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中,白浪與莉莉尋了處安靜隔斷對坐,低聲溝通交流起來。
白浪迫不及待詢問起他最關心問題:“你說你也住在這家酒店,接受庇護。這個世界很危險嗎?”
妹子沒想到白浪會這麼問,考慮到對方是個異界來的文盲,於是思索起來:“讓我想想……危險大概來自以下幾方面。”
“首先,這個星球從百年前起,受到‘樂園’影響,超凡之力在迅速復甦、科技也在極速提升,大環境本就不安全。‘核大陸’在50年前,爆發了危及全球生態平衡的高烈度核戰爭,至今仍有1/3的核廢土被神靈封鎖,列爲禁地。”
“核大陸?”浪哥嘴角抽搐一下,突然感覺我們地球超和平噠!你們居然真的打核戰了?
“對!以前其實不叫這個名字的,但那羣瘋子玩得太大,如今整個大陸核輻射超標,還在源源不斷污染‘索摩戈’,因此被改爲‘核大陸’引以爲戒。”妹子迴應道。
“其次嘛,契約者與樂園存在已久,屬於半公開秘密。從百年前起,不斷有高階契約者將自身力量代入現世、組建勢力,成爲這個星球的人上人……契約者是不可能隱藏的,相反,許多人都渴望進入樂園。”
“樂園有一條規則,當普通人親手擊殺一個‘契約者’後,將獲得對方編號,進入樂園接受‘試煉考驗’。那些高階強者、有團隊庇護的、本身出自大家族、或者大勢力大背景,自然不用擔心這些。但你我們這樣的幸運兒,在低階時期會被一些獵人盯上,抓去送人頭。”
“除此之外,樂園中的仇恨矛盾,也會延伸到現實中。樂園雖然不提倡,但同樣不禁制仇殺……種種原因加在一起,你覺得一家‘口碑良好、足夠庇護自身安全、允許你猥瑣發育’的酒店,不值得入住嗎?老闆雖是條敗犬,但他的實力足以庇護咱們。”
聽完妹子的介紹,白浪不得不點頭承認。這個世界還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類似地鐵站內的衝突戰鬥,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就連核戰也自若等閒。
…
“老闆有多強?他也是契約者吧?”白浪再問。
“他呀,上次和我吹噓說他是高階契約者,衝擊‘領主’失敗後,花了大價錢完成退役,如今在本市開酒店,培養你這種新人。”
“領主什麼等級,幾階?”
“論階位的話,是四階。樂園三階到四階是一個鴻溝,具體什麼差距我也不太懂。你看到籠罩這座城市的‘防護罩’了嗎?”
白浪點頭。
“那就是領主的特徵之一。進入四階後,將完成某種蛻變破繭成蝶,在樂園中的地位大幅度提升,在現實世界也能主宰庇護一方。他們甚至可以殖民、侵蝕另一個‘任務世界’,成爲神靈,打通維度隧道,將自身的偉力投影到現實中。”
白浪立刻追問:“這個星球的神靈,都是這麼來的?”
“嗯,或許是吧,我不清楚,所以沒辦法亂吹。這涉及到‘維度侵蝕’,那是‘領主們’才能接觸的東西。但我終有一天,也能成神的!”莉莉對自己充滿盲目信心。
“你現在有多強?”白浪好奇起來。
“我即將進行升階考驗,成爲中階契約者。而你是低階的小魚乾。老闆曾是三階中的敗犬,他吹噓自己是樂園頭牌,直到膝蓋中了一箭後,年老色衰不得不贖身退役,……如今靠開店頤養天年。”
也不知她和老闆有什麼仇恨?損起對方毒舌max,聽的白浪眼皮狂跳。太毒了!
“樂園還可以退出?難道不是終身制。”這讓他想到生生死死都在輪迴的‘主神空間’。
“拜託,我們拼死拼活爲‘樂園’打工,如果連一個善終都落不下,豈不寒了人心,誰還賣力工作啊?空間之間,也是相互競爭的。”妹子對白浪的腦回路表示無法理解,“混到高階後,只要向樂園繳納十倍‘培養費’,就能贖身退役了。但享受過真正的力量,又有幾個會放棄呢?”
在莉莉解釋中,白浪這種低階契約者,只能將基礎屬性帶回現實中;中階開始,可以解鎖部分能力,在現實世界使用;而高階則進一步放開。直到完成‘領主’的衝擊,將進入另一個全新天地,成爲這個星球的‘主宰者’之一。
……
“你說的‘維度侵蝕’是什麼?”
