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端買了藥回來,上車也顧不上什麼打開藥盒就遞給了佟少勳,
“再吃粒退燒藥吧。”
車裡有礦泉水,佟少勳接了過來將退燒藥吃了下去,初雲端這才覺得自己一顆懸着的心鬆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一顆心卻又提了起來。
因爲吃了感冒藥還有退燒藥,藥物成分中有容易讓人困頓的成分在裡面,他要是開着開着車困了......
於是轉而看向他說着攖,
“吃了藥人會容易犯困,我們聊天吧。”
佟少勳已經重新發動起車子行駛了,去寺廟還有一段路程,可能因爲趕着去上香的人太多,所以路上有些堵償。
聽她這樣說不由得笑了一下,
“聊什麼呢?”
“聊不會讓你發睏的話題吧。”
初雲端認真地說着,佟少勳痛快應了下來,
“好。”
初雲端還沒想好要聊個什麼話題呢,他幾句主動拋了話題過來,
“你愛我嗎?”
初雲端,“......”
這個話題,是不是也太熱烈了一些?
她沒有辦法回答,她不停攪着自己挎包帶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緒,佟少勳眼睛的餘光看到了,轉而又說了一句,
“這個話題是最給我提神的。”
初雲端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於是跟他繞着圈,
“那萬一我給你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呢?”
佟少勳緩緩地說着,
“那我就開着車睡過去,我們一起死在這個大年初一。”
佟少勳也是魔怔了,那一瞬間他心裡確實是這個念頭的,絕望到了深處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她要是真的說她不愛他,他想不如就這樣跟她死在一起算了。
而就在佟少勳這句話落下之後,初雲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了起來。
因爲父母的緣故,她對交通事故這件事有沉重的陰影,有時候車子開得太快了她都會害怕的渾身發抖,更別提他現在在開着車還說着死這個字眼。
她覺得胸口窒息,疼痛,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佟少勳看到她的反應,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此時正好車子因爲路堵而停了下來,他趕緊拿了礦泉水遞給她,眼底是沉重的歉意,
“抱歉......”
初雲端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只接過了他遞來的水大口喝了一半下去,這才覺得心裡順暢了幾分。
於是關於她是不是愛佟少勳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
佟少勳有些懊惱,他這是怎麼了,忽然要問她愛不愛他。
愛不愛他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非得逼她說出來做什麼。
其實他也是知道,是因爲自己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情緒不佳,所以纔會這樣有些魔怔的執意讓她給一個答案。
兩人重新上路,這下卻是誰也沒有了說話的心情。
大年初一,到廟裡上香的人簡直是人山人海,初雲端完全不知道佟少勳忽然要來湊什麼熱鬧,要知道去年他都沒來的,她也不知道他之前有上香的習慣。
就那樣被他緊緊牽着手穿過人山人海,好不容易上完了香,佟少勳又說要去求什麼籤,初雲端着急趕緊回去帶他去醫院,他握着她的手心裡滾燙一片,於是對求籤的事表示反對,
“求什麼籤啊,趕緊回去吧,這麼多人看着頭都大了。”
佟少勳堅持着,
“我已經提前找人跟這裡的主持約好了,求籤的話直接去找他就行,不需要排隊。”
初雲端最終只能被他帶着又去找那主持求籤,初雲端向來不信這些,所以堅持不進去,
“你去求吧,我在外面等你。”
佟少勳問着她,
“你不求一根?”
“不要!”
求這些東西幹什麼,若是求的上上籤還好,求的下下籤的話豈不是好好的心情被毀掉了?
佟少勳其實是希望她也能求一根的,求一根姻緣籤,跟他一樣,不過既然她不願他也只能作罷,他自己求吧,反正來去不過都是求的他們之間的姻緣。
佟少勳進去求籤的時候,初雲端就在外面的院子裡等着他。
這裡是寺廟的後院,與前院進香絡繹不絕的人羣和喧囂相比,這裡香火繚繞,無比寂靜。
靜到彷彿能讓人聽到自己心裡的聲音,初雲端靜靜站在那裡,緩緩閉上了眼。
她能猜到佟少勳想求什麼,他已經事業有成所以肯定不會是求這些,唯一要求的,就只有感情上的事了。
初雲端心裡一時間有些慌,她也不知道她是希望他求一個好結果還是求一個壞結果了。
似乎好與壞,結果都是她不能承受的。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佟少勳開門走了出來,初雲端連忙擡眼看向他,他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所以她也不知道結果是好還是壞。
“現在可以走了嗎?”
初雲端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趕緊的,去醫院。”
佟少勳也沒說什麼,任由他挽着兩人從後門出了寺廟朝停車場走去。
佟少勳一直沉默着,回去的路上也沉默着。
初雲端看他走的路線不對,於是提醒着他,
“哎哎,我們不是要去醫院的嗎?怎麼回家了?”
不是說好了去醫院看病的嗎,怎麼他一直開回家了?
佟少勳依舊是不說話,驅車載着她一路回了住處,停好車之後更是徑自進了屋子,初雲端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後,
“佟叔叔,你現在發燒這樣嚴重,必須要去醫院的——”
退燒藥似乎在他身上沒起什麼作用啊,她的話剛說完,走在前面的他就砰的一聲將臥室門給甩上了,差點撞到初雲端挺翹的小鼻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鬱悶地說着,
“幹什麼啊這是?”
莫名其妙又發脾氣!
---題外話---從不愛到愛的傷筋動骨,這就是......初雲端的心路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