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這是何苦?如果你真不同意我們兩個人的婚事,大可對我直接挑明,屆時我自然會回稟伯父,讓伯父收回成命,你又何苦跑到如此偏僻之地自輕自賤?”
夕陽漸落,世界漸漸陷入昏暗,然而此人聲音卻隱隱有取代太陽之勢,不自覺便吸引了方圓數裡所有生靈的注意,儼然成爲了這片世界的主角,此方天地的中心。
“這個人很強!......”王嶽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絲罕有的凝重之色。
王嶽身旁,妖媚女子並未有過多言語,然而緊咬的下脣卻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依依,這才幾個月不見,你就墮落了,居然和如此低賤的生靈走到一起!”
下一刻,這道聲音再度響起,雖然話語中夾雜有些許負面情緒,但落入耳中,依舊如陽光般明朗燦爛,泉水般叮咚作響,讓人心中不自覺的便對其生起無盡好感。
“和妖媚女子一樣,此人話語中,同樣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魅惑之意,更難招架,也更強!”
王嶽眉頭再皺,第一時間便看破了此人在話語中所做的小動作。
隨後,王嶽身上第一時間悠然騰起無盡佛力,絲絲佛力盪漾而出,無聲無息間,便將此人聲音中帶有的魅惑之力盡數排開,分毫不受此人的影響。
這就是佛修的好處,諸道不染,萬法辟易,佛力一出,便如頂生神傘,腳踏蓮花,縱然前路泥濘無盡,邪人誹謗,惡魔唾棄,都無法使其心志、道行有絲毫波動。
“依依,我來了!”
下一刻,光芒盡數收斂,春風厄爾止息,一個身材高挑,白衣如雪的英俊男子站在妖媚女子面前,兩眉似劍,雙目似星,臉龐含笑,對後者輕盈張開雙臂,似要將其溫柔擁入懷中。
“來了就來了,可擁抱就免了!”
妖媚女子眉頭一皺,隨後絲毫不加掩飾地向後倒退,一直退到王嶽身後才停住腳步,由此可見妖媚女子對這白衣男子的厭惡與不屑。
“依依,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麼?你這樣做,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白衣男子輕輕一嘆,目光溫柔,幾多哀傷,看得王嶽幾乎都要爲之心碎。
彼時,半落的夕陽餘輝斜斜照來,灑落在白衣男子臉上,將他襯托得愈發英俊無雙,高大出塵。
“依依,這個男人是誰,你爲何躲在此人身後?”
“不要再鬧了,快點過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不論何時何地,我們的身份地位都異常高貴,躲在如此低賤的生靈身後,會把我們無暇的身體弄髒的!”
白衣男子目光落到妖媚女子身前的王嶽身上時,陡然變了,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冷酷,蘊含着絲毫不加掩飾的凜冽殺意,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對王嶽出手。
對此,王嶽並未多言,始終沉默以對,只是在不知不覺間,他的眉頭已悄然皺起。
倒是躲在王嶽身後的妖媚女子傲然昂頭,一臉的不屑與不耐煩:“我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依依,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今日我之所以和你見面,就是想要通過你告訴我爹,他一日不收回成命,我就一日浪跡異土他國,永生永生都不會回去,讓他永遠失去這個女兒!”
顯然,妖媚女子的緊張與不安,並非受此人影響,而是想到了她遠在故土的父王。
男子聞言,眉頭當即一揚:“依依,不要再任性了,你也知道伯父的脾氣,幹嘛總頂撞他老人家,讓伯父下不來臺?伯父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爲了你好!”
“再說,就算伯父真的不收回成命,你也不能在此流浪。這才幾天,你就在這低賤之地受到了下賤生靈的蠱惑,和他們走到一起,伯父如果知道,他必定會對你萬分失望的!”
說話間,白衣男子的目光更是數次在王嶽臉上掃過,目光充滿赤裸裸的輕蔑與漠視。
不過即便如此,王嶽依舊在旁保持沉默,臉色平淡,一語不發。
天邊,大半個夕陽已墜下地平線,在世間灑下昏暗的夕光,將王嶽身影映刻的愈發深沉。
“縱然我父王對我失望,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不論我身處何種境遇,你始終是外人!”
王嶽身後,妖媚女子皺着眉頭看了王嶽一眼,最後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實話告訴你,在外出流浪期間,我已經找到值得我託付終身之人了!”
說完,妖媚女子右臂輕擡,如一條蛇般,緩緩纏繞到了王嶽的脖頸上。
“依依,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身份如此高貴,怎能和俗世中的低賤生靈攪和在一起?”
