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寵妃走後,原本站在承福殿門口的李環走了進來,他邊瞅着孟妃窈窕的身影,邊迎了過來,“兄弟,兄弟,這就是後宮的寵妃啊,真真嚇死老子了!再折騰,還不得去了半條命!”
“你跟孟妃說了什麼,她被雲妃擠兌了,居然沒發脾氣,安安穩穩地走了?”李環打眼裡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哈哈,跟她講了個故事,逗得她高興唄!”雲容張開嘴大笑道,
“兄弟,認真問你呢!”李環纔不信,白了她一眼。
“呵呵,沒什麼,拿陛下壓了壓她!”雲容聲音低了些。
李環瞪圓了大眼,訝道:“行啊,雲兄弟,你有種!”李環說着粗大的手掌朝雲容的肩膀拍去!
“哎喲!”雲容一個沒注意,被他拍得七葷八素,“你下手怎麼怎麼重?”雲容惡狠狠道,
疼,真的很疼,肚子疼!渾身無力!雲容內心哭嚎。
李環不解地看着她,嘴角一抽,“我說雲容,你這娃子透着一股子妖氣,飛檐走壁功夫啥的不在話下,比兄弟我是厲害多了,怎麼長得細胳膊嫩肉的,一副娘們樣,撒泡尿還躲躲閃閃的,你到底是不是爺們?”李環不樂意了。
雲容被他戳中要害,登時惱羞成怒,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拉,把他整個手扣在了背後,“你再敢說我娘們試試!”雲容故意粗嗓子吼道。
“喲喲,疼,疼,我錯了,錯了,再也不說了!我承認,你爺們!比我爺們!”李環告饒。
雲容不再理會他,見把雲妃孟妃打發走了,沒事就一邊歇着去了。
當日夜晚,依舊有衛士在連夜忙活,雲容作爲管事的,自然也沒走,等到最後幾個衛士和太監忙完去歇息時,雲容才慢悠悠地踱步至承福殿後面。
承福殿後面有一個湖,名爲後湖,又因湖裡頭種滿了荷花,也叫蓮池。
夏夜的月光格外瑩亮,銀光如泄,傾於湖面,微風拂過,水波輕皺,月光灑在水裡,波光粼粼,倒讓人心裡越發寧和起來。
夜深,靜謐如畫,只是忽然,殿頂深處悠然飄出一陣簫聲,輕輕縷縷,隨風送入耳簾,讓人心平氣和。
雲容轉身,朝承福殿殿檐望去,琉璃瓦頂在月光的傾灑下,泛着柔柔的白光。
“屋頂有人?”雲容嘀咕着,“大晚上的,是何人在殿上吹簫呢!”雲容不覺有些懷疑,她提氣一躍,悄聲飛上殿頂,沿着重檐向簫聲的來處尋去。
待她越過一個殿脊,卻發現月光下,一身着月白輕衫的男子坐在福珠下,徐徐吹簫,
他周身似有一股靈氣圍繞,簫聲輕緩如煙,夾着些悠遠的思念和哀傷。
雲容趴在殿脊上,靜靜地欣賞他,是的,是欣賞,他像一幅畫,一副絕美的畫,
朗月當空,衣袂飄飄,人間謫仙,不外如是!
待那白衣男子一曲終了,雲容才起身走了過去,
“你是誰?怎的深更半夜在此吹簫?”雲容雙手環胸,歪着腦袋望着他,
熟料那白衣男子對於雲容的出現絲毫不驚訝,只是緩緩起身,微微偏頭,一道舒和的目光掃了過來。
雲容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真…真是俊逸如仙哪!
只見他明眸清澈,面龐如玉,說不出來的清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襲白衫,卓然而立,散發着如明月般的光芒。
確切地說,明月此時也因他失了光彩!
“皓月當空,自然是賞月而來!”男子溫和開口,微笑着看着雲容,目光淡淡,似這世間的一切在眼裡不過雲煙,不甚在意。
雲容撓了撓頭,長得這麼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會是誰呢?
