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狠狠懲罰她(4)
雲熙跌坐在病牀上,淚順着臉頰,一直地滑下。
爲什麼有些愛,要這麼的累,這麼的傷。
她沉痛地扯開脣,目光緩慢移到夏熙染臉上,說道:
“我只是愛奕琛,很愛很愛,我本也是個健康的人,可是愛他,可以推開他,換來的是我殘廢了。
因爲愛他,不想他忘記我,想讓他等着我,所以我懇求醫生對外宣稱我死了。
在巴黎一次一次痛苦的手術與康復,我的腳纔有好轉。
我回來,我武裝自己,我就是還想愛他。
在國外試過用種種的方法,讓自己不要想他,不要再愛他,放下他,可是沒有一次能做到。
每一次之後都會發現,這種愛已經深入骨髓,成爲生命力不可缺失的一種重要信仰了。
我也多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上天,卻是不眷顧於我啊。”
雲熙的一席話如同鋒利的針一樣刺中了夏熙染的心臟,戳中了她最不願知曉的真相。
這就是她之所以不安,宸奕琛回到雲熙身邊的緣故。
這就是她之所以害怕,會失去宸奕琛的原因!
正因爲自己付出的,沒有眼前這個女人多。
正因爲自己什麼都沒有爲那個男人做過,所以內心深處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比不過這裡的任何一個……
論家世,論偉大,論種種,她輸得一敗塗地——
在雲熙面前,她對宸奕琛的愛雖然是真摯的,但卻是卑微的。
簫苡晴不耐煩地皺皺眉,戳了戳夏熙染,不鹹不淡地說:
“雲熙,丫的你別打溫情牌了,我要是你,我就會驕傲一點地離開,不要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夏熙染倒是沒有簫苡晴那樣的憤怒,看到雲熙擡手抹淚,那盛滿痛意的眸子,讓她不敢直視。
簫苡晴又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會同情你這種人一絲半毫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誰都會扯,拜託,你他媽不要再噁心人了好嗎?”
“苡晴,你對我的成見似乎很深,我會和琛說清楚的,我不想離開海城,你們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給你們跪下了!”
她說着,就要翻身下牀,給她們下跪。
夏熙染真的不想看了,她心裡何嘗不是難過着。
這樣逼一個女人,一個行動不便的女人,猶如看到當年落魄的自己,無任何的招架之力。
上前兩步,走到病牀的那一邊,穩穩扣住她的肩膀——
“雲小姐,如果八年前是我站在他身邊,我一樣可以捨身救他——”夏熙染眸中帶着一絲淡然和自信,平緩地說:
“而且我不會讓自己受傷。你是救了他沒錯,可是你也賺夠了他的心痛和愧疚。就憑我可以爲他倍加珍惜自己,就憑我可以不讓自己出事,不讓他爲我擔心受累——我就已經勝過你百倍。”
雲熙緊咬住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冷冷地注目着面前這個女孩。
宸奕琛的新歡,她年紀這麼小。
懂什麼是人情冷暖,不懂就不要去說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