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嬌瞅着地上倆具屍體正運氣那,卻見李滄海一頭紮了進來,她沒好氣的對李滄海說道:“李滄海,你這是好容易學會說話了是吧,怎麼什麼都往外傳啊?
我本來都想讓方正都不知道他拿到玄牝真水到底有什麼意義的,現在倒好,連外人都開始打玄牝真水的主意了,還真讓你給說着了,他找不到取玄牝真水的具體位置,就帶了個元嬰處子來血祭玄牝真水了。
還冒充方正來取玄牝真水!他這是連老孃在這都有耳聞啊!老孃讓你保密,你就這麼保的密嗎?”
李滄海更加氣急敗壞,衝着墨嬌嚷道:“我誰也沒說!這種事漫說我不該說,就是我想說也得找到該說的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不讓我跟方正說你的來臨,就是爲了殺了他嗎?若你這樣的打算,那你開始跟我說的什麼天尊要毀掉仙界云云都是假的嘍?
我就不該輕信你,你不讓我跟方正說你下界了,我當初怎麼就沒反應過來,若是沒有我的存在,你也不知道方正會來雲潭,那你是不是不打算給方正玄牝真水啊?
墨嬌,你已經是這等身份了,吞下玄牝真水對你有何益處?我實在想不通你到底爲何還要打玄牝真水的主意。
除非是你要做這個天選之子,幫着天尊對抗冥皇,但我說實話,就你這點心機,還真擔不起這等大任,你如果真是這塊材料的話,天尊也不會等這幾萬年了。
現在好啦,你把方正殺了,冥皇若是真的已經像你說的那樣強了,你卻丟了大半修爲,我看你怎麼對付他!”
墨嬌一句話引來李滄海連珠炮般的詰問,不由得呆住了,她聽出了李滄海話裡隱含的意思,她指着地上的屍體說道:“你……你說什麼?這……這進來的是方正嗎?
不可能,你不是說有人可能會帶着元嬰處子的女修來盜寶嗎?這……這怎麼就又變成方正了那?”
李滄海聽完這話跳了起來,指着墨嬌說道:“我幾時說過有人盜寶?”
墨嬌這才發現,好像李滄海並沒有說有人盜寶,他只是提醒了下自己,外面的封印陣開了,有可能有外人進來。
然後當她發現進來的是方正的時候,她起初並沒在意,但是後來方正說他對陣法不熟悉引起了她的懷疑,李滄海當年的預警此時影響了她的判斷,讓她做出方正可能是假冒的這種推斷。
而當她帶着這個結論去看方正的時候,方正的種種表現都吻合盜寶者的身份了,紅蓮是符籙打出來的,似是而非,又帶了個處子女修,偏偏說是他媳婦來混淆她。
最後此人對陣法應用如此高明,卻非說自己外道出身不通陣法!於是墨嬌有了自己的判斷,就此痛下殺手,滅了倆人。
李滄海這麼一問,才讓墨嬌赫然發現,自己判斷方正是真是假這事上,好像全是她自己主觀臆斷的結果。
她不由得瞠目結舌了半天,最後她指着地上的秦楚楚的屍體說道:“若我殺的是方正,他爲何要帶個女修來生祭取寶?他自己不知道可以用陰陽交合大陣的陣眼取寶,難道你還沒告訴他嗎?
你連再造玄牝之門的事都告訴他了,怎會還讓他用害人的方式取寶那?而且生祭出來的玄牝真水根本就不純粹,增長修爲可能,若做玄牝之門肯定不行的。”
李滄海苦笑道:“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我覺得方正不會讓秦楚楚生祭玄牝真水的,他那麼喜歡秦楚楚,怕秦楚楚不通陣法,特意從我這要去《陰陽交合大陣》的陣圖。
其實秦楚楚太清宗出身,這個太清宗立宗之本就是符籙和制器,對陣法瞭解頗深,而且《陰陽交合大陣》又是《道經》開篇的根本,沒道理秦楚楚不會的、
即便這樣,方正都還不放心的讓我再給她份陣圖,他如此上心秦楚楚,又怎會讓秦楚楚生祭玄牝真水那?”
墨嬌這時終於明白自己從根本上是臆斷方正是假的了,她不由得氣惱的說道:“這個方正也是,若是帶你來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本來玄牝真水的消息就是你告訴他的,偏偏非要帶這麼個累贅來取寶幹嗎?”
李滄海瞪大眼睛看着墨嬌,問道:“你就因爲嫌棄方正帶這個女修來雲潭,就把他倆都殺了?”
墨嬌連忙說道:“怎麼會?我是因爲你……你不是說有人要生祭玄牝真水嗎?”看到李滄海又要發怒,墨嬌趕緊加了句,“你是沒明說,但你提醒我幹嗎?你若不提醒我,我還想不到這層那?
那樣我就不會誤會這個方正是假的了。”
李滄海被墨嬌的話給氣樂了,他連連搖頭道:“墨大姐,我現在覺得你大概是真的誤殺的方正了,要不你也不會找這麼蹩腳的理由來辯護。
你說的這個道理放到哪都沒人信,那隻能是一種可能,你說的是實話。因爲人但凡編謊也不會編成你這樣了。
方正想給他這個未來的媳婦找點功勞,來顯示他娶的媳婦有能耐,就非不讓我進雲潭,只讓我把大陣破開,然後讓他帶這個未過門的媳婦來撿現成的。
結果那?你又爲了要這個玄牝真水的功勞,非要認成方正前頭那個媳婦的姑姑,然後再把玄牝真水給他,還要讓我提前不跟方正說明。
現在倒好,你跟秦楚楚爭功把方正給弄死了,我看你怎麼收這個場!”