“這裡是皇宮,又不是你家後院,你怎的隨隨便便就坐在承福殿的殿頂來賞月呢!你知不知道,這可是犯忌諱的!”雲容沒好氣道,
男子目光一頓,微微苦笑,雲容說的沒錯,可他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雲容見他有些踟躕,自當他被自己抓住了把柄,越發得意起來,“你可聽清楚了,我是皇宮的侍衛,護衛皇宮本是我的責任,你半夜在此喧囂,我可是要捉拿你的!”雲容信誓旦旦道,
男子噗嗤一聲,輕笑起來,這小侍衛倒還算盡職盡責。
“你是哪裡的侍衛,據我所知,承福殿並無侍衛看守,你怎的在這?”男子也不示弱,
雲容眉頭一皺,斜瞅着他,走了過去,道:“我是武庫的衛士,雲妃的壽宴將在此舉行,故而受命在此值守,你是誰呀!”
雲容見這男子遲遲不肯表明身份,不由猜想,看他這裝扮自然不是宮中的侍衛,這通身的氣派倒像個主子,皇帝陛下日理萬機自然沒這興頭半夜在這吹簫,宮裡有這等閒情逸致的…..
想着想着,雲容腦中一個人物呼之欲出,
不待男子回道,雲容俏着腦袋,問道:“難道….你是西楚的質子,三王爺江源?”雲容雖然是問他,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西楚王爺來大桓當質子,心裡自然不好受,剛剛聽他那簫聲,似有些悲切之聲,不是他還能是誰?
大桓皇帝陛下景恆在七年前擊潰漠北柔然,滅掉川蜀國和南越國。本是一統天下的大好局面,偏偏西楚早在大桓揮兵南下滅南越時,上表做大桓的附屬國。這讓景恆不好借道伐楚,滅了南越後,只得作罷。
後西楚更是姿態謙卑,年年上貢,前年甚至還送來了三王爺做質子,這讓景恆更是找不到出兵的藉口。
可三王爺江源被囚在這異國他鄉,日子自然是很不好過的。
雖然雲容很同情他,但卻不失了理智,當那男子面露驚愕時,雲容又教訓上了,“三王爺,我能理解你流落他國的苦楚,也明白你目前的處境,可你再怎麼不順心,也不能半夜偷偷跑來承福殿吹簫啊,要是讓我們皇帝陛下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哦!”雲容嘟囔着嘴,威脅道。
不料那男子對雲容的控告不置可否,反倒溫和問道:“你多大了?”
“多大了?”雲容愣了愣,全然沒明白他怎麼突然問這話,她也沒多想,而是縮了縮頭,嘟嘴道:“你看我像多大了?”身爲女子,自然介意人家問她的年齡,更何況她還是未出嫁的女子。
男子仔細打量了下雲容的身貌,見眼前這小衛士個子不高,甚至有些消瘦,只是那面龐卻是比一旁男子白皙些,最讓人難忘的是那對如鞘的劍眉,真是英氣逼人。
“十五歲吧!”他淡淡開口,
雲容先是咧開嘴笑了笑,然後很快小臉蛋又露出不開心的神情,“我已經二十了,馬上就要過二十歲生辰了!”說着,雲容目光忽然黯淡了不少,她靠着白衣男子坐了下來,
那白衣男子也隨她一道坐下,
“怎麼?不開心麼?”男子發現雲容的情緒似有些低落,
雲容沒有回他,目光怔怔望着瑩亮的月光,沉默了半晌,忽然喃喃說道:“其實….陛下不該在這承福殿給雲妃慶賀生辰的!”
男子目光一凝,面色稍有些難看,頓了頓,又露出了驚訝甚至難解的神情,方問道:“爲何?”
雲容搖搖頭,沒跟他解釋,因爲沒法說,也說不清楚。
他不該這麼寵雲妃,她不配!雲容眼中閃着淚光,低頭不語。
“你不喜歡雲妃麼?”靜默半晌之後,他開口問道,聲音帶着些嘆息和無奈。
雲容心下一緊,心生警惕,方纔意識到自己多言了,她怎能跟一個敵國質子說這些話呢!要是傳出去,可是殺頭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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