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隊士兵衝進來,圍桌而坐的十幾個人大驚失色,莫非這裡早已被盯上了不成,否則這話纔剛說完,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領隊的那名男子掃視了一眼正在吃飯的這些人大喝道,“都給我抓起來。”
聽聞此話,屋內所有人都駭的面容失色,幾乎是下意識的跪倒在地,“各位爺,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大人開恩啊。”
此人根本不理他們的哀求,“開恩?你們林家林凡涉嫌叛國大罪,所有人都準備聽候發落,給我帶走。”
“什麼?這不可能,一定是誤會,凡兒他雖然能力不足,但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沒人聽從他們的哀嚎,當然,更是苦了這幾個前來過生日的好友,莫名其妙的背上了這無妄之災。
不單單是這裡,整個玄蒼帝國的無數地方都在上演這同樣的一幕,短短几天時間之內,數十萬人被莫名其妙的抓進牢獄之中。
緊張而又恐慌的氣氛在整個玄蒼帝國的上空徘徊,十五萬大軍背叛投奔敵國,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你抓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做什麼,難道是拿我們來威脅他們不成?
不過這些普通的百姓就算再如何憤怒不甘也不可能撼動整個帝國的意志,面對這種鐵面無情的手段,除了希望帝國能對他們網開一面之外剩下的就只有絕望了。
玄蒼帝國一處牢獄之內,此地五天前關押了一批士兵家屬,加起來大概有兩百多人。
爲防止這些關押的家屬鬧事,這處牢獄比平時要森嚴了許多,雖然他們也知道這些普通人根本就鬧不出個什麼事情來,但巡視看守的獄卒多了整整一倍。
“你說那些去打仗的傢伙真叛變潛龍帝國了?”一名獄卒朝嘴裡塞了幾顆花生米,還不忘仰頭喝上一口暖暖胃,雖然他們知道在這裡喝酒絕對會被處以重刑,但這麼多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只要不出事情,牢頭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知道呢,這些人可真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麼被關了起來。”坐在他對面的另外一名獄卒搖了搖頭嘆息道。
“也不知道上面會怎麼處置他們,難道真的……”這獄卒說着,用右手朝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對面的人依舊搖頭道,“不知道,但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帝國的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
幾名獄卒同時嘆息,但這是他們無能爲力的事情,就算知道牢中的人是冤枉的,可他們根本做不了什麼,除了嘆氣還能做什麼?
難道放了他們不成,這裡的哪個人沒有妻兒老小,真要這麼做了,他們也就和這些人的命運差不多了。
四五人繼續喝酒聊天,忽然,靠近牢門的獄卒感覺背後有一陣涼風襲來,他下意識扭了扭頭,“你們,沒感覺到有些冷嗎?”
“冷?這都春天了,你冷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話音落下,他的眼中陡然爆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他的雙眼唯有驚恐二字方能形容。
他艱難的擡起顫抖的右手指向牢房所在的方向,所有人都連忙扭頭看去,他們只瞧見一道黑影在每個牢獄之間來回穿梭。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牢獄之內的兩百多個人竟全已血濺當場。
當最後一個被關押之人倒下的時候,這道黑影如鬼影般出現在了這些獄卒身旁,他蒙着臉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唯有那雙森然鬼火般的眼睛掃視了一眼這幾個獄卒,他身形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
“快,通知牢頭,快……”
四人大驚失色瘋一般衝到了牢外,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牢獄之中,這些被關押在此的人毫無痛苦的死去,而他們的死似乎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玄蒼帝國境內只要是關押這些士兵親屬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會受到騷擾,短短十來天的時間,就有上萬人莫名其妙被暗殺牢中。
更爲壓抑的氣氛又一次籠罩玄蒼帝國的上空,整個玄蒼帝國的民間開始傳出一條爆炸式的消息,帝國不但將那些奮力征戰的士兵家屬給抓了起來,更是心狠手辣的進行大肆屠殺。
面對帝國的出面解釋根本沒人會相信,誰會喪心病狂到去各個牢獄之中屠殺那些無辜的百姓?