李滄海的話讓墨嬌一下子就鬧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新的疑問又起,她問李滄海道:“怪了,怎麼我一殺了方正,你就知道了那?這事是不是你策劃的啊?要不你得到消息怎會這般迅速。”
李滄海暴怒了,對墨嬌說道:“虧你想的出!我策劃這個幹什麼?
你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能不知道嗎?
在我不跟來的情況下,方正身爲一教之主攜帶一個元嬰修士就敢來雲潭,他爲何敢如此大膽?
還不是我門下的九葉芝妖沐陽給了他復生神通,他現在有個復生本體在雲潭外的法陣裡放着那,那邊一有感應,我自然知道,就跑進來了。”
墨嬌聽到這話,長舒了口氣,說道:“還好有這個後手,沒釀成大錯!
不對啊?那你不去守着方正的復生本體,來我這幹嗎?”
李滄海長嘆一聲,說道:“墨大姐,你是五蟲之首啊!我在這方天地裡不相信方正也不會不相信你的。
我總要鬧清楚是怎麼回事纔好吧?
而且,我若讓方正現在就出去復生了,就衝他想爲這死去的秦楚楚報仇,你倆都得是不死不休的冤家了。
你、我跟方正我們是同類,我們要共同承擔起重構天地秩序的大擔子,此事不解決,你們日後如何合作啊!
所以我把方正跟秦楚楚的靈魂都拘在外面的匯靈陣中了,我沒敢讓他遁出去。就是要進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什麼轉機希望沒有?
你也是,既然都下死手了,怎麼還讓他倆的靈魂跑了那?做事太不嚴謹了。”
墨嬌恍然大悟,隨即哭喪臉說道:“他倆若遁走元神我自己防得住,但他倆都被我搞得死透了,我怎會去在意那縷殘魂啊?
不過還好有你在,你說說,現在怎麼辦?”
李滄海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辦?你還能圓出什麼謊來啊?沐陽是我的手下,我拼着讓他降了修爲也得把秦楚楚救活啊!
到時候你跟他倆解釋這是場誤會,大家把話說開就得了唄。”
墨嬌想了下,說道:“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芝妖是百年一葉,千年成妖的,那他這次降了修爲,能救活秦楚楚,以後是不是百年內沒法救人了?我這樣不是還把你們這幫人救命的機會給浪費了嗎?”
李滄海瞅了墨嬌一眼,說道:“大姐,你把人殺了,我能給你救活還不行嗎?那你還能讓他們不埋怨你,世間哪有那麼多倆全之法啊?”
墨嬌嘟囔着,“我辛苦幫他們取玄牝真水,最後還要落下埋怨,實在有些虧啊……”
李滄海看着墨嬌煩躁不安又略顯惶恐的樣子,心道:也就這樣了,再演下去日後就可能穿幫了,於是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你這麼一說也是,我們是一頭的,你都捨得真身不要下凡幫他了,結果下凡把大功做成大過,這算怎麼回事?
我也是異類得道,跟他們人族修士天生不親近,我得幫你想想辦法……大姐,我倒有個主意,這裡面真正懂得玄牝真水的人並不多,我們要不這麼說吧……”
墨嬌聽得眼睛忽閃忽閃的,最後來了句,“這也能行?”
李滄海說道:“行是肯定行,這裡面完全懂得玄牝之門的只有你我而已,況且我們說的也不算全撒謊,我們就是多引上兩滴玄牝真水來幫方正和秦楚楚了。
這問題的關鍵就看大姐你了,其實就是看你舍不捨得這份修爲,不過要我說啊,也沒什麼不捨的,你若佔了騰蛇的身子,那就算能在凡間走動,不受法相規則影響,但你走到哪裡都興雲佈雨,能去的地方也是有限。
何況我們這次如果還不積極參與神界建設的話,最後結果跟現在也沒什麼差別,還是人家人族統御此方天地,那我們這麼忙活何必那?五蟲之首是說我們這樣的,但我們得有自己的手下才行,沒手下的首領算什麼首領?
而既然想收手下,你還呆在雲潭有什麼用?就得入世,所以啊,如果你想開點,這修爲沒有這檔子事你都不該保留這麼高了。
既然你都捨得上界那洪荒伊始就不滅不破的真身了,這個假身也沒什麼太過留戀的。
我們讓這二人都煉化了玄牝真水這事沒錯吧,然後你把修爲給他們提高了,他們又怎能分辨出是玄牝真水的功勞還是你捨棄自身真元修爲的功勞那?”
墨嬌聽完頻頻點頭,說道:“不錯,就這麼幹了!造倆個法相出來,老孃這修爲扔得也值得了,更何況你說的沒錯,我不降修爲日後凡間行走還是個麻煩那!
我算看出來了,這場所謂的‘封神之戰’本就不是比拼的哪方的修爲高,而是哪方對凡間發展最有好處,日後我就跟你幹了,老李,我就全聽你的了!
我幫你把萬象門發揚光大,我們也跟人族似的有自己的道統,這樣,將來老孃新的五蟲之首的身份纔算實至名歸,要不就像你說的,沒手下的首領還算首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