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成堆的巨石到了近前,猛烈撞到了木柵欄上。
與此同時,秦寧大叫一聲:“開!”
狠命一推木柵欄,巨石巨木的碰撞,蹦出了一連竄的火星子,巨木發出神人的斷裂聲,巨石也崩碎得四分五裂。
不過,由於這麼一擋,後面的巨石因爲前面的巨石停下來,產生了很大的阻力,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這樣,就開始的時候秦寧受到的壓力最大,越往後,隨着停住的巨石越來越多,秦寧甚至不用力頂了。
軍士們一片歡騰,軍師用無比神勇的表現將一次必死的局面生生扭轉過來。
陸凌一躬到地:“軍師,是我太小氣了,以爲軍師不放心我,誰知道軍師竟然是以命相助,沒有您,今晚這三千弟兄,恐怕都成肉餅了。我是個粗人,沒別的,願意誓死跟隨軍師,刀山火海,絕不皺眉。”
“我等願誓死追隨軍師!”三千兵丁,齊齊高喊,響徹山谷。
秦寧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了,救人只是心中的那份善念一閃,就這樣做了。看到三千壯士誓死追隨,秦寧心中也涌動着一股激情。
“收兵回營!”
說完,秦寧帶着三千壯士,大搖大擺回到了軍營當中。
第二日,秦寧再次召集衆將商議。
這回,秦寧沒有徵求衆將的意思,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兩次攻打盤龍嶺,雖然都有鎩羽而歸的意思,但盤龍嶺的守軍,經過兩次沒有碰面的接觸,已經微微有些膽寒了。因爲昨晚撤退的時候,盤龍嶺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按照正規的作戰。敵人鎩羽而歸的時候,正是追擊襲殺的大好時機,即便是普通的將領也會懂得。
盤龍嶺主峰有主將。二道防線有副將。這些指揮者放着這樣的機會白白錯過,說明整個盤龍嶺的防軍。都是有些不敢正面面對我軍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強攻反而是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因此,秦寧決定組織所有力量,第三次攻打盤龍嶺。
這回,沒有任何的花哨,就是強攻。
衆將紛紛點頭,都聽說了昨晚軍師力挽狂瀾的壯舉,領軍人物都這樣。下面的人要是貪生怕死,畏縮不前,就說不過去了。
蒙方卻是想着別的事情,因爲二皇子交代過,要勸軍師,儘量不要冒險。軍師這樣強攻,擺明是很有風險的。但看看衆人,知道衆將很擁護秦寧
斟酌一番後,蒙方小心說道:“軍師,能不能緩緩。咱們這點兵力,強攻萬一不下,損失可是極其巨大的啊。要不然。等皇子殿下來了,再作計較?”
“哼,蒙方,你要是怕死,儘管躲在後面看熱鬧。軍師可不是憑一時血氣之勇,而是經過仔細觀察,周密考慮而形成的決策。這個時候,爲兵爲將,沒有別的。就提着腦袋上就行了,說這話。也不怕兄弟們笑話你怕死?”
陸凌這回可沒有給蒙方面子,自從昨晚跟秦寧一起共歷生死。陸凌已經把自己跟秦寧從心底綁在了一起。早就看蒙方不順眼了,還敢跟秦寧的意見相左,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你,陸凌,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形成決策,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蒙方說話的時候,嘴脣都哆嗦了。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蒙方,收起你那一套吧,就算是殿下在此,也會尊重軍師的意見,你算老幾?在這裡胡說八道。要知道,你的行爲,說嚴重點就是貽誤戰機,按照軍隊條例論處,那可是斬立決的罪過。”
蒙方正想反駁,忽然感覺衆將的眼睛盯着自己,那些非二皇子嫡系的將領,一個個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眼神,而那些二皇子嫡系將領,也都微微搖頭,示意別再說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昨天還是陸凌被逼的嚥下一口惡氣。
今天,就輪到蒙方了。
秦寧也沒有刻意說陸凌或者是蒙方,這個時候,重要的是自己的決策要得到堅決執行,而不是搞平衡,進行說教。
討論起具體的作戰方案,陸凌說道:“軍師,我們前兩次攻打盤龍嶺,都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打下一道防線,就想着穩固防守,再上去打第二道防線。這樣,就留給了敵人充分的反擊時間。”
秦寧聽得眼前一亮:“陸將軍,你是說,這回不管三七二十一,衝破防線後,接着往上衝,直奔老巢,一舉定勝負?”
