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弟弟焦急的詢問着大漢,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如果上面的人還不給個說法的話,薛一氓的同伴們遲早會找到這裡來,那兩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好在我們有人質在手,就算是他們找上門來也不怕,和他們拼了!”
大漢做出瞭如此的判斷,這一次綁架薛一氓的行動,他們是會獲得不少的酬勞的,不過那位客戶似乎現在還不能夠做出如何處置人質的判斷,因此兄弟倆就只有拖着了。
如果客戶要一個活人,那麼將人質殺死的話,自己就不會獲得絲毫的酬勞,但是這並不代表兄弟倆不會下狠手,兩人都是亡命之徒,要是真的遇見了比自己厲害得多的對手,那就索性拼個魚死網破。
令兄弟倆最放心的是,這位人質倒是非常的安靜,儘管客戶在電話裡面說,讓他們去綁架的人如何如何的了得,不過現在看來,只是一個被嚇怕了的書呆子而已。
兄弟倆沒少幹壞事,單單是綁架,就綁架過十幾個人,這裡面,有又哭又鬧的,也有想要和綁匪拼命的,也有嚇得尿褲子的,還有就地求饒,讓兄弟倆饒自己一命的……不過無論是哪一次,像薛一氓這種,在綁住了手腳之後還能夠保持安靜的,這還是第一次見。
大漢和他的弟弟都認爲,這位薛一氓其實並沒有什麼本事。只是一個愛好學習的書呆子而已,客戶要綁架他,看來是高估了他的價值,現在看來,這位人質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學生,就連被綁架的時候,也好好的配合着劫匪,不讓劫匪爲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位劫匪每過十分鐘就給上面的接頭人打電話,但是所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客戶還在開會。所以沒有時間顧及到被綁架的這個人。
“大哥,有沒有搞錯?從剛纔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個小時了,那傢伙什麼會開不完啊?”
弟弟顯得非常的急躁。而哥哥的情緒就稍稍要穩定一些。
“稍安勿躁。政府裡面的會的確很費時間。你看看,什麼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不是一開就要開好幾天嗎?”
雖然那位客戶所開的會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比起來相差甚遠。但是這種解釋方式,也足以讓弟弟冷靜下來了。
“那好吧,我不鬧了。”
弟弟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而大漢則繼續一門心思的給接頭人打電話,他只希望那位客戶趕緊將自己的無聊的會給開完,然後給出薛一氓這位人質的處置辦法。
正在兄弟倆都焦頭爛額的時候,作爲人質的薛一氓,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請問一下,你們這裡有沒有稿紙?”
兄弟倆都愣了一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稿紙?這是一位人質應該說的話嗎?話說回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喂,小子,這裡不是學校,你要想努力的學習,那是不可能了!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弟弟惡狠狠的對薛一氓說道,壞人就該有壞人的樣子,他自認爲自己還算表現得不錯,凶神惡煞的表情,應該將薛一氓給嚇住了纔是。
但是薛一氓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似乎剛纔壞人給自己說的話,完全沒有進入到他的耳朵裡面一般。
“我被綁架了,不是嗎?”薛一氓淡淡的說道。
“對!就是這樣,你被綁架了……”
弟弟又將“綁架”兩個字提高了分貝說了出來,但是他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成就感了,因爲眼前的人質,一點也不配合,人質不像人質,那麼自己這個壞人,當然就不像壞人了。
“兄弟,你不要和他說話,這小子只是一個書呆子而已,連什麼是害怕都不知道!”
大漢身爲草莽中人,自然瞧不起像薛一氓這樣的文弱書生,如果不是不知道客戶的要求的話,大漢真想狠狠的揍薛一氓兩拳!
“喂,小子!”
大漢一步一步的踱到了薛一氓的面前,因爲從綁來到現在,人質都沒有說兩句話,令他十分的不爽。
“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等上面的吩咐,如果上面的人說要將你滅口的話,我們會毫不猶豫的拿刀劃開你的脖子,你知道不?”
既然“綁架”兩個字嚇不倒薛一氓,那麼如果是威脅他的生命呢?大漢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在生死麪前依舊從容。
但是薛一氓,卻偏偏就是讓大漢這樣的人不爽的……
“嗯,我知道了。”
薛一氓點了點頭,隨意的說了一句,大漢也是經歷過不少風浪的人了,人質究竟害不害怕,從他們的表情就看得出來。
但是薛一氓的表情裡面,卻根本沒有害怕這種情緒,大漢甚至有些懷疑了,這個人是不是天生就沒有那根神經?
哥哥和弟弟一樣,都沒有從薛一氓那裡得到滿足感。
“你剛纔說你要草稿紙?”
