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虛幻的黑色身影，順着楚凌的眉心鑽出，而後其手掌一探，將那個黑棺所化的人偶攝入掌心之中。
看着掌心中的人偶，滄真子眼神顯得格外複雜，旋即有着難掩的激動之色浮現。他和黑瞳王糾纏爭鬥了萬載歲月，如今終於是將其真正的鎮壓下來。而且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便可以將其徹底抹殺。
“噗通！”
後方，滄真子殘魂離體，楚凌身形一個踉蹌，自半空中落下，險些跌落塵埃。那一尊佛陀法相，此刻也是消散一空。
之前的一擊，幾乎將楚凌體內的聖脈之力全部抽空，加上身上的傷勢，現在的他，可謂是相當虛弱。
“前輩，那黑瞳王伏誅了嗎？”楚凌擡頭，看向半空中猶自神色複雜的滄真子問道。
滄真子聞言這纔回過神來，扭頭朝着楚凌一笑，微微點頭。
“小友放心，此魔雖說暫時還未授首，但這一次，老夫不會再讓他有機會逃脫出來。而這一次能夠將此魔鎮壓，還多虧了小友的大力相助。”滄真子朝着楚凌微微躬身，說道。
“前輩言重了，這此魔乃是我玄天大世界的公敵，將其鎮壓誅殺，乃是小子分內之事。”楚凌連忙說道。
“小友，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滄真子看向楚凌，眼中有着一縷異色閃過。
“小子楚凌。”楚凌連忙說道。
“楚凌……”滄真子點了點頭，接着問道。“想不到楚凌小友竟然是玄心天女一族的外子，倒是老夫失敬了。”
“玄心天女族的外子？”楚凌聞言頓時一愣，有些不明白滄真子此言何意。而見到楚凌的反應，滄真子也是微怔，旋即有些疑惑的問道：“楚凌小友，難道你不是玄心天女族的外子，可你的身上，屬實有着玄心聖脈？”
楚凌皺了皺眉，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小子身上，屬實有着玄心聖脈，不過我的身世有些複雜，並非是在玄心聖女族中成長，所以不明白前輩所說的外子是什麼。”
之前已經暴露了玄心聖脈，所以楚凌此刻也就不再隱瞞滄真子，而且看起來，後者對玄心天女一族有所瞭解，正好打聽一些關於玄心天女族的消息。
“不是在玄心天女族中長大？”滄真子聞言眼中疑惑之色更甚，之前他感覺到楚凌體內的聖脈之力極爲純正，而擁有這種血脈之人，必然乃是嫡系後裔，又怎麼會不是在族內長大的？
對於那種真正的古族來說，這種嫡系族人，是絕不會放任外界的。
“前輩，不知你剛剛所說的外子，又是什麼意思？”楚凌看向滄真子問道，眼底隱隱有着一抹期待之色浮現。
滄真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凌，後者神態不似作僞，這令得他心中更是不解，不過他還是說道：“對於玄心天女族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別瞭解，只是略知一二。”
“玄心天女一族和其他的古族有所不同，其中主事的，都是女子。男子在族中的地位，並不高。”
“所以，玄心天女族中，分爲內宮和外宮。嫡系女子，進入內宮，執掌玄心天女族中所有大小事物，被稱爲內女。而男子，則進入外宮，只負責一些外事征戰，所以被稱爲外子。”
“玄心天女族，竟然還有這種規矩？”楚凌目光閃爍，想不到自己母親所出身的古族，還真是與衆不同。
“雖說在玄心天女族中，外子的地位不高，但所有外子，都必須是嫡系族人。至於庶出旁系，則是沒有那個資格。而且身爲外子，若是能夠和內女成爲道侶，地位頓時提升，同樣可以掌握大權。”
“什麼？那豈不是說，玄心天女族的女子，不會外嫁？”楚凌愣了愣，心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令他有些不安的念頭。
“沒錯。”滄真子看着面色明顯出現變化的楚凌，目光輕閃，點頭說道。“一般來說，如這種真正的上古古族，對於血脈看得極爲重要，極少會讓嫡系族人與外族通婚。但若是婚配雙方門當戶對，都是血脈純正的嫡系族人，倒也不會太過反對。”
“不過，玄心天女族是唯一的例外，他們的嫡系內女，絕對不會外嫁，只能與本族的外子通婚，以保證血脈的絕對純正。”
“那若是與外族通婚了呢？”楚凌心中的那股不安變得愈發濃郁起來，看向滄真子沉聲問道。
滄真子聞言，面色頓時出現一閃即逝的變化，深深的看着楚凌，旋即這才說道：“具體會如何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一些，應該是被放逐。”