“是的,軍師。您想想,邱烈將軍突破第一道防線的時候,兵力沿兩翼展開,妄圖佔據第一道防線,以此爲基礎,繼續擴大戰果。誰知道,對方竟然走人棄掉防線工事,用重炮轟擊,導致我們死傷那麼多弟兄。這個錯誤,不能再犯了。”
“是啊,求穩是攻堅戰的大忌啊,我們爲了少冒風險,力圖求穩,卻是忽略了敵人佔據地利,能夠從高處以逸待勞,發動致命一擊。這一點,是要好好反思的。陸將軍,具體實戰,你很有經驗,說出來聽聽。”
“軍師,我還是帶着三千兄弟,利用手炮隊,撕開對方防線一個口子,這回我們不要戰果,直接往上衝。”
秦寧皺着眉頭說道:“陸將軍,那萬一敵人還是用重炮轟擊,不還是必死之局麼?”
陸凌笑道:“軍師,敵人要是這樣做了,那是自尋死路。別忘了,我們衝破防線的時候,二道防線的敵人可是跟我們攪在一起,要是山頂上的人敢用重炮,那就把自己人也送上了天。您說,山頂上那些兵會怎麼想?肯定心寒,搞不好會出兵變的。”
秦寧深深吸口氣,點頭道:“有理,但也要防着對方狗急跳牆啊。對方死多少我們沒必要關心,可咱們的弟兄,我真心希望一個都不要死啊。”
“軍師,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爲軍師而死,雖死無憾。”
“閉嘴,別動不動就死啊死啊的,哪條性命不是金貴的?你要是再敢把死字掛在嘴邊,我就不用你打前陣了。”
陸凌一聽就急了:“別啊,軍師,我嘴不好,請軍師原諒我啊。打頭陣,哪能少的了我陸凌呢。”
秦寧想了一下,鄭重說道:“好,就這麼定了。陸凌將軍,你就帶三千人打頭陣。手炮全部調給你們,記住,所有的彈藥分成兩個基數,一個是在攻擊二道防線的時候用,一個是攻擊主峰的時候用,不用節省彈藥,給我往死裡打,只有轟平了缺口,才能往上衝,明白麼?”
“末將明白!”
“好,在陸凌將軍打開第二道防線缺口的時候,剩餘的人全部作爲第二梯隊,給我往死了往前衝。高地攻堅,泄了氣就是找死。執法隊跟在最後,但凡發現有畏縮不前者,殺無赦。準備去吧!”
秦寧森然的命令,讓衆將一凜,這不是害怕死亡,而是一種對領袖形成的絕對權威的一種敬畏。
中午時分,略略吃過午飯,所有人員整裝待發,陸凌來到秦寧面前,請求攻擊指令。
秦寧面如寒霜,一擺手,陸凌馬上帶領着三千弟兄高聲吶喊衝向了盤龍嶺。
正如秦寧所料,山上的守軍確實對這幫攻山的漢子產生害怕的心裡,一方面,是這些人悍不畏死,另一方面,秦寧昨晚天神般的壯舉,讓這些防軍寒噤若蟬。
一看到陸凌帶領三千人衝過來,守軍開始哆嗦了。
“快看,那些不要命的又來了。奶奶的,就不能消停點麼,接連三天,都不帶喘口氣的,一波接着一波攻擊,都不累麼?”
“你他奶奶的還有工夫說這個?快點,往下推石頭,等到這些人接近了火炮能夠得着的地方,咱們都他孃的玩完。”
轟隆隆,一塊塊滾石,被二道防線的守軍推了下來。
陸凌早有準備,讓三個盾牌手保護一個手炮手,看見滾石就三個護着一個,等抵擋過滾石,接着前進。
一點點的,手炮手到達了有效射程的範圍裡。
轟轟轟……
這回,手炮手得到的命令是,把手裡的兩個彈藥基數打光一個。
金貴的彈藥,不要錢一樣沒命的往上打,威力巨大的彈藥爆炸,就好像是颶風一樣,掀起了無數的碎石泥沙,二道防線的一個個臨時修建的工事,成雙成對飛上了天空,還伴隨着血肉橫飛。
不一會兒,二道防線的守軍就堅持不住了。
逃兵!
開始出現了沒有接到撤退命令就往山上跑的逃兵。
二道防線的指揮官大罵,親手殺了幾個逃兵,但是恐怖的手炮,卻是讓逃兵越來越多。
眼見迴天無力,二道防線的副將也跟着往山上跑。
手炮手忠實執行了秦寧的命令,一直把一個彈藥基數打完才停下,等到打完了一看,打擊的缺口深深凹下去一塊,泥土都被掀上了天,露出了堅硬的岩石。
陸凌忽的跳起來,戰刀高高舉起:“弟兄們,跟我往上衝,記住,別管左右,更別管身後,我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峰頂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