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扯閒淡一樣的談判

秦寧知道,在靈圖城方面的談判隊伍中,雖然是自己的職位最高,但是最有發言權的,能夠讓二皇子痛下決心的人物,卻是蒙方。

所以,秦寧把所有的談判權力,全部交給了蒙方,這其實也不是下交權力,而是一種真實狀態的真實體現。

這就出現了有意思的一幕,蒙方作爲副手,卻是談判的主將,秦寧作爲正職,卻是談判的副手。

不過,這些都沒有影響到大局。

談判,有時候就是扯皮,扯閒淡。

最先扯的鹹淡就是魂運城的歸屬問題。

其實,蒙方心知肚明,這個是無論如何也爭取不到的。但是爲了後面的談判增加砝碼,蒙方還是在歸屬問題上跟西戎戰扯開了。

西戎戰表示,魂運城本就是夜蘭王的地盤,打下來後,無論如何也得重新歸屬夜蘭王,這是原則問題,根本就不用商量。

而蒙方則表示,既然夜蘭王已經失去了魂運城,那這個城池就跟夜蘭王沒有任何的關聯了。所以,應該算作無主之物,應該被算作是雙方共有的戰利品而重新分配。

沒有想到,就這樣一個毫無懸念的問題,雙方脣槍舌劍,爭論了足足一天。

秦寧覺得好笑,但也不得不佩服,蒙方在談判這方面,是有着極高的天分的。換成是自己,估計堅持半天也就罷了。

雙方一天下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幾乎是不歡而散。

夜蘭王從西戎戰那裡得到這個消息,也是眉頭緊鎖,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可西戎戰卻不這樣認爲。西戎戰反而因爲今天的扯皮,敏感發覺到了合作的極大可能性。對方的要價,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別的地方。

這個道理很簡單,對方要是沒有誠意。是不會糾結一個毫無懸念的問題沒完沒了。也就是說,對方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要在其他的地方找回來。如此一來,對方合作的誠意反而是極大的上升了。

夜蘭王同意西戎戰的分析,叮囑一下西戎戰不要生氣,可以慢慢談,就把一切事宜全部交給西戎戰處理。除非是原則性的東西,西戎戰可以全權處理。

談判的第二天。蒙方的口氣鬆動了,表示可以代表二皇子大度的接受夜蘭王佔據魂運城的提議。

但這樣一來,雙方因爲獲得利益的極不對等,再出兵的人力上,還有物資供應上,夜蘭王方面應該大出血。

所以,作戰部隊,應該是夜蘭王方面出,所消耗的物資,也應該是夜蘭王方面出。因爲回報和付出應該是成正比例的。

西戎戰難得的有些生氣了,按照蒙方的說法,二皇子什麼都不出。就能夠獲得巨大的利益,那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蒙方對此做出瞭解釋,首先,二皇子不是不出人,而是要把所有的情況都算計在內。在直線距離上,靈圖城距離魂運城是最近的。所以,在夜蘭王出動的雷陽城方面軍隊,勢必會經過靈圖城的領地。

而在此期間,靈圖城要爲此做出接應。要動用大量的人力,怎麼能說是不出力呢?

蒙方和西戎戰爭得面紅耳赤。一連兩天都是像小商小販討價還價一番之後,才達成了協議。

雙方聯軍。總數不少於十六萬,其中夜蘭王方面軍,九萬,靈圖城方面軍,七萬。

這是正規的作戰部隊。

而在後勤供應方面,採取各自保證的方式。但靈圖城方面,作戰部隊少了,後勤軍隊就要相應提高。畢竟,夜蘭王方面部隊要是再出動數量龐大的後勤部隊,可就虧大了。

在靈圖城控制範圍內,靈圖城方面也給與充分的人力支援。派嚮導,出人力運送供應物資。

雙方先各自出兵,等到了絕望之河,再合攏到一起,商討共同攻打魂運城的問題。

長達三天的兵力物資供應問題總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在協調指揮上,雙方又進行了激烈的爭論。

毫無疑問,西戎戰是雷陽城方面軍的最高統帥,而靈圖城方面軍,則是二皇子掛着名義上的統帥,由秦寧軍師具體負責軍事事宜。

在聯軍總統帥的人選上,西戎戰堅持是雷陽城方面軍的人,也就是自己。理由很充分,那就是雷陽城方面軍人數多,理應是雷陽城方面軍主導。

而蒙方堅持,統帥是地位的象徵,既然二皇子親臨第一線,那統帥自然是由二皇子來擔任。

秦寧可是真心佩服這兩位談判的人了,就這樣的一個問題,雙方引經援典,不帶任何重樣的說辭,糾纏了整整一天,誰也不讓步。

最後,秦寧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實在划不來,便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總統帥,掛個虛銜,沒有任何的決策的權力。而真正負責整個聯軍的行動計劃的,是分屬不同勢力的副統帥。

