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雪目光一閃,他的嘴角微微一翹道,“該來的終究逃不掉,讓她進來吧。”
門外,只見遊飛燕目光忐忑的走了進來,和之前那種銳利的氣息相比,此刻她多了幾分女兒的嬌羞之態。
她低着頭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態,但從他的腳步來看,似乎顯得心情異常的忐忑。
此刻她徹底放下了之前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她恭敬的在雲飛雪面前單膝跪地道,“萬侯王遊飛燕,拜見門主。”
雲飛雪淡淡的說道,“哦?你還把自己當成萬侯王嗎?”
遊飛燕擡頭,目光出現了一絲焦急,“門主,我……”
雲飛雪接着說道,“之前不是看不起現在的聖門,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當門主之位,只有你纔有資格坐上門主的位置嗎?”
遊飛燕低着頭,眼神深處出現了一絲殺氣,從小到大似乎還沒人敢用這種語氣來教訓她,而現在教訓她的偏偏還是個十九歲的小娃娃,在她眼中看來,雲飛雪就是個小娃娃。
但她看着雲飛雪還是充滿了愧疚,她低聲道,“是我沒有眼光,還希望門主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雖然沒給聖門帶來過太大的功勞,但苦勞也還是有的。”
雲飛雪淡淡的說道,“你回聖門不過是因爲東方蘭不敢收下你,現在的你已經無路可走,只能走這一條回頭路了。”
遊飛燕閃過了一絲驚異,雲飛雪如何知道自己去了洛水門找東方蘭,而且還知道的這麼詳細?
難道是東方蘭告訴雲飛雪的,遊飛燕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儘管已經是咬牙切齒,但她依舊強笑道,“門主說的哪裡話,說到底聖門還是我的家,我相信聖門乃至於門主您不會棄我而去的。”
雲飛雪說道,“我沒有放棄任何人,赫連霸天和白一凡你也看到了,他們依舊是萬侯王,換了一個門主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遊飛燕說到,“是,所以這次我算是負荊請罪,另外還給門主帶來了一樣寶貴的東西。”
雲飛雪說道,“什麼東西?”
遊飛燕說道,“門主想要八門合併,自然需要八大門派的八大帝兵,我無意中截獲了一個盜取古諦門帝兵破山鐘的人,所以特意將這件帝兵送到聖門來。”
話音落下,金色的破山鍾轟的一聲砸到了地面上,寧彩蝶驚呼道,“沒錯,古諦門的破山鍾,想不到所有人都在發愁怎麼得到它,現在卻有人送到了你手上,看來八門合一乃是天意所爲啊。”
雲飛雪似笑非笑道,“的確是天意所爲,帝兵破山鍾,那就多謝遊侯王費心了,我正在發愁怎麼找到它呢。”
雲飛雪走到破山鐘的身前一聲大笑,帝兵之威不可想象,現在他的手上可是有兩件帝兵。
一件古虹、一件端木劍聖給他的噬魂杖,噬魂杖正是八件帝兵中的一件,現在加上這破山鍾,雲飛雪的手上便有了三件帝兵。
雲飛雪相信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帝兵送到手上,八件帝兵合一,便可誕生八門神器,雲飛雪也很想知道那件神兵是什麼樣子。
雲飛雪現在身上就有一件神兵封神圖,那裡面自成一個世界,連震空戰艦和人類活物都能輕鬆的裝進去,可想而知它的神奇。
但現在雲飛雪根本開啓不了封神圖,憑他的能力僅僅只能探測到封神圖的一個小角落而已,這就更加讓他明白神器是何等的強大。
而且最主要的是封神圖並非攻擊性的神器,而八神門原本的那件神器據說是進攻和防禦性並存的武器,只要將神器合併,這樣聖門也就有了足夠的底氣和其它強大的勢力硬拼了。
遊飛燕暗中驚喜,看到雲飛雪將破山鍾拿到手中,她暗鬆一口氣,同時眼神深處的那一抹殺意絲毫不減。
沒有誰能抵抗住一件帝兵的誘惑,更何況這還是一件能夠與其他帝兵合併變成神器的帝兵。
如果不是想殺雲飛雪,如果不是答應了那個人,她都有一種要把這件帝兵據爲己有的想法,但她很清楚,現在對付雲飛雪,一件帝兵已經遠遠不夠,所以即便心中有再多不捨她也得把破山鍾交到雲飛雪的手上。
雲飛雪說道,“你做的不錯,剛好古諦門說他們的帝兵丟了,我還以爲是他們有意隱瞞。”
遊飛燕說道,“那這麼說,門主您不會處罰我了嗎?”
雲飛雪笑着說道,“你立了這麼大的功,我怎麼會處罰你呢,你依舊是萬侯王,表現良好我還會賜予更多的疆域給你。”
遊飛燕大喜道,“多謝門主,那門主,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您和寧門主談話了。”
雲飛雪點了點頭道,“恩,去吧。”
遊飛燕離開此地,雲飛雪目光驟然一冷輕聲道,“拔旱,跟着她。”
站在門口的拔旱點了點頭,然後從雲飛雪的視線中消失而去。
寧彩蝶驚奇的看着雲飛雪道,“你要跟着她做什麼,難道你還不放心嗎?她連帝兵都交給了你。”
雲飛雪淡淡的說道,“你以爲她真的這麼好心嗎,這件帝兵已經被做了手腳,把破山鍾送到我手上不過是爲了殺了而已。”
寧彩蝶大驚道,“不會吧,憑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膽子?”
