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姐妹相見,不原諒

“漪洛失蹤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時間,整個明月閣炸開了鍋。縱使十分不願打擾,可還是不得不去稟報了。剛走到門前,夜雨寒便走了出來,而後徑直關上了門,將所有的風光擋在門裡。

睡夢中,與生俱來的警惕性讓他迅速的察覺到一絲緊張的氣息,所以趕緊起牀,卻又小心翼翼的穿戴整齊,在熟睡的人兒額間落下一吻,然後起身出去。沒有多言,直接去了地牢。

大致的看了一眼,除了漪洛不見了以外,沒有什麼變化。而且,看守地牢的人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如此看來,漪洛一定不是別人劫走的。而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如果說是潛逃,還真是有點說不過去。說實話,漪洛被關在地牢裡這麼久,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逃走,但爲什麼早不逃晚不逃,偏偏要在說出真相之後逃走?難道說,她根本就是在等着一個機會,說出真相,然後——報仇!

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夜雨寒覺得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之前他就猜到是上官雪造成了現在的一切,但因爲她是清璇的姐姐,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可是漪洛就不同了,她本就孑然一身,何須在乎這些?索性直接報了仇,繼續之前居無定所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上官雪!

想到這裡,夜雨寒連忙準備人馬,打算前往皇城。

他必須阻止!

可就在他整裝待發之時,清璇竟然出現了。嬌弱的身軀固執的擋在他身前,非要他帶自己前去。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夜雨寒在做什麼,也知道夜雨寒在爲難什麼,更知道夜雨寒究竟是爲了誰?既然如此,她怎麼能裝作不知道然後坐視不理呢?

看着眼前一臉堅定的清璇,夜雨寒很是頭疼,上天一定是很器重他的,不然怎麼會將這個小克星送到他身邊,讓他一次又一次無奈妥協。擁着她上馬,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皇城。

自從上次一別,已經大半年了。那時失蹤歸來之後,因爲實在不願去提起那段痛苦的回憶,所以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談論那兩個人。可現在,也是時候見一見了!

顯然,漪洛的行動要比想象中快了許多,但是可疑的是,她並沒有直接去刺殺上官雪,而是悄悄的藏了起來。這樣看似讓人鬆了一口氣的情況實際上更加讓人擔心,這意味着漪洛是下定決心要殺了上官雪的,所以她沒有魯莽行事,而是靜靜等待,然後伺機而動。如此一來,雖然先出發的是漪洛,但是先到達的卻是夜雨寒。

這樣的一大撥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皇城,最先得到消息的便是冷慕凡,自從上次的變故之後,冷燁天就無心政事,上官雪也神志不清,作爲唯一有能力擔當大任的他只能再次挑起大梁,盡心盡力勵精圖治。

但儘管如此,皇城中的人還是不斷地減少,畢竟先前上官雪的行爲讓皇家之人盡失民心,就算現在補救也只是杯水車薪。冷慕凡比誰都清楚,皇城的統治已經岌岌可危,若不是冷毅統領的黎國時常派來使臣互通有無,怕是如今的皇城會變成一座空城。而與之相對的,便是夜雨寒建立的國度,那一片空地現在已經是一座繁華的城邦了,說是城邦,其實早就已經可以和國家媲美。只是夜雨寒不願意建立政權,所以它一直以城邦的形式存在着。

對於冷慕凡來說,夜雨寒的來訪雖然很突然,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之前上官雪和他對清璇做的事情,再加上他和夜雨寒的親兄弟關係,都不得不讓他們面對面地解決事情。

在冷慕凡的特許下,夜雨寒沒有任何阻礙的進了皇宮,見到了他。奢華的大殿之中獨留他們兩個人,顯得有些空蕩。氣勢相當的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着,讓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良久之後,冷慕凡說出了第一句話:“弟弟,別來無恙!”

一句弟弟瞬間讓夜雨寒沒了之前的戾氣,沒錯,他們是親兄弟呀。但儘管心中波濤洶涌,表面上也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沒有做過多的迴應。

“雪兒在自己的寢殿,一直不肯出來見人,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帶你過去。”冷慕凡看夜雨寒一臉的淡漠,也不再糾結於他們之間的關係了。既然已經瞭然他們來的目的,倒不如直接開門見山,對大家都好。

夜雨寒也不客氣,拱手說道:“煩請帶路!”

冷慕凡起身帶他去了皇后的寢殿,而令人意外的是,清璇早已到了那裡。冷慕凡太久沒有看到清璇,如今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前面,即使只是背影,也

已經讓冷慕凡很激動了。但就在他正要上前一步的時候,夜雨寒的手臂攔在了他的身前,一方面是要阻止他打擾到清璇,一方面是強調清璇已經不是他能輕易觸碰的了。

雖然很擔心清璇,但是夜雨寒知道這樣的時刻不應該有自己在場,既然決定了讓她來處理,那就應該全心全意地交給她。如此想着,夜雨寒眼神示意了冷慕凡,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清璇和上官雪,本是孿生姐妹的一對佳人,最後竟然走到了現在這一步,真是讓人唏噓不已。上官雪受了刺激之後一直是混沌的狀態,現在看到面前的清璇時才顯得清醒了一些。眼中的呆滯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眼睛也變得溼潤,口中低低的喚着:“妹妹!妹妹……”

看到上官雪這個樣子,清璇的反應出奇的驚人---淡漠,甚至決然。沒有上前扶她,更沒有向她挪動一步,只是冷眼旁觀,然後咬牙切齒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千方百計的要害死別人,就只爲了自己那些自私到極點的想法?”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了。妹妹,原諒我好嗎?”上官雪痛哭,語氣中滿是歉意和自責。

縱使清璇再鐵石心腸,她也無法眼看着孿生姐姐那樣無助的身影,但是就這樣原諒她,又怎麼向死去的諾兒,孩子,飛羽交代呢?他們都是無辜的,她們的命難道就那麼不值一提嗎?

一想到這些,清璇的怒火就在次燃了起來:“對不起?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我就不會這樣痛苦了。爲什麼我偏偏要是你妹妹,爲什麼你又偏偏害死了我所有想要珍惜的人。如果我們不是姐妹,我就可以盡情的恨你怨你,可惜上天偏偏這樣安排。因爲你,我愧對我的孩子,愧對我的諾兒,更愧對香消玉殞的飛羽,就連雨寒,我都是滿心的愧疚。只是因爲我無法否認,你是我的姐姐。所以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些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爲什麼!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我該把你怎麼辦?”說着說着,清璇也大聲哭了起來,心中的憤恨和無奈讓她咬牙切齒,爲什麼!

上官雪的自責一時間到達了極點,她好恨,好恨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就像清璇所說的那樣,與那些無辜枉死的人相比,她的對不起實在是太不值一文了。因爲她,清璇變得左右爲難,舉步維艱。作爲一個姐姐,讓自己的妹妹如此痛苦,真是失敗到了極點,那麼她能爲清璇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做了這個決定,上官雪瞟到房間的一角,然後垂眸,拉住了清璇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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