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等來自己的期待,但這個問題同樣也抓住了她的內心,貝婷婷的面色也有帶着一絲紅暈變成了冰冷。
她說道,“除了我那位好姐姐,我實在想不到這個世上還有誰會對我有這種深仇大恨。”
雲飛雪說道,“你怎麼能判定一定是她?”
貝婷婷搖了搖頭,“我沒有證據,但一定是她做的,因爲她對我恨之入骨,她覺得是我奪走了她的一切,甚至她相貌的醜陋也是因爲我這個妹妹。”
雲飛雪嘆了口氣,魔域種族內,親情似乎是一個很不值錢的東西,戎羌帝國內拓昂和他的兄弟圖巴之間那種生死之爭就能清楚的看到,圖巴身死,拓昂沒有落一滴眼淚,他甚至在拍手叫好,眼前似乎又在演着一出同樣的戲。
看到貝婷婷恢復的蒼白麪容,雲飛雪出現了一抹擔憂之色,他把手掌貼在了貝婷婷的臉頰上,雲飛雪忍不住說道,“這麼燙……”
少時過後,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容,“你這傷勢非但沒有恢復,反而在惡化啊,好惡毒的手段。”
雲飛雪並非醫師,但他的魂力可以滲透到體內的每一個角落,雲飛雪查探到貝婷婷的臟腑已經開始大面積的壞死,那種無法控制的隱形毒素在不斷破壞她身體的機能,再過幾天時間,估計貝婷婷這副身體就會因爲無藥可治而完全壞死。
這一刻,雲飛雪陡然想到了在雲府中了那個黃金面具男子,也就是雲飛山一掌的葉玄。
當時的他中了那種死灰色的能量而無藥可治,黃碧落甚至想要提前了結他的生命以免受那種痛苦,現在的貝婷婷雖然沒有和葉玄當時那樣的痛苦,可體內的這種毒素幾乎和那種死灰色的能量如出一轍。
將這些事情前後聯繫來看,或許當年叱吒整個潛龍帝國後來被姬不凡以一人滅掉的魔宗就是傳自這魔域種族。
因爲方萬才當時就給雲飛雪說過這些死灰色的能量正是來自魔宗,而當時是雲飛山將葉玄打傷的,現在雲飛山又稱了魔域種族一個名叫尊天閣的閣主,講這些聯繫起來的話就會發現,雲飛山只怕早就和魔域種族有過密切的聯繫了。
貝婷婷焦急的說道,“怎麼會這樣,你有什麼辦法嗎?”
雲飛雪說道,“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他說着,體內的生之力量調動而出迅速鑽進了貝婷婷的體內,修爲的不斷增長也是讓木之精靈越來越聽從雲飛雪的差遣了。
只不過這麼長時間,木之精靈的第二片葉子還遲遲沒有長出來,當初說好答應給餵給它玉魂丹的也被雲飛雪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也是時候該把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好在木之精靈並沒有催他,也許是因爲帝兵古虹的遠古,這兩個奇異的東西在體內相處的還挺融洽。
隨着生之力量的導入,貝婷婷的面色開始漸漸變得紅潤光澤,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雲飛雪才漸漸停下來。
他說道,“過幾天再來一次就會徹底將你體內的毒素逼出去,放心吧。”
貝婷婷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從牀上做起來抓住雲飛雪的雙手,“謝謝……謝謝你……”
簡單的三個字充滿溫情,可雲飛雪在意的不是這個,他看到的是貝婷婷起身之後穿在她腰帶上的那個金色五邊形,這不正是貝婷婷帶他開啓月神之牢的那把鑰匙嗎?
這麼長時間,雲飛雪是第一次距離這把鑰匙如此之近,現在的他,可以通過任何手段將這把鑰匙拿到手,甚至可以不讓貝婷婷發現。
可左思右想的雲飛雪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說不清自己爲什麼要放棄,可他就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做這件事。
也許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吧,至少班明森還沒徹底搞懂四象星陣圖呢。
雲飛雪這樣安慰着自己。
半晌過後,他說道,“婷婷,如果……我說如果,你的姐姐有難,你會去救她嗎?”
