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洛旭不在意道。
迪倫很清楚,眼前這個布蘭斯頓說的話不是假言假語,聯繫到他本來就是生物製藥公司的老闆,有硫噴妥鈉這種藥物太簡單了。更重要的是,到現在爲止,迪倫他自己都沒有實行任何反抗措施,不是他不想,而實在是不能。他感覺得到,別看這個布蘭斯頓很隨意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舉動,但手中的槍口卻始終對準着他,一旦他有所動作,必然會被擊中。更可怕的是,就算這個簡直不像人類的布蘭斯頓丟掉手中的槍支,空手對付他,迪倫他自己也沒有任何一點把握能夠反擊成功,說不定因爲這個魯莽的動作被格殺當場都有可能。
雙方都是聰明人,編造假話只怕也很難騙過對方,迪倫默然了片刻,低聲道:“我出生於1973年的紐約州,30歲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精察,直到我在31歲的時候參加了一個國防項目計劃。”
“國防項目計劃?”洛旭眉頭微皺。
“是的,國防項目計劃。”
迪倫說道:“你應該知道darpa吧?”
“darpa?”洛旭恍然:“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
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efen色advancedre色archprojectsagency)簡稱darpa,是美國國防部的一個下屬機構,成立於1958年,負責研發用於軍事用途的高科技技術,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部門,洛旭怎麼會沒有聽說過。
“我參加的這個國防項目計劃,是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在2004年立項組建,其名字爲……”
迪倫頓了頓,冷笑道:“影子項目。”
“影子項目?”
迪倫微微閉上眼睛,擡起頭來,似乎記憶回到了過去,“影子項目是高級研究計劃局在2001年的911恐怖襲擊之後開始籌備,直到2004年正式組建,其目的在於全國範圍內挑選合適的人選,進入影子項目組參與一種實驗。”
他的聲音變得冷酷無比:“一種殘忍到極點的實驗。”
“哦?”洛旭興趣上來了,殘忍到極點的實驗?有他之前在三個犯人身上所做的實驗還要恐怖和殘忍嗎?
“我被挑中的時候,還不知道參與的是一種殘忍到極點的實驗,我被他們告知,是進入fbi成爲一名探員參與培訓,爲此我在協議上籤署了自己的名字,並按上了指紋,等到我來到目的地的時候,瞭解到是一種什麼樣的培訓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回憶飄往過去……
2004年6月7日,地點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縣某處——
迪倫提拉着行李箱,望着眼前這座建築有些發呆,因爲這座六層樓的建築顯然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全部用紅泥磚石修建,窗臺上栽種着許多花盆,不像是培訓場地,倒更加像是一處療養院。而且在這遠離城市的山林中,修建起這麼大座莊園,耗費的資金肯定不少,fbi對培訓新人有必要這麼幹嗎?
接他而來的伯金看他有些發愣,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房間,希望你能夠喜歡。”
我想我說不喜歡,你們也不會讓我挑選吧?迪倫內心說道,但還是拉着行李箱跟隨伯金走進了這座“療養院”。
走進“療養院”,迪倫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這就是一座療養院,大廳裡面竟然有幾個醫生走過去,還看了他一眼。
“這是……”迪倫忍不住問道。
“培訓肯定需要一些醫生來保證你們的安全。”
伯金說道:“不用擔心,跟我來吧。”
坐上電梯直上三樓,出門右拐,走廊空蕩沒有一個人存在,只有他們兩個行走踩出來的聲音。迪倫越發覺得古怪了,張了張嘴,又閉上,他也沒來過fbi的培訓場地,也許就是這樣的呢?他如果發問,豈不是惹得別人發笑?
