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王嶽的右拳在穿過天長仰的胸膛後,去勢不停,猶如一顆隕星般,重重轟擊在大地上。
霎時,以王嶽這一拳爲中心,方圓數百里的地域,再度隆隆而顫,一陣天搖地動。
可王嶽這一拳的餘波,在大地快速蔓延開來,波及到遠處觀看比斗的一干青玉城居民時,後者卻一個個面色呆滯,對此根本沒有多麼劇烈的反應。
哪怕受王嶽這一拳之力的影響,連綿無盡的大地再度凹陷,高可接天的山巒再度坍塌,沙塵上涌,迷離遮天,儼然又是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
因爲較之這一拳的威力,王嶽這一拳所造成的結果,更加讓人震撼!
王嶽憑藉這一拳,將天長仰整個人都死死釘在了大地上!
所有人都想不到,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戰局形勢,居然發生瞭如此大的逆轉!
就在上一刻,王嶽還如一隻落水狗般,一直在被天長仰追着打,多次險象環生,如果不是天長仰有別的打算,遲遲沒有下死手,恐怕王嶽至少要死上一百回也不止。
可現在,在現場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王嶽卻展開了驚天逆襲,僅僅一招,便將天長仰正面擊潰,更在其身上留下了致命傷,從其前胸一貫而過!
此情此景,對現場觀戰之人來講,虛幻的宛如一場夢境!
“勝了,勝了,王嶽勝了!”
半響後,在現場所有觀戰的青玉城居民中,王振天長老最先反應過來,目光遙望着王嶽不屈站立的高大身體,眼中更是噙着激動與喜悅的淚花。
“以半步萬象境修爲,橫跨一個大境界,成功擊殺一名真正的萬象境至強......”
“王嶽,我還真是看不透你!”
至於王天來,則在一旁搖頭苦笑,至此卻是愈發看不清王嶽的真實修爲戰力了。
先前,王天來與王嶽一同在七撼宗修煉時,後者便一直給王天來一種感覺,那就是不論形勢惡化到何種程度,王嶽應對起來都稱心應手,遊刃有餘。
現在,王天來在王嶽身上,又找到了這種感覺。
“或許,這就是擁有大氣運之人的運氣吧!”王天來搖頭苦笑,遙望着百里之外的那道偉岸身影,卻是感到自己與王嶽之間本來就宛若天地的差距,一時間拉得更大了。
“你的運氣真好!”而此刻,宛若巧合般,被王嶽這一拳釘在大地上的天長仰,同樣淡然開口,口中吐出了與王天來恰巧相同的兩個字。
“是嗎?你認爲這場戰鬥我之所以獲勝,靠的只是運氣麼?”可對此,王嶽輕輕搖頭,輕蔑一笑,根本懶得多做解釋。
這場戰鬥,王嶽之所以能堅持到最後,並在最後一刻絕地翻盤,很大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爲天長仰大意對敵,在力量耗盡前,不曾對王嶽痛下殺手。
可與之相比,王嶽的堅持與執着,無疑更加重要!
眼下天長仰與王嶽的狀態對比,前者被王嶽一拳釘在大地上,胸口上的傷口黝深致命,可王嶽卻在旁傲然站立
,怎麼看,似乎都是天長仰身上的傷勢更重。
可實際上,王嶽在先前幾次,幾十次,乃至幾百次與天長仰的纏鬥過程中,早已從頭到腳,收穫了一身傷,且多處傷勢皆是異常嚴重的暗傷,外表看似無恙,可真實傷勢,一點也不比天長仰的胸傷要輕,幾乎有過之而無不及。
常人身上若是有這樣的傷勢,不要說繼續戰鬥,恐怕連保持清醒都很難做到。
唯有王嶽。以異常強大的精神力,硬生生挺了過來,如此方能堅持到最後,成功翻盤。
天長仰,及現場觀看這場戰鬥之人,皆看到了王嶽燦然華美的最後一擊,可他們卻忽視了,在這最後的絕地反擊到來前,王嶽是怎樣如一隻喪家之犬般,在天長仰的凌厲進攻中東奔西竄,怎樣一次又一次的被天長仰重重轟擊到大地深處的。
這些人眼中所謂的幸運,不過是對王嶽浴血堅持錯誤的解讀罷了。
“你輸了!——”
嘩啦!——
說話間,王嶽緩緩起身,從天長仰前胸,將自己貫穿其胸口的右拳緩緩抽出。無需用過多言語表達,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者,已然呼之欲出。
“是啊!這場戰鬥,確實是我輸了!”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拖着幾乎散架的身體,硬生生熬到我體內的信仰之力耗幹。”
“早知如此,在場戰鬥剛剛開始時,我就應該痛下殺手,將你立即斬殺!”
