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戰士所有的怒火,徹底的爆發出來,殺紅了眼之後,根本就不顧及什麼陣列排列了。眼看着衝鋒的陣型散亂,穆雄天最先清醒過來,這樣打下去可是不行!
“保持隊形!特麼的,前面的二愣子,你特麼的給老子放慢點,後面的,給我加快速度,還有,手炮中隊呢?快,給老子壓上去!”
穆雄天的大嗓門再次起到了奇效,前面衝鋒的突前位置的戰士,馬上有節奏的減緩了攻擊的速度,而後面的秦軍戰士,馬上跟了上去,形成集體衝鋒的效果。
手炮中隊更是玩命往上搶,因爲敵人大部隊就在眼前,自己的袍澤兄弟雖然眼下佔了上風,但對面可是有敵人的大部隊,一旦敵人穩住陣腳,有可能戰場的形式馬上就會逆轉。
在戰場上的搏殺,任何理論上的東西全部沒用了。這裡只有鐵的法則,幹掉敵人,自己就能夠生存下去,就能勝利。而被敵人幹掉了,那就是死,就是失敗。
這個時候,是最考驗指揮員素質的時候,能把敵人打退,那是勇敢,而面對戰場形勢的變化做出相應的調整,則是智謀。
同時,這也是考驗軍隊素養的最佳時機。無論是人,還是成羣的妖獸,在發生混戰的時候,能不能把自己的領袖審時度≡勢的指揮展現出來,從而實現集團作戰的最大優勢,就是個體的對於集體認識的素質體現。
西戎破經歷了短暫的慌張之後,經過觀察,秦軍衝過來的人數並不多。這可是一個能夠利用的弱點啊。他馬上收攏了一萬多的士兵,在秦軍衝鋒的最佳路線上擺起了防禦陣型。
“都給老子站好了。大家不要怕,秦軍衝出來的還不到一萬人。咱們可是有這麼多的人,只要頂住,秦軍這些人是不夠咱們收拾的。記住,不要盲動,等着敵軍衝過來往咱們的槍尖上撞。”
一個副將說道:“大帥,可往回敗逃的也有咱們的人啊,這根秦軍混到了一起,我們自己人就能把自己人衝散啊。”
西戎破咬牙說道:“把執法隊派上去清場,只要往咱們這些人陣線上衝的。就全部砍了。一羣沒用的東西,留之何用?”
在西戎破匆忙列好防禦陣型的時候,穆雄天一邊戰鬥,眼睛還隨時關注戰場上的變化,發現了對方的意圖。
“地面攻擊部隊,向兩翼展開,手炮隊,快,趕緊進入到地面攻擊部隊的後面。只要前面的兄弟撤開,馬上用手炮開路!”
秦軍平日裡訓練有素的素養,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這都是平日裡訓練的科目,一聽到穆雄天的命令。稍稍掃了一眼,就知道兄弟部隊要從哪個方向過來,趕緊斜着向兩翼運動。把正面的攻擊位置讓給了後面跟進的部隊。
沒有什麼地方能比戰場更能體現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勝利這個真理了。
手炮隊的隊長全然沒有了平素裡兄弟般的表情。更像是一個凶神惡煞,像驅羊一般。嘴裡帶着零碎怒罵。慈不掌兵,再次得到體現,在生與死的邊緣中,火爆脾氣比任何的說教都更有效果。
“特麼的,給老子快點!馬上列好陣型!裝填準備,給老子打!”
在有着濃郁軍隊特色的叫罵命令中,沒人會對命令提出質疑,更沒人想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這就是戰爭帶來的一種畸形的軍事文化。
手炮隊戰士,行進間飛快站好了隊形,訓練有素地操作手炮,幾乎與隊長的命令同步,在隊長喊出打的時候,一枚枚手炮炮彈呼嘯着發射了出去。
轟轟轟……
手炮炮彈在逃竄的敵人中發生了猛烈的爆炸,一個個處在爆炸中心的敵人,瞬間化成了灰,而在着彈點周圍的敵人,則是被巨大的衝擊波給掀上了天。
最悲慘的就是被手炮炮彈燃燒效果沾上的敵人,他們一個個渾身佈滿了火焰,這火焰還無法用打滾等方法熄滅,只能一個個發出令人渾身發麻的慘叫聲悲慘死去。
手炮炮彈的眩光效果,則是把整個夜空全部照亮了。
“兩翼攻擊部隊,給老子壓住速度!別特麼的就知道往前衝。暴雨梨花彈大隊,你們特麼的眼瘸啊?壓上,壓上!從手炮隊的兩翼穿過去,保護手炮隊的安全!注意整體隊形!”