白浪對這個世界的構造很感興趣,他在羅格營見到過‘天使院、聖修會’,這兩家都是主世界的‘信仰教派’,並且都擁有神靈存在。
自己所處城市的上空,同樣也居住着一位神靈,莉莉說對方殖民了‘任務世界’。想到這背後的含義,白浪莫名的興奮起來。他對這種事情,有着強烈的探究興趣。
就像妹子自信能夠成神一樣,白浪光是聽說,就生出強烈的渴望。像大蛇丸嚮往科學般的渴望,不需要理由!
莉莉苦思冥想,用自己的話語總結道:“‘維度入侵’是一種現象,我們所在的星球就是一個‘範例’。你是地球人,就不好奇爲何兩顆不同的星球,文字卻如此相似?語言完全一樣,甚至連‘成語’都是共同的嗎?”
“爲什麼?”
這一直是困擾白浪的問題。他確定‘索摩戈’絕對不是平行宇宙的地球,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異星。
“這就是‘維度侵蝕’!”少女開啓科普模式:“有學者將母星的歷史,分成‘舊時代、侵蝕期、畸變期,和新時代’四個階段,我們所處的就是‘新時代’。舊時代與侵蝕期的分界線,大約在170年前,那也是‘樂園’第一次出現的時間。”
“樂園歷史這麼悠久?”
妹子點點頭:“樂園最初並不屬於這個星球,百年來,它與主星相互融合,不斷改造、提升索摩戈的等級。主星如今的文明,是畸形、混亂、拔苗助長的。”
“學者們已經確認,在‘維度侵蝕’之前,索摩戈是一顆擁有獨特生態系統的星球,與地球毫無關聯,至於是否有人類存在?至今仍有兩種假說:一種說法是主星的人類憑空出現,另一種說法是本來就存在與‘地球人類’相似乃至相同的原住民。”
“當‘樂園’第一次出現在母星時,同樣帶來了‘維度侵蝕現象’。樂園將屬於地球文明的‘阿賴耶識’,注入索摩戈星球內部,重塑了星魂。地球的‘阿賴耶’如同病毒,感染了這索摩戈的‘蓋亞意識’,導致地球文明流入這個星球的‘人類胚胎’當中。”
“也就是170年前後,這個星球大量新生兒,如同被域外天魔奪舍附體一般,多出了模糊不全的‘地球記憶’。地球文明以一種拔苗助長的姿態,在索摩戈粗暴的借殼重生。整個‘入侵’持續了50-80年,與地球‘天朝’相似的文明,迅速在‘昆墟洲’的土地上重組成熟,其他大陸,同樣現了似是而非的‘文明侵蝕’。”
白浪聽得目瞪狗呆:“所以我們的語言相通,文字差異也不大。”
“區區一百多年,變化自然不大了。這將近80年的‘維度侵蝕’,不僅僅是‘星球文明級別’的奪舍重生,就連170往前的舊時代歷史,也在不斷被侵蝕改變着。你能想象嗎?直到今天,這個星球過去發生的一切,依舊在以‘樂園’爲座標,向時間軸的兩頭蔓延。現在發生的一切,不僅決定這未來,同樣改變着過去……”
“我聽不懂!”白浪果斷的搖頭,表示腦子不夠用了。
“嘛!沒關係,總之就那麼一回事,對我們現在的生活影響不大。170年前的文明侵蝕,讓舊時代的歷史無中生有,停留在‘後明’這個王朝上。”莉莉說道。
“後明?我只知道大明!”白浪回道。
“對,就是大明之後的‘後明’。”妹子點頭肯定道。
“大明之後就是清,沒有後明!”
“……”妹子表情詭異起來,“那你知道秦,西秦,漢,蜀……唐……嗎?”
“不該是秦,西漢,東漢,三國……然後唐嗎?”白浪的眼神也詭異起來。
“我懂了,你們的地球,是起源地球衍生出的‘架空世界’,連歷史都是錯亂虛構的盜版。”妹子一揮手,不屑道,有些看不起浪哥的‘地球歷史’。
“我……”浪哥懵B了,你這個被‘盜版地球歷史’維度侵蝕了的野生星球土著,哪來的勇氣鄙視我這個正統地球的傳人?!
“停,不討論這個問題!你以後會經歷各式各樣的地球,他們都認爲自己纔是最正統的。”妹子打斷了這個問題,“侵蝕期持續了80年,樂園也接納了第一代‘契約者’,如今的天使院,就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之後的百年前,樂園因未知原因關閉。而從‘任務世界’流出的力量與科技資料,導致索摩戈進入科技大爆發階段。科學沒有經過任何醞釀,直接從愚昧的封建時代進入了現代,超凡之力也在不斷復甦……母星的發展徹底畸形化,一度失控。核戰就是其中之一……”
“新時代,大約從20年前開始,傳火樂園第二次開啓,然後就是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