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屬趙王封地,治下相較於大齊任何一個大城市都差得遠。
說來也奇怪,無論是忠毓王還是趙王,還是北方那格調很高封號中帶有國號的齊王都有封地,可鄭王爲什麼沒有?
這讓元初寒覺得很費解,鄭王沒有封地,沒有自己的軍隊,可是他卻成了帝都中所有人都緊盯的人。他手裡的東西,應該比這些封地更吸引人。
到底是什麼,元初寒猜不出,這個世界,不是她所能猜透的。
因着與豐離鬧彆扭,這兩天在路上元初寒也沒和他說話。他也沒與自己說話,而且看起來,他好像心情還挺好的。
如此,元初寒就更生氣了,欺負了她,他還那麼開心。
由此可見他到底是什麼人,滿肚子壞水兒。
青州比不上帝都繁華,更比不上郴州熱鬧,甚至街上都沒有多少人。
沿街的店鋪開業的少許,更多的是關門大吉,這種情境,可想這趙王治下有多蕭條。
窗子開着,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元初寒暗暗搖頭,在趙王封地存活的百姓真是倒黴啊!
隊伍轉到了主街,前方出現了官兵。官兵在道路兩邊開路,大張旗鼓,明顯是迎接攝政王駕到。
元初寒不禁想笑,就算他們不開道,隊伍也絕對暢通無阻,因爲街上根本沒幾個人。
再微微探頭,遠遠地,官兵開路的盡頭,一羣人進入了視線。
這羣人在一座府邸的大門前,個個穿着講究,並且,女人非常之多。
花花綠綠的,而且陽光燦爛,還十分晃眼,是那羣女人頭上的釵子太多,反射陽光太過耀眼。
瞧這陣仗,元初寒收回了腦袋,而且順手將窗戶關上。
扭頭,不經意的看一眼豐離,沒想到他正在看她。
四目相對,元初寒幾分不自在。這兩天一直沒和他說話,這麼一對視,感覺很奇怪。
豐離沒任何表情,似乎元初寒的那些不自在尷尬感覺奇怪什麼的,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一會兒跟在後面。”交代,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元初寒收回視線,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她如此迴應,可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豐離多看了她幾秒,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隊伍緩緩的停下,那站在府邸門前的人羣中,一個年過五旬身材微胖的男人走了過來。穿着講究,單單那腰間的玉帶估計就值很多錢。
“恭迎王爺大駕。”趙王一副終於盼來豐離的樣子,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成了平行狀。
下一刻,馬車的簾子被挑開,豐離走了出來。
隨着豐離出現,四周的官兵,府門前的女眷,丫鬟小廝,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恭迎王爺。”
豐離面色不變,步伐從容的自車上走下來,走向迎過來的趙王。
“王爺,您可來了,就等您來給做主呢。”趙王年歲大,可還是一副諂媚的模樣。微微彎腰的跟在豐離身邊,嘴裡說着只有他們懂得的話。
豐離沒任何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要他閉嘴。
趙王立即閉嘴,笑呵呵的揚手請豐離進府。
馬車裡,元初寒慢很多的走出來,然後和護衛會和一處,跟隨着往府裡走。
雖走在衆護衛中間,可還是能看得到四周。
往那趙王的家眷當中瞧,她們還跪在地上呢。
一大半兒的都是趙王的妻妾,還有不少的孩子,人很多。
文術跟在元初寒身邊,主僕倆被安排在中間,乍一看好像重點保護的對象一般。在外看,根本看不清他們倆。
進入這府邸,元初寒霎時覺得這裡的建築和帝都郴州的都不一樣。
牆很高,那高度和皇宮差不多。兩扇大門,厚重結實的不得了,大門一關,估計誰也跑不出去。
府裡的丫鬟小廝跪在院子裡,這個時候完全看得出階級分明來。
也側面的認證了豐離的地位,跟着豐離,無論是護衛還是她元初寒和文術,誰都不用彎下膝蓋。狐假虎威,說的便是如此。
趙王與豐離穿過裝修的豪華的府邸,最後走進了書房。
這書房,看起來比豐離的還要好,漂亮的不得了。
外觀豪華,四周假山花池打造的精緻,乍一看,仙境來着。
趙王身邊的護衛在書房的另一側,豐離的護衛則在另一側,陣營分明。
書房的門窗是關上的,不知豐離和趙王在談什麼機密的事情,反正一點聲音也沒有。
元初寒和文術在幾米之外的花池邊緣坐着,說來說去,他們倆纔是閒人。
暗暗嘆口氣,曬着陽光,元初寒諸多感嘆。她根本就不用跟着,可是,被豐離強迫威逼利誘的帶到了這裡。一路上惹了氣不說,現在又成了閒人。
伸手,將花池裡一朵開的正豔的白菊扯下來,幾近摧殘般的扯下花瓣兒。
文術不敢說話,上次因爲瞎說話被元初寒紮了一針,疼的他不得了。現在,無論元初寒做什麼,他都不會說了。
只是盼望自己這條小命頑強點兒,不要輕易的就折了。
太陽都開始朝西斜了,那邊書房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元初寒蹂躪了幾朵花了,百無聊賴,最後扯着白菊的花瓣往嘴裡塞。
文術坐在一邊默不作聲,雖然是好奇書房裡到底在談什麼機密,可是他可不敢打聽。
在將近三個時辰後,太陽也朝西墜下去時,那緊閉的書房大門終於打開了。
豐離一步當先的走出來,步伐沒做任何停留,走下臺階。
身後護衛跟隨,訓練有素。
趙王后一步出來,幾個小跑追上去,一邊滿臉笑的說道:“王爺,晚宴已經備好了,今日爲王爺接風,還望王爺賞臉。”
豐離看也未看趙王,淡淡道:“做準備吧,到時事情有差錯,本王不會管你。”
趙王腳步一頓,隨後又立即跟上去,“是是,有王爺給做主,我放一百二十個心,也絕對不敢有差錯。”
本是疾步的跟着豐離的,趙王的腳步也很快。卻不想豐離忽然的停下,趙王沒準備的多衝出去了兩步,之後意識到豐離是停下了,他又快步的退回來。小人嘴臉,便是他穿着再華麗,也擋不住他骨子裡的猥瑣。
豐離停下,雙手負後,扭頭看向幾十米外的花池。
只見元初寒和文術都坐在那裡,而且正詫異的看着他,似乎以爲他就此走了,把他們倆扔下了。
幾不可微的蹙起眉峰,豐離盯着元初寒,她嘴裡也不知在吃着什麼,一動一動的,像個兔子。
“過來。”冷聲,豐離的語氣就是在訓斥她。
元初寒愣了愣,吐掉嘴裡的花瓣,然後起身朝着豐離走過來。
文術在後趕緊跟上,他剛剛以爲豐離不要他們了呢!
走過來,在豐離那略有不耐煩的視線中,元初寒吐掉最後一根花瓣。
“這位姑娘是、、、”趙王在一旁問道,在他看來,或許這個女人是豐離重視的人。走這麼遠都帶着,莫不是個妾室什麼的。
元初寒扭頭看向趙王,驀地眉眼彎彎笑起來,“我是王爺大人的私人大夫,趙王光彩照人,看來身體相當不錯。”
趙王立即點頭笑着附和,一邊瞄着豐離的臉色。
豐離盯着她,驀地擡手罩住她笑得燦爛的臉,然後拖着她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