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面的氣氛變得險惡起來。顧先生赤裸裸的懷疑,讓整個場面都冷了下來。
周倩的表情有些微妙,她心裡清楚,白鷺的身份是僞造的,根本無法通過顧先生這般的檢測。只要這個蛇頭開口說話,和白鷺過上幾個只有幹這行才知道的路點和規則,恐怕白鷺的身份就暴露無疑了。
想到這裡,周倩已經有了突圍的打算。
在三角區會客的,是完全不允許帶武器的。否則,共同管理這裡的幾大勢力,就會一致將人處理掉。不過顧先生本身就是管理勢力的手下人,地位還不低。自然會有攜帶武器的保鏢在跟前。
而白鷺和周倩是客人,在進入三角區這個鎮子內的時候,就不讓攜帶任何武器進來。現在自然是赤手空拳的狀態。
就在周倩盤算着自己能夠以多快的速度擊倒其中一個大漢的時候,白鷺反而笑了出來。
“顧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
顧先生呵呵一樂,“白老闆怎麼會以爲我在開玩笑?你是不是真的蛟蛇,沒有蛇頭的確定,我又怎麼敢認。”
話音剛落,身後的保鏢就掏出了槍,眼神冷冷的看着周倩和白鷺。“最好別亂動。”顧先生開口繼續說道,“在這個距離內,扎卡可以射中蒼蠅!”
這傢伙可一點都不像是保鏢,卻像是個職業殺手。眼裡的殺氣濃郁的讓周倩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她的身子蠢蠢欲動,卻突然被白鷺伸手拍了一下,安撫她不要輕舉妄動。
“我說的開玩笑,顧先生本身心知肚明。你帶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蛇頭。怎麼判斷我是不是業內人士呢?”
白鷺篤定的說道。
顧先生一愣,面色有些怪異。
“是不是蛇頭,我會不清楚?白老闆許不是心裡有鬼?”
白鷺搖了搖頭,“顧先生,大家都是聰明人,何苦這般試探呢?這個所謂的蛇頭,身上沒有跨海的紋身,眼神迷離,明顯是吸毒的癮君子,做一個蛇頭,除了能說會道之外,還必須是個優秀的運輸能手。光是吸毒這一樣,你帶來的這個傢伙就不合格。還談什麼是不是蛇頭,又或者是不是業內人士的問題。”
“我們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毒品。”顧先生繼續說道,“這裡的蛇頭喜歡吸毒,又有什麼不對?”
“三江四海,過往海流。有哪個蛇頭是敢吸着毒過去的?”白鷺一副無奈的說道。“超出12小時保持清醒,要過暴風雨,要過換季季風。不想死的話,沒有那個蛇頭會幹這事的。”
“顧先生,我們這個買賣,要求的不只是眼光和金錢,還要有足夠的本事才行。過海的小船,鬥不過緝私警的快艇。沒有相當的能力,別說出海了,就是在小河裡面浪蕩,也是要翻船的。”
白鷺說的是事實,人販子的本事和能力,他讀過警察廳裡面的記載,有多少本事,能做什麼樣的事情,白鷺自己是清清楚楚。
蛇頭們不僅僅是能帶人偷渡,還能逼開海上的眼線,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送到地方。這真不是癮君子能從事的職業。
“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先生直愣愣的看了白鷺幾分鐘,最後忽然大笑了起來。
“行了,帶下去吧。”他揮揮手,兩個大漢把癮君子一架,給擡了下去。“白老闆就是白老闆。這點小伎倆看來讓白老闆見笑了。”
“顧先生處事謹慎,我可是很滿意的。”白鷺淡定的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說道。“合作的人夠謹慎,出亂子的情況就少,賺錢也就不容易遇到麻煩。”
“是啊,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啊。各國邊上都打擊的厲害,比起以往的年景,現在的錢是越來越難賺了。”顧先生嘆了口氣。“邊境的軍需本身就價值高昂。現在錢還減少了不少,軍士們吃不飽肚子,就要鬧事。爲了找個穩定進賬的行當,我也是每日愁得不行。”
這完全就是客套話。
要說別的小軍閥度日如年也就罷了,畢竟他們軍需跟不上,士兵沒訓練,就是一羣雜牌的土匪。但是阮將軍的麾下說這個,那就完全是開玩笑了。
這周邊十來個大小國家,出口的毒品生意,起碼有十分之一是出自阮將軍之手的,還是精煉過製成高品質毒品的新型品種。
如果說阮將軍這邊都要感嘆生意難做,那怕是三角區就沒有能賺錢的人了。
白鷺一聽,就知道這個顧先生給的臺階。開始套話沒能給白鷺帶來影響,三言兩句就被打發了。不是見慣大場面的人物,就是心理素質過硬的條子。
說道有可能是警察?顧先生實在是不願意往這個方面考慮,能絲毫不在意的在牌桌上輸掉60萬美元。顧先生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條子。
“顧先生,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考慮考慮我的提議。每年東南邊境上幾十萬的難民,一次挑選幾十個有姿色的女人,應該不是難事。這可是幾十萬美元一次的大生意,顧先生沒理由棄之不管,不是麼?”