聽到這兩個字,貝婷婷的目光一冷道,“你沒開玩笑吧,我救她?我巴不得她早點兒去死,這樣的姐姐,我要她幹什麼用?而且……她和周雷還有撒亞的幾個兒子在這段時間都有密切往來,我甚至懷疑她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雲飛雪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姐妹能搞成這樣的關係,也算是生平僅見了。
但不論怎樣,貝小茵現在是絕對不能輕易讓她見人的,一旦讓她溜走,雲飛雪之前所做的一切準備也就全部泡湯,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一個在魔域種族的人類,那還不幾乎是任人宰割的份。
現在的雲飛雪確實沒必要急於拿走鑰匙,因爲四象星陣圖還沒破解出來,提前拿走鑰匙,一旦被發現異常依舊有可能前功盡棄。
雲飛雪和貝婷婷繼續交談了半個時辰他才離開,回到院子一處隱蔽的地窖之內,貝小茵和她的另外兩名同伴都被關在這裡。
三人的修爲全被雲飛雪封住,此刻貝小茵三人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當他們看到雲飛雪到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滔天的憎恨,但更多的還是對雲飛雪的恐懼。
因爲貝小茵他們自己也很清楚,既然他的身份被發現,那雲飛雪就沒有任何理由放她們離開,也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她們看到雲飛雪纔會這般的驚恐和不安。
貝小茵盯着雲飛雪怒吼道,“你這個奸詐狡猾的人類,千萬不要讓我從這裡逃出去,否則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雲飛雪驀然看向她,擡起右手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他說道,“這一巴掌我是替貝婷婷扇的,你不配做她的姐姐。”
貝小茵微微一愣,旋即她陡然大笑起來,那種癲狂的笑聲讓雲飛雪輕輕皺眉,“你笑什麼?”
貝小茵停下笑聲,她說道,“我說你不會是真愛上我那個妹妹了吧?”
不等雲飛雪說話,她的臉上忽然出現了讓人膽寒的笑容,“想不到你這個人類還是多情的種子,只可惜,你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真以爲貝婷婷是看起來的那麼可愛嗎,你們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貨色,難道你忘了貝婷婷在祭月城是什麼名聲了?”
雲飛雪輕輕皺眉,貝婷婷有着特殊的喜好,這還是魯恩斯一開始告訴他的,貝婷婷男女通吃導致身邊的不少人連娶都不敢娶她,也只有那些想要和一個公爵聯姻的家族纔會瘋一樣的力爭上游想要得到貝婷婷的芳心。
但隨着雲飛雪和貝婷婷接觸之後,他漸漸的發現這個女孩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可理喻,相反,她給人一種格外親近的感覺,甚至在她內心藏着極爲柔弱的一面,這看起來讓人覺得她是一個需要依靠和保護的女孩。
可貝小茵的話卻似乎在告訴雲飛雪,他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象,自己被貝小茵的外面迷惑了一切。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雲飛雪也不能聽信貝小茵的一面之詞,畢竟她們兩姐妹之間的矛盾是沒法造假的。
貝小茵似乎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他接連說道,“你真以爲我老孃貝奎妮在閉關嗎?她早就死了,你明白嗎,我娘早就死了,下手之人就是貝婷婷這個畜生,因爲她還沒有年滿十八歲,所以她還無法繼承公爵之位,等明年一過,她就會宣佈我娘閉關失敗耗盡精氣而死,她到時候順理成章的繼承貝家的所有產業,你明白嗎?”
說到這裡,貝小茵已經淚溼眼眶,這一刻,看似強勢的她忽然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女子。
雲飛雪只覺心煩意亂,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信這兩姐妹的中的哪一個人,雖然這一切有可能是她在演戲,可雲飛雪又本能的認爲貝小茵似乎不像是在說謊。
因爲雲飛雪讓貝小茵帶進過月神之牢一次,按理說,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讓自己跟着她進去那裡,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試探自己,可她爲什麼要試探,以貝家身後的力量,要調查自己的出生來歷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吧。
雲飛雪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保持冷靜和頭腦清醒,他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就有幾個疑問了。”
貝小茵擦了一把眼淚說道,“你說。”
雲飛雪說道,“如果貝奎妮公爵已死,而你又知道,那你爲什麼不揭發貝婷婷?”
貝小茵慘然一笑道,“你以爲事情有這麼簡單嗎,我揭發沒有任何意義,因爲拿不出任何證據,整個祭月城都知道貝奎妮只寵貝婷婷,我在她眼中和一個外人差不多,而且就算我真說出去,貝婷婷有無數手段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可據我所知,是你一直在不斷暗殺貝婷婷吧,她可從來沒對你做過什麼。”
“沒錯,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她在表面上從不做任何傷害我的事,因爲我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她越是如此,我就越想讓她死。”
雲飛雪盯着貝小茵,他想從這個女人的眼中讀出這些話的真假,可他還是失望的搖了搖頭,這一切就好像完全是貝小茵的真實情感,沒有任何作假的跡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