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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濤看沈向陽真的沒事了,側身轉向沙漢光,淡淡地帶着客氣地說,“沙院長,既然孩子沒事,那我們就先回了,今天晚上我會在明珠酒店設宴感謝大家,沙院長若能抽出時間,請務必光臨。”
“一定去!一定去!”沙漢光那頭使勁點着,也不怕晃歪了脖子。
要不是礙於面子,他恐怕還想要給這個魏祖宗叩拜幾個頭了,對他來說,這樣天上掉下來的千載難逢的巴結權貴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他甚至都想要感謝那位打傷孩子的行兇者,若不是他,恐怕他沙漢光一輩子也接觸不到這個京城權貴中的權貴人物。
那些浮出水面來經常上報紙和媒體的人物,充其量不過是些二三流的人物,像魏正濤這類人平時行事是極其低調的,也只有真正的圈中人,才能明白他們的能量有多大。
如果他們自己不願意,你休想在任何一個媒體報紙上見到他們的影子。
就像沈盈袖和那倆寶貝是魏正濤的人一樣,若不是這次出了事,他們這些人哪裡會知道,原來他們的這個小縣城還藏了個“大人物”。
不管怎麼說,現在能搭上線,以後說出去,也是一個面子。
官場上就是這樣,所謂的官官相護,有時候並不一定要魏正濤相護,但只要打出魏正濤這個牌,人家就會賣你一個面子。
就像那些官二代官三代的人出去做生意一樣,就算父輩之人不打招呼,但父輩之人的地位就明擺在哪裡,那就是一尊菩薩,菩薩不用自己喊人上香,也大把人主動送上門來求你庇佑,生意場上和官場上也與此理相同。
告別了沙院長和田野同學,沈盈袖和魏正濤帶着倆寶貝蛋,在魏正剛司機大叔的帶領下,又浩浩蕩蕩地去超市掃了一些貨帶回家。
這樣一折騰,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離他們六點半到明珠吃飯,還剩差不多兩小時。
在回去的路上,魏正濤就對沈盈袖說,“盈盈,你呆會回去馬上幫孩子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今晚就在縣城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回海城。”
“好!”沈盈袖沒有反對。
今天的事鬧得這麼大,他們是得趕緊走,避避風頭。
人都是很現實的,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如果今晚不走,沈盈袖可以想像得到,明天那些聞訊而來的“親人們”,對他們該會是多麼“熱情”,而且,他們還會很無知且得意地擺起他是你長輩的架子,讓你哭笑不得,還得想着法子去應付他,要做到既不能得罪、又不能賣他的帳,確實是一種很不簡單的人際學問。
一想到這些複雜的人情關係,沈盈袖就覺得頭痛。
在經歷過無數次被嘲笑、被譏諷、被打擊的無奈和痛苦之後,要想讓她對這些欺負過她的“親人們”笑臉相迎,不可能!
她不是聖母,她做不到心胸如此寬大,只要一看到那些人的面孔,那些不堪的記憶就會涌上她心頭,讓她恨不得永生永世也不要再見到這些可惡的所謂的“親人朋友”。
不管她和魏正濤以後會怎樣發展,但至少現在,還不到她顯擺的時候,所以,該避該退的時候,她就得學會激流勇退。
她相信,不用她出聲,這一次的事情,魏正濤也絕對不會讓那些欺負過孩子的人有好下場,恐怕非得讓他們把牢底坐穿不可。
這些她都不想管,也不想問,一直憋屈在心底的怒氣,早在看到兩個兒子滿身傷痕的時候爆發了。
到現在她還沒有看到媽媽,也不知道媽媽的傷怎麼樣了?
一想到爲自己的過失而受到無數次傷害的父親和母親,沈盈袖每一次都感覺愧疚萬分,是她將善良的他們拉進了痛苦的深淵中,而好面子的父親受不了各種流言蜚語,終日酗酒抽菸,憂鬱成災,最後還爲此搭上了性命。
曾經有很多次,她萌生過死意。
可是這種念頭一出來,又很快被骨子裡的那種倔強、不服輸、不甘心打敗。
那最痛苦的三年時間,讓沈盈袖這個曾經天真爛漫的少女,硬生生地蛻變成一個歷盡風雨依然不倒的女金剛。
她總覺得,自己就是那一株風中勁草,雖然長得不起眼,雖然她很平凡,但任你風雨摧殘,她這株小草卻依然爆發出強悍的生命力,她不屈服於命運,就算是暴烈的野火燒過來,只要她的根還在,她就相信自己,依然還能活得一樣燦爛,一樣精彩。
如今,沉澱過後的沈盈袖身上,散發出一種悠然和淡雅,還有一種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如玉一般溫潤,既溫婉得體,卻又有一種讓人不能忽視的氣勢。
既親切溫柔,卻又極度無情。
發小朱丹就曾經說過她,“袖子,你看起來好相與,其實骨子裡比誰都傲,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傲骨從何而來?”
是的!她的傲骨從何而來?她既沒有顯赫的家世,又沒有高高的學歷,她的傲骨從何而來?
沈盈袖曾經很多次深刻地想過這個問題,最後,她將她骨子裡的傲骨歸結爲:那是一種天生的、不肯低人一等的、不願意屈服於命運的、想要與天斗的錚錚傲骨。
那是一種溶進了血肉裡的傲氣,這股傲氣會讓她不畏懼任何困難,迎刃而上。
因爲,她不想輸!不想輸掉自己,輸掉命運!
“我不能隨波浮沉,爲了我至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爲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這是劉歡的一首《從頭再來》,也是她在疲累時一直拿來激勵自己往前行的歌曲。
所幸的是,她雖然遭遇了很多不幸,但她的身邊也同樣凝聚了一幫好人,像天天他們口中的威威舅舅,還有一些好心的大嬸們,更有朱丹、慧姐、徐帥這樣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的朋友知已們。
她衷心地感謝並感激他們,在她前進的道路上,陪伴着她,並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生存下去的勇氣。
雖然沈盈袖他們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回到家裡的時候,沈盈袖還是不得不再一次面對那些曾經讓她難堪過的人和事。
當看到村長那張肥胖的臉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時,沈盈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躺在簡易牀上,被人像狗一般污辱的日子,那些不願憶起的往事,就像掩藏在心底的傷口,被人突然狠狠地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