趁着手炮射擊的間隙,穆雄天再次發出了咆哮一般的命令。整個隊伍也在穆雄天的指揮下漸漸恢復到正常的陣列攻擊陣型。
戰場上,因爲這一停滯,稍稍出現了短暫的詭異般的寧靜,廝殺聲暫時不見了,零星的慘叫神也逐漸減弱,只有凌亂的腳步聲和一堆零碎滿嘴的叫罵命令聲。
秦軍的戰術素養,在秦寧的嚴格調教下,非常之高。秦軍可不會像夜蘭王的軍隊那樣,進攻有起色就驕狂到不知道姓什麼,就輕敵冒進。
所有的攻擊必須是在井然有序的情況下整體推進,充分發揮出集團作戰的整體能力。
在作戰中,一定要把訓練中的成果暈用到實戰中來,只有這樣,才能夠體現出一支軍隊的素質。平常多流汗,戰場少流血這可不是白說的。
秦軍調整好了陣型,穆雄天一聲令下:“前進!”
西戎破有點躊躇了,本來是想利用自己潰兵引導秦軍撞上自己的防禦陣型,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貪功冒進,而是在戰鬥中很冷靜的調整好陣型,以正常的攻擊序列向自己發起衝擊。
一時間,撤退的這個想法在西戎破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旁邊的副將看出了西戎破的心裡,更知道戰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等到跟秦軍接觸上,想要撤退也來不及了。
“大帥,敵方正盛,依卑職所見,還是撤退爲好。”
這個意見,深深打動了西戎破,作爲一個理智的統帥,絕對不會因爲憤怒去決定打還是不打,而是要根據實際的情況。
“撤退,你去通知預備隊,做好接應的工作,在靈圖城外八十里的位置紮下營寨。”
秦軍眼看着就要進入到有效的攻擊位置了,沒想到,對方毫無徵兆的就偃旗息鼓,轉身走了。
是追擊還是停止,這個決定得看穆雄天的。
穆雄天放眼望去,敵人撤退地井然有序,而且遠處一支軍容齊整的部隊正在朝着敵人撤退的部隊靠攏,他知道,再追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撤退!”穆雄天同樣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秦軍回到靈圖城中,清點戰場之後發現,秦軍戰士倒是沒有多大的傷亡,可是靈圖城西城牆基本上廢了,而且西城區的二道防線也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從人的傷亡層面上看,秦軍是取得了勝利,可防禦工事被打成這樣,也很難說自己就是勝利者。
秦寧和丘文和親自出來迎接穆雄天,穆雄天單膝跪倒在地:“陛下,臣有負陛下重託,此一戰戰損頗大,請陛下責罰。”
秦寧把穆雄天扶起來說道:“我大體瞭解了一下,這一戰也只能算是敵我雙方各有勝負,算不得什麼。雖然城防損失慘重,但你最大限度保證了戰士的生命安全,這一點也是功不可沒的。”
穆雄天趕緊躬身道:“臣惶恐,一些事情還要陛下操心,真是惶恐至極啊。”
“哈哈!”秦寧被逗笑了,“沒想到,你穆雄天也能說出這樣文縐縐的話啊。別告訴我這是你自己看書學習的。”
穆雄天不好意思說道:“還不是軍師教導有方麼?”
在秦軍的舊部裡,許多人還是稱呼丘文和爲軍師,而不是叫他的官名。
“嗯,能聽得進軍師的話就說明你還沒有驕奢狂妄,還保持了老秦軍的光榮傳統。可是,你在這次戰鬥中的失誤,也是不可原諒的,你知道麼?”秦寧對穆雄天這樣的舊部還是很有感情的,正是因爲這樣,秦寧纔要時不時敲打老部下。
穆雄天誠懇說道:“陛下所言極是。城外炮聲一響,臣就應該馬上做出反應,但因爲自己的原因,貽誤戰機,致使敵人成建制的大軍逼近到城下,導致了城防被毀的嚴重後果,請陛下責罰。”
“咳,責罰就不必要了。穆將軍,看着毀掉的城牆,我真恨不得把你的頭砍下來。老秦軍反應快,應對能力強,善於夜戰近戰的老傳統怎麼都丟了?我知道,你是因爲我的原因纔會猶豫,纔會貽誤戰機,可這對於一個身經百戰的統帥來說,錯誤難道不是太低級了麼?”
一席話把穆雄天說得面紅耳赤,敵方雖然有車載重炮這個意外的軍械,但只要應對得當,提前出動小股部隊騷擾襲擊偵查,就應該能夠發現。
只要發現了對方的超強點,就一定會有相應的辦法。
重炮雖然厲害,但畢竟要擺放好才能發揮威力,只要趁着重炮還沒有到達合適的位置纏上去,這些車載重炮根本就發揮不出來應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