“哈哈,先喝酒,先喝酒。”顧先生這會換了個臉色,差人把酒倒上,順帶把熱菜擺滿了桌子。“白老闆是首次來東南吧。不妨嚐嚐我們這裡的特產,都是新鮮的野味,保證和你的胃口。”
“那我先乾爲敬。”白鷺面不改色的飲下一個滿杯,樂呵呵的享受起美食來。周倩雖不說話,也是毫不客氣,默默地吃了起來。
“白老闆有所不知,東南是經常發生爭鬥。難民多是不假,但是相應的,各國援助的隊伍,駐派在邊境的軍隊也是不少。想要在難民中開展這們生意,難度也是不小的。”顧先生嘆了口氣,“區區幾十萬的話,很難說服阮將軍同意這件事情。更何況,這本身就是在東南國內喝血挖肉的事情。若是弄的人盡皆知,將軍的聲望也會下降不少的。”
這番話,卻是在提價格了。
平均算下來,一趟生意,如果條件不錯,卻是能賺上幾十萬美金。但是也不是次次都能如此,白鷺的話也不詳實。顧先生見過世面,當然知道向外販賣女奴的話,尤其是調教好的,賣給中東部的土豪們,收入就絕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點。
如果眼前的白鷺真的有路子,那麼每趟生意,這傢伙賺取的會是成倍的利潤。
顧先生自然不是殺雞取卵的傻瓜,但是索求的利益,卻也不能是白鷺所說的這麼一點。在他的想法中,至少要和白鷺五五分賬,才能滿足自己的胃口。
“阮將軍威震邊境,顧先生這話可是有些滅自己威風。”白鷺皺眉看着顧先生,裝出一副很是肉疼的表情。表現的自己是聽的懂深意,卻又不想拿出自己手中利潤的樣子。
“白老闆是個明白人。”顧先生笑了起來,“一個清白的幼女,在中東的市場上,至少能賣出這個價。”他伸出五根指頭,朝着白鷺一晃。“而真要說開展這門生意,我別的不敢說,至少阮將軍的境內,每年都能提供這個數的人頭。”說着,顧先生又伸出了1根指頭。
這個意思是,5萬美金和1千人。“所以,至少每年交易額在2000萬美元,我才能說服將軍,忍痛割愛。”
“這純粹實在開玩笑。”白鷺作出一副氣樂的表情。“提供一千人就要2000萬?就算都是清白純淨的處女或者幼女,難道培訓不需要錢?養着賣出去前不需要錢?更別提運輸的成本了!這虧本的買賣,顧先生覺得有人會去做?”
“白老闆,你還沒怎麼見過我們東南的女人吧。”顧先生不以爲怵,反倒解釋起來。“一方水養一方人。東南的女子各個都是貌美如花,姿色可人。這個價格,你可是一點都不吃虧。”
“那是在你所說,市場有這樣容納能力的情況下。若是按你說的,我其他地方的生意就不要做了。乾脆成你們阮將軍的手下算了。”白鷺翻了個白眼。“800萬美元,1000人。”
“1800萬美元。人數不變!”顧先生針鋒相對的道。
“笑話!”白鷺面色一僵,“按我說的,1000萬美元,交個朋友。1人1萬美元的交易價格,這在哪個地方都是沒有的!顧先生,莫要漫天要價!”
“漫天要價?”顧先生搖頭笑了起來,“1800萬美元已經算是便宜白老闆不少了,可是相當於給你買單了運輸和培訓的費用。”
“看樣子我們難以達成一致了。”白鷺有些不滿的喝了一口酒。
“呵呵,買賣不成情誼在。這頓飯就當我招待白老闆,給白老闆接風好了。”顧先生淡淡的說,“不過,我這裡倒是還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白鷺好奇的問道。
“說出來倒也不值得一提。那就是我們先配好貨,然後交給你販賣。實價是多少,我們五五分成。如果合作愉快,以後就可以一直按這個收購價來!”顧先生面帶微笑,這纔是他真正的報價!
“五五分賬?”白鷺的面色沉吟了一下,“你對東南這裡的貨品,就這麼有信心?”賣的多,才能賺的多。五五分,既不多到讓人無法接受,也不少到讓顧先生感覺吃虧。
“總而言之,先試試成色,再談合作。這對你我都有利,不是麼?”顧先生嘿嘿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