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金很奇怪,陽城裡的人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外圍發生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況發生呢?
換位思考,要是自己是陽城的主官,他就絕對不會對外圍的這些遊蕩者基地放任不管。
這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陽城必須對這些據點擁有控制力,最起碼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對付陽城,也最好不要讓他們輕易消失,因爲有他們在,就相當於有一層屏障,他們可以是陽城的眼睛和耳朵,也可以是抵禦很多外來侵略和騷擾的第一道關卡。
這都是梅金想到的,因爲遊蕩者畢竟數量衆多,與其水火不容,不如招攬利用,這也算是互惠互利。
依託着陽城,周邊的遊蕩者不至於太難過,仰仗着“遊蕩者”,陽城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佈置城防,抵禦敵人的進攻,尤其是“變異人”。
關於變異人和幾個主要城市之間的戰鬥,梅金也是聽說過的,所以,他才奇怪,爲什麼陽城會沒有動靜。
要麼是他們還不知道,要麼是他們在故意旁觀。
他知道,高飛應該有辦法聯繫到陽城。
高飛沒有瞞着梅金,當着他的面聯絡了陽城的人。
電臺裡傳來的信息很官方。
“陽城執政官方星大人高度重視城外遊民的生命安全,對於強盜行爲將會堅決制止,已經派遣城防軍着手調查此事,並會盡快出兵對罪大惡極者進行打擊和懲罰。”
梅金對這段話沒有太多的感覺,他也不太懂。
不過高飛卻似乎很興奮。
“梅金老大,太好了,陽城答應出兵教訓那狗日的‘狼蛛’了。”
梅金看着自己被塗得綠了吧唧的胳膊,皺着眉頭。
“良子,我說你這藥管用嗎?別那隻母蜘蛛沒要我的命,最後你這半吊子江湖郎中把老子給弄廢了!”
騰良切了一聲,撇撇嘴,“放心吧,這藥有效的很,專治蛇毒的,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了,再不濟也不能把你的胳膊給廢了,要是廢了,我把我的胳膊賠給你。”
梅金只好任他瞎折騰,轉頭對高飛說道:
“這陽城也沒說要幫你們去幹那個狼蛛啊,人家只說要打擊罪大惡極者,說不定到時候你們這些遊蕩者就是罪大惡極者。”
高飛的笑容漸漸消失,一點點愣住。
“瑪德,我突然覺得,梅金老大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以那個方星的性子,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個龜孫早就看咱們不順眼了,弄不好藉着這個機會,把咱們也一起收拾了。”
梅金不說話了,吃飽了飯,有些犯困,他開始迷糊起來。
高飛憂心忡忡的又去佈置聚居點的防守了。
接下來的兩天,高飛的聚居點再沒有受到攻擊,各個方面的消息也不斷傳來,有好有壞。
好消息是,陽城終於出兵了,據說城防軍出動了一個營的兵力,地面上有裝.甲車,空中有戰機,所到之處,望風披靡。
壞消息是,陽城的部隊開展了無差別攻擊,不管是遊蕩者還是“狼蛛”強盜團,只要出現在他們的路線上,統統消滅。
這個倒也能讓梅金理解,畢竟從表面上看,狼蛛和遊蕩者很難分得清,打扮都很相近,作爲陽城的正規軍,他們肯定不會挨個詢問調查,沒那個時間,這個策略應該能嚇跑那個“狼蛛”強盜團。
不過高飛可就緊張了,城防軍的做法正好印證了梅金早前說的,他怕的就是這些傢伙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聚居點給推了,兩天來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尋求着和城防軍高層的聯繫。
還是第三天,一支部隊到達了高飛的聚居點,是陽城的城防軍,幾十輛裝.甲車在外圍虎視眈眈。
高飛主動迎了出去,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有說有笑的隨着他進了營地。
吸引梅金注意的是這名軍官身後跟着的幾名戰士。
這可能是梅金第一次見到陽城真正的武力,他們的高科技在這幾名士兵身上體現的很明顯。
這幾個戰士的全身覆蓋着金屬質感極強的護甲,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但是顯然一定是又輕又堅固,他們走起來並沒有機械式的呆板,就跟正常的士兵一樣靈活。
覆面式頭盔是那種全封閉的,根本看不見他們的臉,手裡端着的也是叫不上型號的步槍,弄不好是那種傳說中的高斯步槍,穿透力極強。
目測看上去,就這裝備,那個紅蜘蛛肯定是消受不了。
怪不得變異人在和主要城市的戰鬥中會處於下風,科技的力量強大到他們也無法抗衡,就這把槍,就是黑狼和紅蜘蛛綁在一塊兒,也能一槍穿透。
科技的加成讓普通的士兵就可以對付變異人。
如此看來,像陽城這樣的大城市,完全有能力蕩平或者是收編任何的人類遊蕩者。
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他們沒有主動去擴張,反而壘起高大的城牆,將成千上萬的人類擋在牆外。
這是爲什麼呢?
梅金也有些不明白,他突然覺得,曾經的自己生活在城裡,雖然困難了一點兒,但是現在看來,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有多少人擠破腦袋也進不到陽城這樣的大城市裡。
那名軍官和高飛的談話,梅金並沒有參與,他沒有必要拋頭露面。
況且,他還有一層顧慮,他不知道熊胖子和陳波他們和城防軍有多少瓜葛,別自己一冒頭,被他們就地“正法”了,那豈不是冤枉!
和這些武裝到牙齒的高科技戰士對抗,他現在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他也突然明白,自己在十一街區的那些破事完全是小打小鬧,怪不得陳波說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司法系統抗衡。
現在看看這些戰士就知道了,治安司裡的特警估計和這些戰士的裝備差不了多少,自己還嘚瑟個錘子!?
城防軍軍官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勝,和高飛就像是老朋友一樣熱情的聊着。
只是眼尖的梅金髮現了一個士兵的手裡拎着一個揹包,沉甸甸的。
城防軍的車隊離開了,帶起漫天的塵沙。
高飛站在原地,一直不停的揮手,像是在送老朋友出行,一副難捨難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