在走廊上走了十來米,伯金掏出一串鑰匙,取出其中一根鑰匙,插進旁邊的門鎖一擰,房門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簡單的房間,一個廁所,一張牀,還有一張書桌,雖然很簡單,但出乎意料的很乾淨,並不讓人覺得狹窄和難受。
“這是你的房間,你的鑰匙,拿好吧。”
把鑰匙遞給迪倫,伯金說道:“早上七點吃飯,中午十二點,晚上六點,都在二樓,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到一樓的值班室來找我。”
他正要走出去,忽然回身道:“對了,把你的手機給我。”
“手機?”迪倫愕然。
“你不會不知道吧?培訓的時候,是不能私自與外界聯絡的,一切都是爲了保密。”
迪倫聽到他這麼說,只好把自己的摩托羅拉遞給他。
“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吧。”拍拍迪倫的肩膀,伯金出門而去。
迪倫在房間裡面轉了轉,沒有立即動手去收拾行李,反而一屁股坐在牀上,發起呆來,到現在爲止,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一個普通的精察,竟然會被突然挑選爲fbi的探員,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想想都還有點不敢置信。
“也許是上帝終於眷顧我了。”
迪倫只好這麼安慰自己,已經31歲的他,現在都沒有哪一位姑娘看上他,至今仍舊是一個可憐的單身漢,更可悲的是,也許因爲從小是個孤兒的緣故,他的性格有點孤僻,導致長大之後連朋友都沒有多少,唯一的一個也在大學畢業之後,去了舊金山,逐漸失去聯繫。他整日的生活就是上班執勤、下班喝酒睡覺,然後依次重複,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八年多,到今天,似乎即將發生改變。
他有點惶惶,畢竟八年的習慣一下就被改變,任憑是誰也會不習慣,好在迪倫很快平靜下來,點上一根菸平緩自己的心情,隨後收拾起行李來。
他的行李不多,花費半個小時整理完畢之後,迪倫就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走進窗戶望向外面,樹林繁茂、夏日正濃,這是一個適合修養的不錯地方,然而他不論怎麼看也看不出這裡如何進行培訓?
也許是我大驚小怪了!
回到屋子裡躺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快六點鐘了,想起伯金所說的話,正是要吃晚飯的時間,他起身站起,拉開房門朝樓梯走去。餐廳就在二樓,沒必要去等待電梯,迪倫幾步下了樓梯,來到二樓。
相比起三樓的空曠無人,二樓終於零星見得到一些人了,迪倫看不出他們的身份,有的穿着正式的西裝,有的穿着醫生所用的白褂,還有一些就像他一樣,穿着各式各樣的閒裝。
餐廳在走廊的盡頭處,一個非常大的室內自助餐廳,估計可以容納上百人同時就餐,食品擺放在一邊,任人挑選。迪倫不挑食,蔬菜水果什麼都選上一點,找了一個空餘的桌子坐下。
慢慢咀嚼自己嘴裡的食物,迪倫逐漸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餐廳的環境很安靜,不,不是安靜,是寂靜,一切都靜過了頭,沒人說話,沒人交談,只有刀叉餐碟相碰的聲音,一切都在無言中完成。迪倫在各種場合都進過餐,哪怕是最紳士的法國餐廳,也有人低聲交談和竊竊私語,像這種沉默到極點,沒有一個人說話的餐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樣的環境讓他很不習慣,他喜歡高聲喧譁的酒吧,喜歡熱鬧非凡的小餐廳,喜歡人們熱情的彼此喝酒,唯獨討厭像這般機器人一樣的餐廳。他幾口吃完餐盤裡面的食物,快步走出這裡,向一樓走去。
伯金果然在一樓的值班室裡面,迪倫走進去的時候他正拿着一份報紙認真看着,等清楚迪倫的來意的時候,他沉吟一下,說道:“我的朋友,你先耐心多等幾天吧,具體的訓練項目還要等待人員到齊之後才能展開,你可以在這附近轉一下,唔,當然,最好不要出了圍牆外面。”
沒有詢問到結果,迪倫只好回去。第二天,他按照伯金所說真的出了房子在外面轉悠,外面其實就是一座龐大的花園,有許多特意栽培的樹木和花叢,令人賞心悅目,放鬆心情。但走出數百米,就可以看見一座兩米半多高度的圍牆,圍牆的頂端還拉了一層鐵絲網,在各處都有精示牌——小心、有電!
沒什麼好看的,迪倫逛完了花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待命,他幾乎只能無聊的睡覺來打發日子。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果然像伯金所說,陸陸續續來了許多的新人,很快空曠的三樓就住滿了,熱鬧瞬間清除了空寂,迪倫難以相信的交了兩個朋友,沃恩、拉米,他們的年齡與他差不多,也有不少的共同愛好,在短時間內就彼此熟絡起來。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朋友總是非常快能夠交往成功。
十天之後,所有的新人全部到齊,三樓到六樓幾乎全部住滿,迪倫暗自數了數,按照每人一個房間來算,至少也有120個人,這可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很快,迪倫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