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沒有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有一段這樣的經歷。他更想不明白,所謂的迷離鬼王到底是什麼身份。秘界之中,原來就是如此啊。每一個人大概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
“我不殺你。你想想,也許你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陳楓說。
“沒了。我就是一隻落落鳥。當我落了地,我就要死掉了。”男子悲觀地說。
“你覺得你是落落鳥嗎?你其實比落落鳥差遠了。落落鳥最低在天空中飛過,而你呢?你飛翔過嗎?你不是一直都在地上嗎?”陳楓看他不說話了,也就不再刺激他。
過了片刻,陳楓才問:“鬼王交給你的功法,可以給我看看嗎?”
男子點了點頭,說:“她已經消失了,什麼東西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雖然她消失了,但是我知道,並不是你殺了她,而是她自願消失的。我唯一的遺憾是,她擁有記憶時,我對她還有價值,有意義。可是她失去記憶之後,便不在乎我。否則的話,她離開之前,一定會和我說句話的。”
陳楓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也未必。”
男子突然有些激動,問:“爲什麼這麼說?”
陳楓分析道:“你想想啊,你們兩個在一起那麼久了,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她難道會不知道?再說,在她死掉之前,她再向你傾訴一番情感,你很大可能會隨她而去。所以,她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了,也許是真的對你好。”
陳楓說的這番話,也只是他自己的分析,未必就是真的。可是,男子的狀態很不穩定,告訴他這些,也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有益的東西。自然,憂愁煩惱也免不了。所以,陳楓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是對是錯,他只能憑感覺行事。他認爲,一個人如果沒有情感,是很容易走極端的,到不如葆有一段感情,無論是開心還是傷悲,都足以在孤獨的時候給人一點溫情。
說話的時候,陳楓抽離了他體內的桃花煞氣。男子在洞中翻找了一會,找到了一個瓦片,上面刻着幾幅圖案,有的描繪的是人體上的星星點點,有的則是天上的星圖。
男子說:“這麼功法叫做周天星元功。”隨後,他向陳楓介紹了一番修煉的方法,便等候陳楓發落。陳楓擺擺手,就讓他離開了。
男子卻沒有離開,他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的水波,無比專注。
陳楓一開始沒有在意,可是等了一會,他發現,男子竟然沒有呼吸了。
他死掉了。他追隨她而去而來。
縱然在水中,陳楓依然能夠感覺到,男子的眼角帶着淚。
沉吟了良久,陳楓默默祝禱他和她能繼續在一起。
隨後,陳楓尋找到了厲長老身上的儲物扳指,也拿走了他的紅色飛劍。在他的扳指裡面,自然有一大筆財物,只是陳楓暫時沒有空閒細細去研究。
收拾停當,陳楓原路返回,向那個小島飛去。
離開前,他又看了一眼海底洞穴的方向,在那裡,住着一對"qingren"。
一路飛行,初時沒有什麼異樣,可是當他接近小島的時候,發現了很多秘者都急匆匆地用舟楫前行,或者是在島上焦急地商議着什麼。
陳楓很好奇他們的模樣,便悄無聲息地落在一座島上,找了幾個秘者詢問。這是幾個秘士,看到陳楓詢問,首先是很警惕:“你是哪裡的秘者?”
“我自然是紅楓島的秘者。”陳楓說。
“你獨自一個人,我們奉勸你不要到處亂跑了,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奉勸你趕緊回門中吧。”幾個秘士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樣子,揮揮手讓陳楓趕緊離開。
看到陳楓還想說什麼,領頭的年長秘者揪着自己的鬍鬚焦躁地說:“你是運氣好,知不知道?否則的話,你這種落單的秘者,早就被別人殺掉了。”
幾個秘者中還要一位少女,她態度稍好一些,說:“迷離海很快就要打起來了,我們在商議怎麼辦。你一個人,在這裡很危險的,還是早點離開吧。”
看到幾個人這番模樣,陳楓只好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爲,將自己秘師境界的氣場完全展示出來。巨大的威壓之下,幾個秘者終於發現這個年紀輕輕的秘者竟然是一位前輩,都趕緊行禮。
“這下可以說說怎麼回事了吧?”陳楓說着,指了指少女,說:“你說吧。”
少女看起來倒不是很畏懼陳楓,她欠了錢身,說:“前輩,是這樣的。之前您應該知道,紅楓島組織了一大批秘者打算進行海底秘府遺址探險,誰想到前段時間,三山十七島突然派來了大量的秘者進攻紅楓島。雙方很快打起來了,如今已經死了很多秘者。紅楓島很多宗門也都臨時關閉了。”
“三山十七島到底是什麼勢力?”陳楓問。
“我們最初也不清楚。”少女頓了頓,又說,“後來聽別的秘者說,三山十七島是海中二十個很大的島嶼的組合。當然,這些島嶼不可能有紅楓島這麼大,乃是一大片羣島。這些島嶼上的秘者數百年前和紅楓島上的秘者互有往來,後來關係就疏遠了。三十年前,這二十個島嶼突然就集體封閉,沒有誰見到過島上的秘者。這一次他們大舉來襲,一方面大概也是打秘府遺址的主意,另一方面則是遇到了什麼緊要的事情,迫切需要在紅楓島上佔據地盤。”
“你是如何知道他們的打算的?”陳楓問。畢竟,以他們的修爲,還不足以知道三山十七島的打算。
“是三山十七島的秘者公開宣稱要攻打紅楓島的。而他們爲什麼攻打我們,則是門中的長輩告訴我們的。”少女說。
“現在形勢如何?”陳楓問。
“亂了,全亂了。”少女看了一下遼闊的海面,嚥了一口唾沫,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很多秘者都像是瘋了一般,見到秘者就殺,不管是哪方的秘者。隨後,更多的秘者被牽扯進來,現在整日打打殺殺,每天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
陳楓點了點頭,知道再也問不出別的內容了。他丟出十塊中品秘石給少女,也不理會少女的感謝,取出了一把飛劍踏上去就飛走了。
一箇中年秘者看到陳楓飄然而去,羨慕地說:“要是我們有這位前輩的實力,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想搶什麼東西就搶什麼東西?”
領頭的年長秘者拍了他腦袋一下,說:“別做夢了。剛纔幸虧我們沒有出手,否則直接都死在這裡了。而且,我們還要慶幸這位前輩的脾氣好,否則以我們剛纔那種說話的方式,一個秘師隨隨便便就能以此爲理由結果了我們。”
聽他這般說,大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在鬼門關外徘徊了一會。
年長秘者看了看少女一眼,說:“師妹,趕緊將你的秘石收起來。你放心,既然是這位秘師前輩給你的,我們都不會也不敢向你索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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