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昨天江予遲真的很生氣,爲防止他在憤怒之下對陸景川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安撫好他,先把他的毛捋順了再說。
於是我決定主動去他公司跟他道個歉,然後順帶問問他昨晚去哪裡了,爲什麼夜不歸宿,如果他沒有合理的理由,那我就能憑此佔上風。
江予遲不在家,早餐自然得去外面吃了,大概真的是吃人嘴短吧,這個時候我就忍不住懷念起他的早餐了,不但味道好,而且很有愛。
雖然我們結婚的時間並不長,可自從我搬進來,真的是事無鉅細他都安排的妥妥當當,我就算是鐵石心腸也多少還是會有點心動的。
隨便扒拉了點早餐我便去了創新科技,在上班早高峰大家排着長龍等電梯時,我徑自走進了空蕩蕩的專用電梯,引來羨慕的目光。
江予遲作爲總裁卻從來不遲到早退,甚至還每天都來的比較早,我提前來也是爲了在他正式上班之前見到他,免得耽誤他工作。
來到頂樓辦公室,顧安洛還沒來上班,我去敲江予遲辦公室的門自報了身份,但迴應我的卻並不是江予遲,而是沈芸熙。
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抱歉,總裁今天很忙,太太還是請回吧。”
一聽這話我來氣了,什麼叫總裁今天很忙,太太還是請回?我特意趕在江予遲上班之前來不就是爲了不打擾他工作嗎?
我知道這不是沈芸熙的意思,而是江予遲授意的,便直接推門而入,看到沈芸熙站在辦公桌前,而江予遲坐在後面。
沈芸熙回頭看向我,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染上一絲不悅:“太太,總裁併沒有讓你進來,你怎麼可以擅自闖入?”
我沒有搭理她,看了一眼江予遲便徑自往他書房走去:“我有話跟你說,麻煩來書房一趟。”
江予遲坐着不動:“沈特助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我今天很忙。”
我腳步一頓,回頭憤憤然的看着江予遲:“忙什麼?忙着夜不歸宿還是忙着找人演戲,抑或是忙着對付景川?”
沈芸熙的聲音驀地提高,顯得異常不高興:“太太!”
江予遲依舊沒動,但卻對沈芸熙道:“芸熙,你先出去準備今天的會議吧。”
沈芸熙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在她眼裡看到了恨意,可她又有什麼理由恨我?
江予遲剛剛叫了她的名字,那語氣聽上去還很親暱,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關係麼?不對,他們兩確實有關係!
記得上次去見家長的時候江淮海就主動提到了沈芸熙,我聽着似乎這女人是他特意爲江予遲花重金培養的助手。
沈芸熙應了一聲出去了,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看到江予遲對她的態度心裡很不舒服,以至於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我竟然用質問的語氣問江予遲:“你跟她什麼關係?她是你爺爺特意爲你……”
話沒說完江予遲突然冷笑一聲打斷:“宋小姐真是好雅興,一大早就來興師問罪,問完昨晚的事兒又懷疑上了芸熙。”
宋小姐?
他竟然叫我宋小姐。
我不由一愣,突然覺得這個稱呼好刺耳,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我來這裡找他是爲了道歉,而不是興師問罪或惹他生氣。
我張口想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和爺爺……”
奈何還不等我說完,江予遲已經在回答我的問題:“芸熙的命是我救的,爺爺收養了她,不但供她讀書,還送她出國留學。”
我知道是自己問的問題太敏感了,不但有點抓小三的感覺,而且好像我在吃醋一樣,不禁尷尬的臉一陣發燙,我真的沒有吃醋啊。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江予遲:“抱歉,我不該多問,我也不是來興師問罪,我是爲了昨天的事特意來道歉,對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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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遲輕笑:“哦?昨天去找陸景川對質了?他承認了?不對,他不可能會承認,只會把一切都推給我,畢竟我可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他還知道自己不擇手段啊?
可我明明心裡也一直是這樣想的,爲什麼聽到他自己承認我覺得很不舒服?
還有,他知道我去找陸景川了?那他爲什麼沒有阻止我?
這個男人我實在看不懂,也不想懂,我只願從來都沒有遇見他,那我的生活現在還和以前一樣,不會有這麼多波折。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儘量把態度放的很低:“江予遲,我們能不能好好的說話?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我不想跟你吵!”