大漢詢問薛一氓,薛一氓則如實說道:“是的,我剛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原本以爲能夠靠心算解開的,但是卻遇見了麻煩,所以,我希望能夠在稿紙上面演算一下,請你們給我拿來稿紙……還有筆。”
在身處絕境的時候還想到自己的演算的,古今中外,除了薛一氓之外,大概就只有阿基米德了……
“媽的!你當我們是你的什麼人?保姆嗎!?”
大漢忿然作色,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他力氣極大,這一巴掌竟然微微的留下了手印。
在發過脾氣之後,大漢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如果你要紙和筆的話,我是可以給你的,但是我建議你不要寫什麼作業,我勸你還是寫一寫自己的遺書吧,有什麼未盡的事,可以讓親人朋友們幫忙辦一下。”
大漢帶着諷刺的口吻說道,他自然不是要真的讓薛一氓寫什麼遺書,只是想刺激他一下。
但是薛一氓這個人的行爲做事。卻大大的出乎他的預料!
“好吧。我寫遺書。”
薛一氓竟然乾脆的答應了,這傢伙腦袋裡面的思維方式究竟是怎樣的,兩位壞人根本就捉摸不透。
“你去,拿紙和筆給他!”
大漢指使自己的弟弟。並不是因爲他好心。而是因爲他倒想看看。這位大學生究竟會寫出什麼樣的遺書出來。
很快的,弟弟就將紙和筆給拿了過來了,只是幾個作業本和一支圓珠筆。雖然和薛一氓最喜歡用的專業的演算工具差很多,但是卻已經足夠了。
“你,去把他的手給解開!”
大漢又指使自己的弟弟,弟弟問了一句:“大哥,真要給他鬆綁?”
“笨蛋!”大漢罵道,“只是給他的手解開,讓他能夠寫遺書而已,腳可不能給他鬆綁,而且就算他的腳也鬆綁了,憑他這樣的身板,能從我們兄弟倆的手中逃走?”
大漢的話令弟弟放下了戒備,便給薛一氓鬆了綁。
鬆綁之後的薛一氓,立刻曲下身子,在作業本上書寫了起來……
但是他所寫的,並非是什麼人人都能看懂的中國字,而是薛一氓最喜歡的表達方式——方程!
兩兄弟呆呆的看着薛一氓在本子上寫下什麼方程啊,公式啊之類的東西,都面面相覷餓,而且非常的氣憤。
要知道,兄弟倆在以前讀書的時候,可是最討厭看見這些數學符號的,因爲數學的成績實在是太差了……現在這名人質竟然敢當面羞辱他們!
“混蛋!我讓你寫遺書,你竟然在這裡做作業,是不是不要命了!”
大漢再一次憤怒,但是薛一氓卻氣定神閒的看着他。
“這就是我寫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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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如果是遺書,我們怎麼一個字都看不懂?”
大漢質問道,而薛一氓也耐心的爲兩位劫匪解釋……
“我不喜歡用漢字來表達自己的想法,而且也不擅長,比起中文字來,我還是喜歡用數學的方式來表達,我寫的這封遺書,雖然你們看不懂,但是我的女朋友佳佳卻是能夠看懂的,她看了我的遺書之後,就知道要怎麼辦了。”
“……”
兩位劫匪聽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自己和這位人質之間的代溝,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在與薛一氓交談的時候,自己總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你說說,你的這封遺書裡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弟弟詢問薛一氓,這一次,並非是出於諷刺,而是真正的想要問一下。
薛一氓也如實回答道:“遺書還沒有寫完,只寫了一部分,在這一部分裡面,我給佳佳說了,興隆鄉的整體模型構造得還不完善,還必須用到幾個特殊的參數,至於這幾個參數是什麼,我在遺書裡面也寫了,然後,我給佳佳說,如果我出了意外,請妥善保管我的手機,因爲裡面有很多公式和方程,需要認真的演算的……”
兩名劫匪聽薛一氓說得可笑,就算是用中文來描述了,薛一氓的遺書裡面,怎麼還是什麼演算啊、方程之類的內容。
書呆子就是書呆子,在聽他說話的時候,就能夠深深的感覺到那股酸腐氣息,會和這樣的書呆子交往的女人,恐怕也是一個怪胎!
薛一氓講了一陣,便將自己寫好的一部分的遺書給講完了,劫匪們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便也相信了薛一氓所寫的東西的確是遺書。
薛一氓開始繼續寫遺書,沒過多久,一封遺書便已經寫好了。
然後薛一氓將遺書收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不過他手中的筆並沒有停下來,在寫好了遺書之後,薛一氓便又開始寫別的什麼東西。
“大哥,他又在開始做作業了。”
弟弟提醒着大漢,大漢也注意到薛一氓又在開始演算了。
“小子,你這一次寫的,又是什麼?”
