
崔明哲一聽讓自己帶隊。頓時高興地說道：“報告隊長。崔明哲完全明白。堅決完成任務。”
白書傑點點頭。崔明哲帶着步槍組12個人順着小路跑步而去。
“高二娃。你帶領手槍組立即跟過去。準備接應崔明浩等人返回來。一路上邊打邊撤。把敵人引上來就是勝利。楊滿屯。二班的機槍立即進入陣地。準備給小鬼子迎頭痛擊。擲彈筒找到視野開闊地點。準備定點打擊小鬼子的擲彈筒和機槍。”
話說崔明哲他們這是參軍以後第一次執行戰鬥任務。而且還是不到三天的新兵。12個人帶着一挺機槍和10支步槍一路急衝。很快就來到了屯子邊上。
“停止前進。”崔明浩往路邊一蹲。雙眼緊盯着山下。前面五十米就是屯子通往下面崔家臺子的道路。兩個小鬼子端着步槍在來回晃動。
他們這些人。父親都被小鬼子打死了。而他們自己都是剛從小鬼子手裡逃出來的。所以對小鬼子更是有刻骨的仇恨。
“副班長。怎麼停下了。”
崔明浩低聲說道：“你們誰地槍法最好。爭取一槍就能夠打死小鬼子的哨兵。如果敵人衝出來。我的機槍就可以給他們一個狠的。沒人說話啊。那算了。所有的步槍分成兩組瞄準兩個小鬼子。開槍。”
砰。砰。砰。
10支步槍一通亂槍打出去。還行。當場打死一個。另外一個也在地上不停慘叫。一死一傷。
槍聲一響。頓時就捅了馬蜂窩。
“敵襲。殺嘰嘰。。”
不到一分鐘。路口就衝出來二十多個小鬼子。還沒等小鬼子判明方向。崔明浩的機槍已經吐出了憤怒的火舌。五十多米的距離。這是機槍威力最大的時候。
可惜。崔明浩第一次使用歪把子。那種側向扭矩力。讓他沒有防備。除了前面的三發子彈打進了小鬼子的人羣裡面。後面的二十幾發子彈全部都給打飛了。
在五十米的範圍內。三十發機槍子彈竟然只打傷三個小鬼子。所有的新戰士頓時大吃一驚。手中的步槍趕緊開火。給機槍爭取重新裝彈的時間。
“趕緊撤退。想找死啊。”
恰在此時。高二娃帶領手槍組趕到了。高二娃雖然也只有不到十八歲。但他跟隨白書傑半年來。連續經過了四場血戰。而且現在還活着。那就已經是老兵中的兵油子了。
“手槍組。全躲在大樹後面。”
高二娃緊盯着前面的小鬼子。雖然崔明浩的子彈打飛了。但是機槍威懾力還是存在的。小鬼子都趴在地上不敢輕舉妄動。
“槍機拉到連發狀態。按照平時訓練。五個人一組分成三個波次輪流射擊。等小鬼子衝上來的時候。打完一梭子就趕緊撤退五十米。然後更換好彈夾。掩護後面的兄弟撤退。”
對於這種誘敵的陣仗。高二娃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再說了。自己這一方是往高處撤退。在雪地裡和密林裡面。要想打中一個敵人。那實在是太困難了。
據資料顯示。楊靖宇抗聯的主力部隊三百多人。曾經和小鬼子的一個小隊遭遇。雙方激戰一個多小時。結果最後的戰果。就是把小鬼子打傷兩人。自己一方無一傷亡。然後安全撤退。
高二娃跟隨白書傑這麼長時間。自然知道在雪地裡移動射擊。那個命中率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他直接把這場戰鬥當成實戰演習來對待。這樣既能鍛鍊新兵。又能夠給小鬼子錯覺。上起當來更痛快。
高二娃都能夠想到這一點。白書傑自然老早就想到了。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派出新兵承擔誘敵的任務。新兵經過這一次戰鬥。都能夠發現自己身上的不足之處。
比如說五支步槍同時瞄準一個敵人。竟然只把打敵人打傷。還不知道是誰瞎貓子碰到了死老鼠。至於崔明浩的機槍。在五十米範圍內。竟然用了三十發子彈打傷三個敵人。而且敵人還是扎堆衝出來的。
這都是血的教訓。這些新兵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果然不錯。小鬼子隊長等了好半天也沒有槍聲響起。這才吩咐檢查傷亡情況。小鬼子隊長清楚得很。剛纔是帝國的輕機槍在近距離射擊。按照一般情況。這一輪打擊之後。他至少應該損失十多人。沒想到最後竟只有三個人受輕微擦傷。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八嘎。小股刁民的幹活。軍人的不是。”小鬼子隊長的勁頭頓時上來了：“抓住這些刁民。給他們厲害的嚐嚐。殺嘰嘰。。”
“第一組。開火。”
啪。啪。啪。
五支駁殼槍。一口氣打出去五十發子彈。這比剛纔的機槍射擊效果稍微強一些。當場就打死一個小鬼子。其他的子彈都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高二娃年輕的臉龐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第一組撤退。第二組準備。”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