這一切不過都是你們爲了掩飾自己的罪行而找的藉口,目的就是以這些親人家屬之死來威脅那些征戰的士兵,想到這裡,人們也該明白爲什麼傳言那些士兵會叛變了,或許他們早就應該知道,自己生活在這陰雲籠罩的玄蒼帝國並不幸福。
半個月前的一戰雖然勝利,但淩氏軍營並沒有趁此一鼓作氣,玄蒼帝國人才濟濟,可不僅僅只有江宇、馮任笑這些人。
況且靈蛟河那邊已經易主,馬易武被卸去了大帥一職,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叫做顧海的年輕將士。
但敵營也並沒有要爲那一戰而迅速復仇的跡象,雙方再度陷入了一個短暫和平的局面。
淩氏軍營內,沒有人限制江宇的自由,甚至都沒有封印他的修爲,不過他的自由也僅僅只侷限在規定的範圍之內,在這個範圍中,看不到任何人,說白了他現在已經完全和外界隔絕。
每天能夠接觸到的人就是給他送來一日三餐的士兵,除此之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帳內外不斷揹負雙手來回徘徊。
他不是沒想過逃跑,可他沒有萬分的把握,他們既然沒有限制自己就說明白了根本不怕自己跑。
“江大帥,好久不見……”
雲飛雪的聲音徐徐傳來,只見他揹負雙手朝來,苗不仁和玖魂寸步不離的跟隨他左右。
整整半個月啊,終於是有個能說話的人來了,已經快要瘋掉的江宇立刻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究竟想幹什麼?”
雲飛雪滿含笑意,他說,“我們只是邀請江大帥前來做客,沒人怠慢您吧。”
江宇簡直要被氣瘋了,沒人怠慢我,踏馬根本就沒人見我,誰能怠慢我,可現在畢竟是階下囚,再說他作爲一軍之帥,還是勉強能沉住氣的。
“你也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你們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雲飛雪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江帥這麼直爽,那我也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勞煩你把這次你們所有的從軍部署,還有軍事裝備幫忙挪列一下,這樣也好在接下來的應戰中能夠佔領一絲先機,當然,更重要的是在我軍中佈置的有哪些眼線也勞煩您幫忙寫出來。”
江宇盯着雲飛雪怒道,“你讓我背叛玄蒼帝國?”
雲飛雪搖頭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讓您把您知道的東西告訴我們,畢竟以您的身份和修爲,我實在不願用嚴刑拷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您,您說呢?”
雲飛雪對江宇的態度實在是相當客氣,不知道的人只怕根本不可能知道江宇實際上是他的階下囚。
“你……”
聽聞雲飛雪的話,江宇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爲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如果雲飛雪對其進行嚴刑拷打的話,也能從他嘴裡逼出來很多東西,但云飛雪並沒有這麼做。
“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玄蒼帝國大勢漸去,您至少也應該爲自己想一條可靠的後路。”
“哈哈哈,你放屁,我玄蒼帝國國勢當頭鴻運齊天,百姓安居樂業,帝國更有高手勢力無數,你說我帝國大勢漸去,真是笑話。”
雲飛雪也不理江宇的咆哮,他淡淡的說道,“這個自有時間來證明,我只能跟您說,潛龍此次出兵,不僅僅只是要將你們擊退這麼簡單,您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就告訴洪將軍一聲。”
雲飛雪的話讓江宇身軀驀然一震,潛龍不僅僅只是要把他們擊退這麼簡單。
聯想到之前那精彩的一戰,江宇的心沉到了谷底,難道潛龍帝國真要搞什麼大動作不成?
天鴻疆域各大帝國平衡已久,不少人雖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但奈何沒有那個實力,莫非東方劍雄有了一統天鴻之心?
想到這裡,江宇更加凝重,內心也更加急切,他只想把現在自己知道的這些消息快點遞到鍾溟的手中。
可他現在的人生自由完全被限制住,根本走不出這淩氏軍營,他該怎麼辦?
至於雲飛雪讓他做的事情,他已經忘的一乾二淨,直到雲飛雪走後他依舊在苦思冥想一個合適的對策,但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夜,悄悄臨近,江宇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想到白天和雲飛雪的對話,他又怎麼睡得着呢?
說到底,他依舊是玄蒼帝國的人,不論玄蒼帝國國運如何,是不是又真的大勢已去,他也不能輕易做一株牆頭草啊。
陡然,帳門被一陣輕風打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幽靈出現在大帳之內,江宇修爲不弱,立刻察覺到了來人的強大。
“你……你是誰?”
“江帥,跟我走。”
“你是……”
“別問這麼多,我是大軍師的人。”
聽聞此話,江宇頓時大喜,玄蒼帝國終於派人來救自己了,他想也沒想直接跟着這幽靈一樣的黑影朝大帳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