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陸景川都已經放下了,那我還什麼有理由堅持,我的堅持只會給他帶來煩惱,況且我其實早就該放下了,畢竟我是有夫之婦。
不管我是因爲什麼跟江予遲結的婚,至少我現在是他的妻子,我可以不愛他,甚至可以恨他,但絕對不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
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不能打着仇恨或者真愛的幌子出軌,真喜歡別人可以等到離婚之後,而沒必要在婚姻徐期間做這種事。
我在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便拉着江予遲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跟陸景川說過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當着我丈夫和他女朋友的面,說的太生分顯得態刻意,像是在故意演戲似得,但如果太正常,相信另外兩位都不會好受。
可惜我忍住了跟他說話,陸景川卻沒有忍住,我剛轉身後面就傳來他的聲音:“清雅……”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陸景川。
孫瑞雪故意叫道:“哎?怎麼就走了,不是來看秀的嗎?聽說你可想看這場大秀了,去年沒弄到票還老大不開心呢。”
我自然是不會理會孫瑞雪,但也沒有理會陸景川,我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裡,離他們遠遠地,眼不見爲淨,耳不聽爲靜。
江予遲小聲的問我:“真的不想看?但你是不想看這場秀,還只是不想看某些人,如果是後者的話我應該可以讓他們離開。”
我搖搖頭:“都不想看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爲我精心準備了這一切。”
江予遲又問:“那要提前去下一站嗎?我讓芸熙安排。”
蜜月旅行他安排的是歐洲十國遊,平均每個國家待三天,第一站的巴黎因爲比較大,所以給了五天時間,我並不想打亂他的計劃。
於是我想也不想的道:“還是按行照程來吧,今天我們可以做點別的,再不濟回酒店也行,總之只要不呆在這裡,不看到他們就好。”
我想不僅是我不想看到他們,江予遲應該也不想看到陸景川,畢竟那是我的舊愛,他對陸景川的介意從沒有掩飾過,哪怕明知我不高興。
最後我們並沒有回酒店,而是隨便逛了逛,對於秀場的事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提,路過一家商場的時候江予遲突然停了下來。
商場外面立着一張很大的廣告宣傳牌,全法文的我壓根看不懂,但從上面的圖片來看,我猜這應該是與蛋糕有關吧,促銷麼?
我本來就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江予遲明顯也不是,可奇怪的是他看到這張廣告牌之後竟然站在前面認真的看了起來。
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忍不住好奇的問:“你懂法文?”
他側目看向我:“以前有學過一點。”
我知道他英文很好,畢竟以前都在美國,但我沒想到他居然還懂法文:“那這上面寫的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說:“我們進去吧,反正時間這麼早,回酒店也沒事做。”
他牽着我的手進了商場。
商場很大,裡面人聲鼎沸,他直接帶我去了二樓,進了一家蛋糕店,我雖然不認識法文,但認得出這就是廣告牌上的那家。
我疑惑的問他:“你想吃蛋糕?”
他笑着搖頭:“不想。”
我更好奇了:“那我們進來這裡幹嘛?”
他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的道:“留點美好的記憶。”
我滿腹疑騷的看向蛋糕店裡面,裡面鬧哄哄的,卻不是在買蛋糕,而是很多人在現場做蛋糕,還有幾個蛋糕師專門在教他們。
江予遲過去跟工作人員交流了一番,因爲說的是法語,我自然一句都聽不懂,不過他說法語應該說的不錯,至少聽起來很流利。
交流之後他帶我去了一張桌子前,就在那些做蛋糕的人旁邊,我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話,但看這陣勢也猜到了:“我們要做蛋糕嗎?”