對此,天長仰慘然一笑,語言中充滿了對這場戰鬥的諸多不甘與悔恨。
“可惜,世上已無後悔藥可賣,你可以去了!”王嶽輕輕搖頭,冷漠以對。
王嶽這致命的一拳,不僅貫穿了天長仰的胸口,更將其心臟徹底擊碎。
如此傷勢,天長仰已然不可能存活,恐怕也只有傳說中的長生仙藥,才能將之救活。
可顯然,長生仙藥無比珍貴,天長仰根本不可能擁有,那麼他的下場,已然蓋棺定論。
王嶽默然站立在天長仰身旁,並未再對其二度出手,只是安靜等待着後者大限時刻的到來,爲其留有萬象境至強在離世前的最後尊嚴。
“怎麼回事?你前胸的傷口......”可便在這時,王嶽目光陡然一凝。
此刻,在王嶽的目光注視下,天長仰胸前拳頭般大小的窟窿中,並未冒出汩汩鮮血,而是冒出絲絲如煙如塵的白色真氣,不似人體,看起來倒與神通解體有幾分相似。
“怎麼,感到很奇怪麼?”說話間,天長仰臉上的慘然笑容消失了,轉而換上了一臉無比平靜的神色:“那麼,你對我遲遲不向你下殺手一事,是否覺得更奇怪呢?”
說話間,天長仰臉上表情愈發平靜,似是根本沒有感受到胸口,拳頭大小的傷口傳來的痛楚,這具即便喪失生機的身體,彷彿與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你......”王嶽聞言,眉頭當即一皺,心中本能的涌起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如天長仰所言,這場比鬥,王嶽雖然在最後關頭絕地逆轉,實現了最終的
翻盤,可對王嶽來講,整個戰鬥過程,都透露着絲絲詭異。
這場戰鬥,王嶽的最終翻盤雖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可據王嶽對萬象境修士的瞭解,這場戰鬥,應該自始至終,皆牢牢掌握在天長仰手中,根本不應該出現自己最終的翻盤。
畢竟眼下王嶽的修爲,僅僅半步萬象境,可天長仰的修爲,卻是實打實的萬象境,且後者更是掌握了一等一的信仰之力,此種力量遠非王嶽所能抗衡。
這場戰鬥除非天長仰作死,自己想死,否則王嶽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如果非要王嶽來形容,那麼這場戰鬥,就如同一個被寫好的劇本,天長仰是這個劇本的導演,自己則是這個劇本的演員。
雖然在這一劇中,王嶽的表現可圈可點,多次有逆天表現,可到底仍在劇本中,一舉一動,皆如傀儡般,在無形中受到天長仰的操控。
甚至,就連最後這一幕,王嶽的絕地翻盤,也在天長仰的意料之中!
這種感覺很失真,也很荒謬,可不知爲何,王嶽卻感覺到,此種感覺,纔是事實的真相!
“其實,我遲遲不對你下殺手,其中自有我的原因。”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經過前面一輪苦戰,你體內的力量,應該所剩無幾了吧?”
“如果我還沒有猜錯,你應該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一體雙血脈修士......”
“一具身體,但卻蘊含有兩種猶如陰陽魚一般的血脈,這是多麼罕見,多麼難得!”
說話間,自天長仰身上,騰起了更多白霧,在半空中滋然霧化,化作一道滾滾濃煙,沖天而起,化作最最本源的天地真氣,消散於天地間。
可天長仰的那一雙眼眸,此刻卻顯得異常明亮,明亮的貪婪,明亮的發光,正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嶽的身體,宛若一隻餓狼,流着唾液,看上了一隻肥美的羔羊......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王嶽聞言,強忍着心中的不安預兆,對天長仰發出一聲大喝。
這一刻,在王嶽心中,宿命通瘋狂的對其發出隕落的警兆,驚的王嶽渾身汗毛倒數,身上更是雞皮疙瘩遍佈,彷彿在無形之中,收割衆生性命的死神已然降臨。
不過此刻,這一降臨的死神並非是爲天長仰而來,而是想要帶走王嶽的性命!
“我要說的是,上古十兇,三足金蟾的秘密!”
“你知道嗎?三足金蟾的毒之一道,就蘊藏在蠻荒山脈外圍的某處山洞中,那裡距離此處只有百里之遙。不論誰得到它,都可魚躍龍門,一躍登天!”
“只是,這毒之一道,修煉起來有諸多禁忌,在修煉時需要,需要......”
說話間,天長仰的聲音越來越小,原來越低,最後無比微弱,低不可聞。
“需要什麼?”
王嶽喃喃,這一刻如着了魔般,輕輕躬身,將右耳向天長仰蠕動的嘴脣湊了過去。
“需要......你的身體!——”
霎時,異變陡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