“是你身前這個男人麼?既如此,那我就殺了他,然後再帶你回去!”
白衣男子見此情景,瞳孔登時一縮,隨後想也不想,便對王嶽遙遙伸出右手,手上真氣迸發,身後更有一輪金燦燦的神環呈現,顯然要當真出手,將王嶽抹殺。
“慢着!我看上的男人,豈是你隨便就能殺的?更何況他還有恩於我!”
好在關鍵時刻,躲在王嶽身後的妖媚女子主動走上前來,插在王嶽與白衣男子之間,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後者蓄勢待發的一擊。
且與此同時,妖媚女子更是輕啓朱脣,將她先前與王嶽商量好的謊言道出,顯然依舊不死心,仍想以王嶽做擋箭牌,趕緊將這個千里迢迢追尋來的白衣男子打發走。
“原來如此,他對你有恩,怪不得你甘願自輕自賤,和這樣的賤民走在一起!”白衣男子聞言,這才輕輕轉過頭來,將眉頭極有派頭的皺起,第一次正視王嶽。
而便也在此時,王嶽的目光正好回望過去,第一次對白衣男子出言:“如果沒有記錯,我與閣下素昧平生,並不相識。初次見面,閣下就一口一個賤民的叫着,是不是有些失禮?
”
王嶽聲音冷冰冰的,不帶有任何感情,更脫離了先前妖媚女子編寫的劇本,單隻這一句,便令現場氣氛爲之一僵,更激起了白衣男子身上更爲濃郁的殺氣。
“失禮?你搞錯了!所謂禮,唯有在強者間才存在,是強大力量的體現。在強者面前,弱者猶如螻蟻,根本是不同層次的生命。你覺得,人要和一頭豬講理麼?”
白衣男子發出一聲促狹的冷笑,隔着妖媚女子一臉冰冷的看着王嶽,彷彿看向一個死人。
“可他對我有恩,曾救過我的命,你這樣說,要把我置於何地?”
妖媚女子聞言,心中登時一急。
顯然,她已看出王嶽動了真怒,根本不會按照自己先前編設的劇本走,故此先發制人,搶先開口,既堵住了王嶽的嘴,又防止了局勢的進一步惡化。
白衣男子臉色這才稍微有所緩和:“本來在強者面前,弱者不僅沒有說話的資格,就連在旁匍匐跪地的位置都沒有,不過你既然救了依依,我准許你站在一旁說話!”
“你准許?這片山頭是你家的?我愛站哪裡就站哪裡,你這白衣醜鬼算哪個蔥?”王嶽聞言,登時怒極而笑,隨後看了身旁的妖媚女子一眼,臉上露出神秘笑容:
“更何況,我的妻子在旁邊,丈夫陪伴妻子天經地義,該滾的應該是你這第三者吧?”
本來按照王嶽的脾氣,無論如何,他都不願平白出力,被他人借刀。
可這白衣男子實在是目中無人的討厭,屢次出言不遜,爲了最大程度激怒此人,王嶽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照妖媚女子的計劃,假扮後者丈夫,以此來爲這白衣男子添堵。
“你這螻蟻,不要以爲你有恩於依依就可信口雌黃,再敢隨意亂說,惹我發怒,照樣斬你!”
果然,聽王嶽這麼一說,白衣男子登時忍不住了,雙目瞪得滾圓,結實的胸膛起伏不定,如果不是顧忌站在他與王嶽之間的妖媚女子,恐怕立時便會對王嶽出手。
只可惜,此情此景,絲毫也沒有將一旁的王嶽嚇倒,依舊在旁胡言亂語,大放厥詞,專挑白衣男子最不想聽,也最害怕聽到的話來講。
“就算你斬了我,我和依依照樣是夫妻,天地爲媒,日月爲證,無法消除!”
“依依雖然有些刁蠻,但品位很高,脾氣其實也有些善解人意,我們的新婚蜜月雖然磕磕絆絆,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我的溫柔與體貼感化,成爲一名合格的妻子!”
“至於你,依依平日確實曾對我提起過,不過依依對你的印象很差,雖然和你青梅竹馬,但其實對你並無別樣感情,一直憤懣於你不知進退的糾纏,恨不得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爲了將故事編造的更加逼真,王嶽現學現用,將妖媚女子的小名叫得飽含感情,婉轉動聽,聽這架勢,似乎他纔是那個和妖媚女子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