他笑着點頭:“嗯……今天這裡搞活動,情侶DIY蛋糕,雖然我們並不是情侶,但我們是比情侶更親密的夫妻,我想跟你一起做一個。”
我哭笑不得:“可我不會做啊,我只會吃蛋糕,但從來也沒做過。”
他心情看上去很好:“這樣更好,說明你跟他沒有做過,這是隻有我們纔有的經歷,而且他以後也不會擁有這種記憶。”
蛋糕師拿來樣板圖給我們看,說着法語我聽不懂,江予遲一邊跟他交流,一邊給我翻譯,讓我選一個想做的款式。
我選了一個漂亮的卡通人物模型,蛋糕師說了幾句,江予遲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似乎不太高興,我連忙問他怎麼了。
語言不通真的很麻煩,看着別人說話卻一個字都聽不懂,尤其是我江予遲還生氣了,此刻我心裡的那種焦急可想而知。
好在江予遲很快就跟我解釋:“他說我們從來沒有做過蛋糕,想做這個恐怕做不出來,讓我們還是選一個簡單點的來做。”
“那就換一個好了,要不選這個吧?”我指着一個最簡單的樣板,就是在蛋糕上抹一層奶油,周圍裱一圈花,中間放些水果。
“不,我要選這個。”江予遲指着樣板圖上最複雜的一個,跟我說完中文又跟蛋糕師說了法文,說的蛋糕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會吧?你確定你做的了?”那可是一個三層蛋糕,最底下一層是一個小花園,第二層是卡通人物,第三層則是巧克力的拼字。
“他小看我們,你也小看我們?”江予遲一臉嚴肅的道,“這是第一次跟你做蛋糕,怎麼能做那麼簡單的,不怕以後回想起來丟人!”
我看着一本正經的臉有點啼笑皆非,人家蛋糕師也是好心提醒好麼?怕太難了我們做不來,最後美好回憶卻變成了尷尬,結果他竟然……
不過,他這樣子怎麼有點可愛?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隨後跟蛋糕師說了幾句,蛋糕師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就走了。
我趕緊問他:“人家是不是覺得你這是在無理取鬧,不打算讓我們做蛋糕了?”
他抿脣輕笑:“怎麼會,我只是讓他去準備材料罷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做出來的。”
旁邊的情侶大概是聽到江予遲和蛋糕師說話了,好奇的看過來,兩人小聲說着什麼,然後他們隔壁的人也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等到蛋糕師拿材料過來的時候,不僅做蛋糕的情侶看向我們這邊,連其他的蛋糕師也看了過來,我被他們看的越來越不好意思了。
因爲我真的不會做蛋糕,畢竟我是個連飯都不會做的女人,待會兒出醜怎麼辦?沒關係吧,反正他們說的我聽不懂,也不認識他們。
然而再看看江予遲,他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我仔細想想,他雖然也沒做過蛋糕,但至少廚藝很好啊,說不定他在這方面有天賦。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在蛋糕師示範一次怎麼裱花之後,江予遲接過裱花嘴,看似有模有樣的擠了幾下,結果我懷着期待的心情看到了一坨……
東西。
之所以說是一坨東西,那是因爲我實在沒辦法把它跟花聯繫起來,沒說成一坨粑粑已經是我很給他面子了,可爲什麼我想笑?
真的很想笑啊,尤其是在跟江予遲那張臉做過對比之後,嗯……自信滿滿的開始,糾結的現在,看來連他自己都不忍直視了吧。
我努力的憋住笑,小心翼翼的問他:“江予遲,你行嗎?”
他臉上的糾結變成了風輕雲淡:“放心,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多做幾次不就會了。”
然而他又一次被打臉了,接下來他擠了一次又一次,誕生的卻是一坨又一坨奇形怪狀的東西,最神奇的是居然沒一坨跟花有關係。
看着他越來越糾結的臉,我小聲建議:“要不我們還是換個蛋糕做吧?我覺得我之前選的那個就很好啊,簡單又……”
他擡眸不滿的打斷我:“你小看我?覺得我不行?”
我連忙否認:“不是,那要不讓我來試試?”
他狐疑的問我:“你會在做蛋糕?”
我尷尬不已:“不會啊,剛剛就說過了,但我也想玩玩嘛,你不是說想跟我一起做的嗎?你看他們都是一起做呢。”
江予遲終究還是把裱花嘴給了我,可之前蛋糕師做示範的時候我聽不懂他的話,只看到動作,便只能讓江予遲翻譯了。
“他說要……”江予遲一邊說,我一邊按照他說的做,結果擠了幾下之後,額……誕生的也是一坨不知道什麼鬼的東西。
我不甘心的又擠了幾次,還是奇形怪狀的東西,而周圍已經響起了笑聲,還有竊竊私語,我聽不懂說什麼,卻看得出嘲笑。
其實我們也只是玩玩而已,哪怕我們選了個最難的又如何,用不着這麼明目張膽的嘲笑我們吧?心裡突然有點莫名的不好受。
我低下頭,江予遲突然握住我的手,而我手裡握着裱花嘴,隨着他加諸在我手上的力道裱花嘴開始移動,蛋糕上出現了一朵花。
真的是花,而不再是什麼一坨東西。
我側目訝然的看向了江予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