“放逐？如何放逐？”楚凌心中一沉，他的父母分別是來自帝妖一族和玄心天女一族，若是如滄真子所言，他的母親，只怕會受到族內嚴懲。同時，楚凌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面，他的父親，當年又爲什麼會與諸天古族對抗？難道是因爲母親的緣故？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地方？
“呵呵，楚凌小友，這個問題老頭子可就無法回答了。在上古年代，我碧靈宗不過是一方小宗門而已，玄心天女族可是真正是上古古族，我又怎麼會知道的那麼詳細？”滄真子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
楚凌沉默，臉色變得難看下來。母親嫁給父親，必然違反了玄心天女族的族規。若真是放逐，她又會被放逐到什麼地方？現在的她，是否還活着？活着的話，又在承受着什麼樣的折磨？
楚凌雙手緊握，而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這一瞬間，他的體內，竟然出現了一絲陰寒的波動。只不過，那一絲陰寒波動極爲隱晦，一閃即逝。即便是滄真子，都是沒有發覺。
“楚凌小友？”呼喝聲傳來，楚凌身形微動，回過神來，目光看向滄真子。“抱歉前輩，小子有些失態了。”
“呵呵。”滄真子身形一動，降落至楚凌身旁。“楚凌小友，不知你和我碧靈宗是何關係，爲何會出現在我碧靈宗的封魔塔內？”
滄真子也是看了出來，楚凌的身世絕不簡單，所以他並未多問什麼，而是問起其他。
“回前輩，如今碧靈宗已經並不存在。傳承下來的，應該是某位其他前輩創立的碧遊宮。”楚凌往日裡多少也知道一些關於碧遊宮的歷史，雖不詳細，但結合之前從那黑瞳王口中的隻言片語，也是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碧靈宗已經不存在了嗎？”滄真子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之色，但並未有多少失望。顯然，對於這種結局，心裡早就有所預料。
畢竟，當年的那一場滅世大戰，碧靈宗幾乎全軍覆沒，土崩瓦解。
“那如今的碧遊宮，又是何人主理？”滄真子眼中神色收斂，看向楚凌問道。不管怎麼說，這碧遊宮也是當年碧靈宗一脈相承下來的勢力，他自然關心。
“呃。”楚凌聞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如今的碧遊宮，已經改名爲楚閣。而小子，是楚閣的閣主，也是碧遊宮的聖子。”
“什麼？”聞言，那滄真子也是一臉錯愕。他沒有想到，眼前幫助自己震殺了黑瞳王的青年，竟然就是如今碧遊宮的聖子。換句話說，也等於是他碧靈宗的弟子。
“楚凌小友，能否詳細說說。”滄真子眉頭微揚，看向楚凌說道。
楚凌點了點頭，略作沉吟，整理了一下思緒，這纔將關於楚閣的一切，詳細的和滄真子說了一遍。
“世事無常，滄海變遷。”滄真子語氣唏噓的說道，但心底也是有些安慰。無論如何，如今的楚閣，也是碧靈宗一系傳承所出，沒有徹底斷絕。
“楚凌小友，我碧靈宗能保得傳承不斷，也是多虧了你。”滄真子朝着楚凌微微躬身，神色鄭重的說道。
“前輩言重。”楚凌連忙側身讓過滄真子一禮，說道。“小子是被爺爺撫養長大，沒有爺爺，我只怕在幼年時，便已經死在血域之中。所以完成爺爺的心願，小子責無旁貸。”
滄真子點了點頭，看向楚凌的目光更加柔和。而後他看着楚凌，突然說道：“那如你所說，你進入封魔塔，是爲了得到關於你那位朋友的線索？”
“沒錯。”楚凌頷首，然後手掌一番，那一縷被他封印下來的異魔殘魂，便是出現在其掌心之中。
此刻的那一縷魔魂，已經變得頗爲萎靡，那種凶煞戾氣也是顯得格外虛弱。
滄真子看了一眼那縷異魔殘魂，眼底涌出一絲森然殺機，旋即看向楚凌說道：“你的那位友人叫什麼名字，或許我能聽說一些也說不定。”
楚凌聞言，眼中頓時一亮。眼前的滄真子和乾天奴乃是同一時代之人，說不定後者真能提供一些消息。
“前輩，我的那位朋友，名爲乾天奴。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他？”楚凌眼神希翼的看着滄真子，開口問道。
“乾天奴？”滄真子眼瞳瞳孔頓時一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楚凌。“你說你的朋友，是乾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