江予遲臉上的嘲諷之色不加掩蓋,嘴角噙着冷笑:“抱歉,是我在無理取鬧,可那又如何?誰讓我本來是個陰險小人呢!”
這話聽的真刺耳,而這麼難聽的話卻是我昨天親口對他說過的,我也是氣瘋了纔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我怎麼能這樣對他?
我再次把姿態放低,拿出道歉的態度來:“江予遲,對不起,我知道昨天是我的態度不好,我不該惹你生氣,我誠心向你道歉。”
江予遲並不接受:“不用了,我消受不起,關於夜不歸宿我現在給你一個解釋,我昨晚既沒有找演員也沒有忙着對付你的舊情人!”
這又是我剛剛纔說過的話,爲什麼我總是說出這麼傷他的話來?並且說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他說我才發現自己做的有多過分。
江予遲頓了一下又說:“我跟沒有跟芸熙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加班到半夜然後在這裡睡了一晚,不信的話隨時可以看監控錄像。”
他昨晚加班到半夜還睡在這裡?
可他平時連應酬都不會去,幾乎每天都準時下班回家做飯,更別說是睡在這裡了,這裡的臥室他都是午休時候才用。
聽他這樣說我心裡瞬間悶悶的:“爲什麼不回家?是不想見到我嗎?”
他突然垂下眸子,原本帶刺的語氣也變了:“不是,我怕你不想看到我,我雖然一直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怕你離開!”
原來他昨晚不回來不是因爲生我的氣,而是怕我生氣離家出走?
他在那麼氣憤的情況下竟然想的還是我,可我又做了什麼?
我懷疑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懷疑他在對付陸景川,甚至在看到他和沈芸熙在一起還吃味!
江予遲幾乎是在祈求:“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早就認了,但不管怎樣,我都不希望你離開,我會盡量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我不知道他的態度爲什麼轉變的這麼快,明明之前還是各種冷笑和嘲諷,如今卻又在委曲求全,他真的就這麼怕我離開他嗎?
他頓了頓又說:“陸景川的事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如果你因此要離我而去,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也許會傷害到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又出現了糾結且痛苦的表情,讓我忍不住想到他曾經說過的別逼他,以至於我突然就害怕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敢提陸景川的事,只能按照原計劃給他順毛,輕聲問他:“那我現在要求你不要生我的氣呢?”
江予遲的表情慢慢恢復正常,點了點頭道:“我不生氣。”
我小心翼翼的又問:“那你晚上回來嗎?”
江予遲愣了一下,輕聲回道:“只要你不生氣離開,那我就回來。”
我暗鬆了口氣,他比我想象中要好哄的多:“那我在家等你,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江予遲突然就笑了起來:“好……”
他看上去似乎很高興,我回頭想想自己並沒有說什麼值得他高興的話,真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麼,無法get到他的興奮點。
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容易就解決,以至於等我走出了海泰大廈都還感覺做夢一般,他對我的要求到底是什麼?
難道只要我不提陸景川不維護他就行了?我昨天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今天也說了傷害他的話,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在意。
滿腹疑騷的回到家,我不禁又開始想昨天那個偷拍者的事兒,記得上次跟喬思語見面,她曾說看到過陸景川和一個記者說話。
按照凌峰的說法,他一開始並不知道陸景川的身份,所以在酒吧陸景川不可能跟他說話,再結合喬思語的話,就更不可能是他。
所以,思來想去我依然不相信凌峰的話,要不就是江予遲找人來黑陸景川的,要不然就是凌峰來替人背黑鍋,連江予遲也上當了。
下午我又約了喬思語見面,然後跟她吐槽了一下凌峰的事,她和我想的一樣,也覺得這是江予遲找來的演員,目的就是污衊陸景川。
喬思語提醒我:“丫丫,那個江予遲那麼壞,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陸景川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可能對你做出這種事來呢?”
我贊同的點點頭:“是啊,我也是這樣想,如果景川真是幕後黑手,那又怎麼還會去找偷拍者,這可是你親眼看到的。”
喬思語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上次我們還因此差點誤會了陸景川,這次可不能再誤會了,要不然他得多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