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什麼中州?”
夏靈兒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不是說了,要留在這裡學習和妖獸說話的本事!”
呃……
黃浪就有些尷尬,連忙給於生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趕緊拒絕這不靠譜的想法,堂堂劍主大人的愛女,怎能去改學御獸?
於生心領神會,溫言道:
“行啊,我教你。”
!!!
黃浪差點憋出內傷,你小子看不懂眼色還是怎麼的!
夏靈兒卻雀躍起來,一下子蹦到於生身邊,拉扯着他的胳膊,表現得十分親暱。
呃……
黃浪心想這御獸不能學啊,現在就這模樣了,再朝夕相處傳道解惑,很快小公主這顆大白菜就不剩下什麼了。
不過夏靈兒情緒很高,這時候去觸黴頭,黃浪沒那個膽子。
好容易各懷心思地拖過了一天,黃浪終於找到機會,單獨面見於生。
“於宗主,小公主萬萬不可學習御獸!”
黃浪十分堅定地表達了反對,肅然道:“你想要的支持,我們在職權範圍內,可以盡全力配合你,甚至讓御獸宗真的成爲東漠沙洲的主宰,也不難辦到。可這件事請你務必答應我,它帶來的惡劣後果,遠超你的想象!”
“爲什麼?我看那丫頭心念堅定,還想着收爲親傳弟子呢。御獸怎麼就不能學了?難道就比什麼劍道差了?”
黃浪心道這還用我說,你只須放眼看看當今靈界,還有多少御獸師便明白了!
可在面子上卻不敢頂撞於生,唯恐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的犯了牛脾氣,一旦讓小公主散功重修,那就糟糕。
“老朽絕無此意!只是,小公主從小精研劍道,在劍主大人的悉心培養下,纔有了今日的成就。就算要有什麼變化,總該讓劍主大人知悉。這才……”
“行吧!”
於生有些不耐煩起來,此人開口閉口全是劍主大人,沒半點自己的主見,和他也無話可說。
不過他自然明白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元嬰期劍修是何等難得。倒也不敢真的讓夏靈兒散功。
於是第二天,於宗主留下一張信箋,飄然遠去。
“騙子騙子騙子!”
清晨,夏靈兒捏着那張紙,跳腳痛罵。
信上說他急着先去劍靈宗一行。其他的事情待回返之後再從長計議。
黃浪老懷大慰,到底還是個識大體的年輕人,孺子可教啊!
“小公主,這傢伙的確就是個騙子!不值得咱們在東漠沙洲多作停留,隨我們回中州如何,劍主大人思念得很了。”
趁熱打鐵想要帶走夏靈兒,卻立刻換來了一串白眼。
“哼!”
夏靈兒撇嘴道:“回去做什麼?嫁那個什麼城主公子?本公主纔不上這個當!”
“不就是去一趟劍靈宗麼,這死騙子有天劍令在手,所到之處還不是暢通無阻,又能耽擱幾天時間!本公主就還在萬獸山等他。反正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看他能躲我到幾時!”
黃浪和陳慶龍苦笑一聲,知道無法勉強這位被慣壞脾氣的嬌女,只好陪着一起在萬獸山暫住。
這下子,御獸宗的弟子可就有了福氣。
首先萬獸山現在進駐三名元嬰期修士,稱得上實力強大,再也不懼外敵入侵。
再有,雖然這三位都是劍修,畢竟修爲境界極高,對於各人的修煉。隨口指點一二,往往讓人終生受用不盡!
而正牌的御獸宗宗主於生,此刻已經在神符宗的貴客廳內用茶。
憑藉符皇令,於生很容易就成了神符宗的座上賓。
神符宗宗主羅睿。親自相陪,笑道:
“敝宗副宗主陸宇不幸在萬獸山上身故,老朽本來還對貴宗抱有敵意。可略加打探,才得知了事情經過,於宗主竟然身懷符皇令。既然是符皇大人的朋友,便是我神符宗要誓死守護的存在。陸老弟雖然因此身死。卻正是敝宗弟子應盡的榮耀!”
花花轎子人擡人,既然對方如此客氣,把姿態擺得很低,於生畢竟從年齡上說是後生晚輩,連忙也謙遜幾句,場面氣氛祥和。
符皇令最終歸還了神符宗,羅睿表示要供奉在主殿內,日日頂禮膜拜,期待符皇大人真正歸來的一天。
於生也作出承諾,若日後還有機會見到符皇徐天高,會將這邊宗門的事據實以告,說服他回來看看徒子徒孫。
賓主盡歡,於生拗不過羅睿的熱情,在神符宗歇過一夜,神完氣足。
下一站,劍靈宗。
這已經是東漠五門當中,最後一家於生未曾涉足的勢力,也是當日率衆圍攻萬獸山的始作俑者。
雖然陳劍飛以下的三位宗主一戰盡歿,後來又再次送了許騰雲三人的性命,卻依然不能影響劍靈宗實力在東漠首屈一指的狀況。
劍道原本就是修仙最大的一個分支,劍靈宗在靈劍山立派數萬年,門中人才濟濟,向來是東漠沙洲內的最強宗門。
陳劍飛死後,很快便選出新的宗主打理一應事務,比符王宗、金丹宗直接陷入內亂不知強了多少倍!