雲飛雪說道,“沒錯,我也疑惑,憑她絕對沒有這個膽子,而且她也不可能是從古諦門偷走破山鐘的人。”
寧彩蝶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說,在她背後還有人在支持她?”
雲飛雪說道,“不錯,所以我讓拔旱跟着她,我倒想看看是誰想殺我,接下來還需要我們一起來一齣戲。”
寧彩蝶點了點頭,她現在基本上一切都已經以雲飛雪爲主,因爲她很清楚憑自己是不可能爲端木劍聖和父親報仇的,現在能做這件事的只有雲飛雪,雖然他現在才渡過一次靈海大劫,但寧彩蝶已經看到了希望。
遊飛燕走出聖門,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冰冷的殺意,一道銀色的符紙被她捏在了手中。
朝後聖門的方向看了看,遊飛燕冷笑一聲道,“雲飛雪,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趕盡殺絕的,而且你得罪的強者似乎也太多了,就算跟着你估計也活不了多長。”
說吧,遊飛燕陡然將手中的銀色符紙捏爆,緊接着只聽一聲轟隆巨響,整個聖門大地轟然一震,一道劇烈的爆炸沖天而起。
遠在聖門外,但依舊可以看到這沖天的氣浪衝到了雲霄之上,如此恐怖的爆炸,縱然雲飛雪是大玄尊估計也無法倖免。
但遊飛燕似乎還是不太放心,半晌過後她忽然又折返進聖門,她拉住一個大驚失色的小玄尊強者問道,“怎麼回事,剛剛的爆炸是怎麼回事?”
小玄尊的強者有些驚慌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爆炸是從內殿傳來的。”
遊飛燕隨着之前進來的方向返回到剛剛和雲飛雪談話的地方,這裡已經沒有建築了,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方圓千米之內只有一個深達十米的大坑,在這大坑的外面已經聚集了無數高手,每個人都是驚慌失措。
蕭楠一聲大吼,“怎麼回事,我們門主怎麼會……”
另外一名大玄尊的強者說道,“這種恐怖的爆炸威力,只怕是門主在修煉什麼強大的功法,然後沒控制住,自爆了吧?!”
“胡說八道,門主才渡過一次靈海大劫,就算自爆也不可能有這種威力。”
“他沒有,但寧門主有啊,說不準是寧門主遭遇不測,門主正好在旁邊,你看……那不是寧門主的鞋子嗎?”
此人朝身前不遠處看去,果然,那裡有一隻只剩下一半的鞋子,可不正是之前寧彩蝶穿的鞋子嗎?
看到這一幕,遊飛燕終於可以肯定一件事,雲飛雪已經屍骨無存了,而寧彩蝶也沒能倖免,即便她是大玄尊的修爲也沒能抵擋住一件帝兵的自爆。
她悄然的退出人羣然後飛一般的離開了聖門,儘管雲飛雪死了,可是她卻並沒有太多的高興。
因爲聖門內眼尖之輩很快就會把目標放在這個和雲飛雪將一面的遊飛燕身上,她必須要儘快離開聖門,然後找到那個人履行他們之間的約定。
一路狂奔千里她終於來到一座小鎮停了下來,她的心跳不知在什麼時候忽然加快了數倍,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這麼的緊張,自己殺過的人還少嗎,雲飛雪也不過是那麼多人之中的一個罷了。
坐在飯店內,那個和他見面的中年男子看到她的神色淡淡的說道,“看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遊飛燕說道,“很順利,雲飛雪和寧彩蝶都死了,連屍體都沒沒了”爲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她喝了口茶然後說道,“你答應我的事呢?”
中年男子親手爲她把茶倒滿,“放心,你既然完成任務,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只不過……”
遊飛燕心臟‘咯噔’一聲,“不過什麼?”
中年男子神態優雅的品着手中的茶水說道,“只不過我答應的那些事只對活人有效,對死人卻是沒辦法履行的。”
遊飛燕噌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四字說完,她陡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感覺肚子傳來無比疼痛的灼燒感,她大驚失色的看着中年男子,“你……你在茶裡……下了毒?!”
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現在才知道,怕是晚了些”中年男子頓了頓說道,“實際上你拿着破山鍾給雲飛雪負荊請罪也是給你自己的一個機會,如果你不生歪心思的話,難道雲飛雪還會想置你於死地嗎?所以你的結局是你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只不過你在死前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罷了。”
遊飛燕瞪大眼睛,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但現在知道卻是太晚了。
她鼓起體內最後的力氣朝中年男子一拳轟了過去,但拳到中途卻如泄了氣的皮球綿軟無力。
陡然,她一口鮮血噴出,讓她感到驚恐的時候,這鮮血居然是黑色的。
“你……你……我好恨……”
遊飛燕倒在了地上,實際上她早該明白,從頭到尾她根本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底細,只可惜她的殺意太重,已經完全衝昏了她的理智。
中年男子將茶水一口喝完看也不看遊飛燕的屍體一眼,轉身朝樓下走去,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的身體忽然凝固在了原地,只見樓道口出現了兩道身影,其中箇中年男子他不太熟悉,可那個年輕人他卻清楚的知道,因爲他就是自己要遊飛燕擊殺的目標,雲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