制定作戰計劃,必須由所有的副統帥參加,形成一致的決議才能夠實施。

如此一來,有關總統帥的職位問題迎刃而解,西戎戰是不會爭取這個有名無實的職位的。而這個虛位,就由二皇子來擔任。

解決了這個問題,就進入到了最激烈的談判環節,利益分配問題。

魂運城已經是被定格爲夜蘭王方面的戰利品了,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但是,在二皇子因此而得到的補償上,雙方進行了激烈的交鋒。

蒙方獅子大開口,提出除了補償二皇子這回和上回的戰損之外,另外要以魂運城今後五十年的稅收作爲補償。

西戎戰臉紅脖子粗,當場反駁說蒙方這是沒有誠意的要價。五十年的稅收,那簡直就是沒有底線的搶劫。也就是說,夜蘭王佔據魂運城後,白白把五十年的魂運城收益讓給二皇子。這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答應的。

蒙方在五十年的稅收上,羅列了種種的可能。表示只有這樣,纔可能彌補二皇子因此而付出的代價。

在這一環節,就又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接着。在討論稅收歸屬第二天的時間裡,蒙方一點點下調。把二皇子的稅收收益降到了三十年,但西戎戰表示,這樣的結果還是沒辦法接受。

秦寧是有着自己的判斷的,二皇子給的底線是十五年,雙方應該在這個區間之上的兩三年實線裡,達成協議的。

可是,即便是有指導底線,雙方還是進行着扯皮一樣的談判。

稅收談判的第三天。蒙方把期限降到了二十年。西戎戰做出十分誠懇的樣子,希望蒙方再降降,否則沒法跟夜蘭王交代。

秦寧知道,談判接近尾聲了,雙方已經把各自的利益提升到了極限,在不斷的試探談判下,雙方都調整了自己的底線,估計很快就出結果了。

到了第四天,終於,雙方在十七年的稅收歸屬二皇子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整個談判也完美謝幕。

接近十天的談判。蒙方眼窩都陷下去了,西戎戰這位傑出的將領,也整整瘦了一圈。可以想象。談判對於雙方都是一個超強的消耗。

雙方簽署了聯合協議,達成了共同出兵的意向。

蒙方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但西戎戰卻是還得接着談,因爲在具體出兵的協調上,西戎戰還得給出具體意見。

靈圖城方面換人了,換成了秦寧,可夜蘭王這面,還是西戎戰。

但出兵的具體計劃,則是沒有利益談判那麼艱苦。秦寧和西戎戰都是這方面的統軍高手。在許多問題上,會有驚人的一致。即便是有所分歧。雙方簡明說一下理由,很快就能夠進行妥協。

只有半天時間。秦寧就和西戎戰制定好了協同出兵的相關事宜。

帶着這樣的成果,秦寧和蒙方回到了靈圖城。

對於談判的結果,二皇子是比較滿意的。聽了秦寧有關協同行軍的報告,二皇子馬上任命秦寧爲靈圖城方面軍的總指揮,具體落實達成的聯軍協議。

靈圖城馬上又熱鬧起來,照例是分配守軍,點齊出徵人手,後勤方面供應,等等等等一系列幾乎是老生常談的事情。

忙活了十幾天,在接到雷陽城方面的消息後,由二皇子親自掛帥,軍師秦寧總指揮的靈圖城方面軍浩浩蕩蕩出發了。

打前陣的,是秦寧親點的陸凌,陸凌率領五千人在前面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因爲有了上次的行進,這一回行軍,實際上應該算是故地重遊。陸凌並沒有碰上什麼困難,一路高歌猛進,穿過九曲溝盤龍嶺,渡過鷹愁渡,一直到了絕望之河河邊才紮下營寨。

二皇子和秦寧率領的六萬五千大部隊,也在五天後跟陸凌前鋒營會和,七萬大軍在絕望之河河邊,等候西戎戰的到來。

等了六天,西戎戰率領的雷陽城方面軍,也如期到了絕望之河河邊,跟二皇子合兵到一處。

在這期間,秦寧用通訊器跟穆雄天取得了秘密的聯繫。秦寧告知穆雄天,這回鼓動二皇子和夜蘭王過來攻打魂運城,志在消耗這兩個七星鐵壁的巨頭有生力量,穆雄天一定要做好相關的配合。

要想重創這兩方面勢力,不能心急。

要採取鈍刀子割肉的辦法,徐徐消除,否則,一上來就遭受到大的損失,很可能這兩家就會退縮。就達不到消耗這兩家,同時有敲山震虎,讓別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的作用了。

因此,秦寧指示穆雄天,要在靈圖城雷陽城聯軍先期的進攻中不要重創,而是給點甜頭。這樣,聯軍就會欲罷不能,最終難逃被重創的命運。

穆雄天仔細記下了秦寧的各個安排,表示一定會按照秦寧的安排來進行作戰。

可讓秦寧沒有想到的是,二皇子和西戎戰合兵到一起,竟然遲遲沒有動兵的意思。

相反的,兩人每每在一起談論的不是軍情,倒是一些各地的風土人情,這兩位一點也不像是過來打仗的,倒像是過來旅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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