如今,劍靈宗宗主盧倚天,雖然未至碎丹,也早已是化神後期,宗門內化神期修士數十人。論綜合實力,仍然強於東漠內的任何一家。
可是這一次,於生卻是坦坦蕩蕩地從正門拜山而入。
“什麼?”
盧倚天聽到稟報,震驚道:“你是說,御獸宗那個乳臭未乾的宗主,孤身一人闖我靈劍山?”
“不敢欺瞞宗主大人,的確如此,那位於宗主現在山門處等待,言行上客氣得很。”
“好小子,倒是夠膽!”
盧倚天讚了一聲,起身道:“本宗主倒要親自會一會這位少年英傑!”
陳劍飛、許騰雲等六人客死萬獸山,御獸宗當時的宗主吳天滄也同樣因此喪命,兩個宗門間的仇恨,可以說早已不可化解。
只是劍靈宗接連死去數個實力強大的修士,一時摸不清萬獸山到底有什麼恐怖的存在,竟不敢妄動。
沒曾想,今日這御獸宗的新任宗主,居然敢主動上門?
若不好好招待一番,豈不顯得我劍靈宗不懂禮數!
盧倚天目中兇光一閃,已經打定主意,決不讓這膽大妄爲的御獸宗主,生離靈劍山。
於生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落落大方地落座,與盧倚天相對。
盧倚天已經起了必殺之心,於生又何嘗是懷着什麼善意來的!
找御獸宗的麻煩,向來以這劍靈宗爲最,終於發展到最後鼓動四家宗門,合攻萬獸山的一場血戰。
一戰鎩羽之後,竟然還不死心,許騰雲爲首的三位化神期劍修,再次染指萬獸山,若不是兇獸饕餮剛好脫困,只怕自於生以下,御獸宗弟子早已死傷殆盡。
之所以把劍靈宗留到最後一個,一方面因爲它的強大,另一方面,於生也根本沒想輕輕放過。
這次來,他的底氣當然便是懷中的那枚天劍令!
中州劍主的信物,號令中州億萬裡方圓,當然也包括了偏僻的東漠沙洲。
劍靈宗再狠,也不敢和公然違抗劍主大人的諭令!
於生早就從黃浪口中得知,這天劍令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塊令牌,而是在其中封印了一道神識印記。
只要激發這道印記,便立刻能將信號直達劍主大人識海。到那時候,膽敢無視天劍令權威的任何人或者勢力,都將面對劍主大人的滔天怒火!
因此,於生修爲雖低,卻不怕劍靈宗對自己武力相向。
面對化神後期的盧倚天,他心無所懼,只想着今天便是御獸宗復仇的最後一環,須得把這口惡氣徹底出盡。
“於宗主?”
盧倚天身爲主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今日大駕光臨我靈劍山,所爲何事啊?”
一聽這話,於生更加氣往上衝。
兩次三番進襲我萬獸山,更將宗主吳天滄害死,到了今日,不但全無悔意,竟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盧宗主健忘了!”
既然對方要擺這個架子,本來就是找麻煩來的於生,自然也不必給什麼客氣,冷哼道:
“貴宗不是最喜歡這種‘交流’麼?多年來,總是讓貴宗的人勞師以遠,於某十分過意不去。雖然剛剛擔任這宗主,也不得不趕緊過來一趟,完成咱們雙方的‘交流’大業!”
嗯?
盧倚天倒是心中一驚,這小子語氣很衝啊,不知他倚仗的是什麼?!
“交流麼……倒是很好。只是不知於宗主,是要指點一下敝宗弟子的修煉呢,還是……指點一下敝宗弟子的鬥法呢?”
盧倚天語氣中帶着揶揄,直指於生後生晚輩,只配和劍靈宗的後輩弟子同場較技。
“嘿嘿!”
於生笑道:“總是這般交流,倒也無趣。於宗主,既然貴我雙方如此投契,早就難分彼此,貴宗的人還特別喜歡到我萬獸山做客。何不就直接合兩家爲一家,也省得麻煩!”
這纔是於生今日憑藉天劍令要達到的最終目的。
你劍靈宗想要吞併萬獸山?今日必須讓你嚐嚐,被人吞併的無力感受!
同樣的事情,於生已經分別在符王宗、金丹宗、陣魂宗都做過,甚至將其變爲御獸宗的下屬分院。
今日最後一站,終於輪到了僅存的劍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