薛一氓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吧,剛纔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靠腦袋裡面的心算是沒有辦法解開的,所以就只有藉助於草稿紙了。我現在。正在演算那個問題。”
見到薛一氓如此的坦誠,大漢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讓弟弟拿來紙和筆,是讓薛一氓寫遺書的,可是他並沒有說過。作業本上只能夠寫遺書。而不能夠演算其它的東西……
現在。既然薛一氓想要演算,那麼就讓這個書呆子演算吧,一般人根本就無法理解這小子的思維!
大漢拿起電話。繼續給接頭人打,可惜的是,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那位客戶竟然依然在開會,眼看着天已經昏暗下來了,真不知道那個什麼羣衆路線的動員大會,會不會開一個通宵?
無聊之餘,弟弟便開始觀察薛一氓的演算,當然,在他看來,這些方程和薛一氓剛纔寫遺書的那些方程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嘿,小子,你在算的,究竟是什麼?”
弟弟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其實就算薛一氓不回答或是亂回答也是沒有關係的,但是薛一氓卻偏偏是一位非常誠實的人。
“我剛纔想的那個問題,其實就是我要怎麼樣才能夠逃出去,因此,這算是我的‘逃跑方程式’了吧?”
薛一氓自我調侃着,而兩位劫匪更是哈哈大笑!
“說什麼逃出去的方程?簡直是太可笑了!”
“竟然有人指望着能夠用作業本上的算式來從我們兄弟兩的手中逃出去,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麼?”
“書呆子就是書呆子,只會做一些紙上談兵的事情。”
……
如果兄弟倆多少知道一些薛一氓的能耐,他們一定不會如此的嘲笑。
正是因爲薛一氓坦誠的回答了自己要逃出去了,所以兩名劫匪才更加不可能相信,從劫匪手上逃跑,關鍵是要出其不意,現在他都告訴自己了,那麼他還怎麼逃得出去?
不過薛一氓卻不顧兄弟倆的嘲笑和諷刺,繼續的演算着,因爲是能夠用腦袋心算的式子,所以就算是需要稿紙來輔助演算,也花不了多少的時間。
很快的,薛一氓的演算結果就出來了,他仔細的檢查,看看自己的演算結果有沒有錯,直到確認無誤之後,他才放下了筆。
“怎麼?你算出來了?”
大漢諷刺道,但是薛一氓卻顯得非常的自信。
“是的,我已經算出來了,所以,我要開始逃跑了。”
雖然手已經被解開了,但是薛一氓的腳,卻還是被繩子綁着的,在這樣的狀況下,他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要逃跑了,這立即激起了兩名劫匪的憤怒。
大漢怒道:“小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如果你乖乖的呆在這裡的話,我們兄弟倆還可以考慮對你溫柔一點,現在你竟然說要逃跑了,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
兩兄弟打死也不相信薛一氓能夠從自己的手裡面逃出去,弟弟一步一步的走向薛一氓,想要將薛一氓的手重新綁起來。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坐在地上的薛一氓,卻突然用手臂的力量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
弟弟顯得更加的憤怒,撲向了薛一氓,但薛一氓卻如同是料到了他的行動方向一般,輕巧的躲了過去。
“當我突然站起來,兩個人會嚇一跳,而離我最近的人,會撲向我的右邊。”
薛一氓不僅輕巧的避過了攻擊,竟然還能夠對自己的演算結果進行解釋,雖然兩隻腳被綁着,無法伸腳絆人,但是他卻可以用手推對方一把。
弟弟原本就用力過猛,經薛一氓如此的一推,就更加顯得一發不可收拾了,他惡狠狠的撲向了茶几,並且腦袋一下子撞在了茶几的角上。
“這個時候,只要稍稍的加一下力,控制好角度,就能夠讓對方的太陽穴撞在最硬的地方,然後昏死過去。”
薛一氓依然從容不迫的解釋,這使得大漢更加的憤怒,兄弟倆縱橫黑道這麼多年了,如果就這樣被這個書呆子給搞定了,那麼兄弟倆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你這小子,我要你的命!”
大漢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出來,匕首鋒利無比,只要刺中薛一氓的要害的話,薛一氓必死無疑。
眼看匕首就要刺到眼前,但是薛一氓卻一動不動,大漢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爲了害怕薛一氓設圈套,他在匕首快要刺到薛一氓的身體之前停了下來。
“第二個人比較謹慎,一定會使用兇器,但是如果站着不動的話,他就會顯得猶豫。”
薛一氓繼續解釋着,他的話令大漢怒不可遏,自己竟然被面前這位少年玩弄於鼓掌之間,顏面何在?
“臭小子,我殺了你!”
大漢憤怒的吶喊着,並且毫不猶豫的衝向了薛一氓。
薛一氓便從茶几上,拿起了一隻茶杯,然後將茶杯的蓋子,狠狠的擲向了大漢。
只聽得“叮!”的一聲,蓋子和大漢手中的匕首相碰撞,不過這樣的攻擊,根本不可能讓憤怒的大漢停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