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慢的交錯而過,院裡車多人多,出租車司機已經按陳寒的要求將車在一旁停了一下,推開車門邁了出去,轉頭看向李彬那輛奧迪A6,此時李彬的車已經上了路,加速離開。
聽李彬剛纔話裡的意思,押房押車,連電話裡那個女人的首飾也準備賣掉,這是準備放手一搏啊。什麼樣的內部消息能讓他如此?
上次讓田園查胡浩文的時候,也讓她留意過胡浩文和李彬的事情,但最終並沒有發現什麼。可那並不代表李彬沒有問題,只能說明他藏的更深。陳寒看了一眼時間,邁步走向神經內科,腦中想着李彬剛纔的話跟剛纔的事情,隱隱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一時之間卻又摸不到頭緒。
……
神經內科主任辦公室內林微雲正在給陳寒介紹病人情況。
“老人叫袁有田,今年九十七歲,耳不聾眼不花,身體其它各項指標都非常不錯。無兒無女,也沒有親戚朋友。身上的傷到是有一些,尤其是戰爭年代時留下的。”
林微雲從電腦裡調出一組老人傷口的圖片,上邊都排好了序列號。
對於每個傷口都做了記錄和標註。
“從十八號傷口到二十三號傷口短的有三點七釐米,最長地有十一點六釐米,我們也對傷口做過鑑定,鑑定結果是利器劃傷,但根據老人自己所述他一直都是在家中。”林微雲介紹的同時也將一些資料給陳寒,其中包括傷口的鑑定和警察局的調查文件。等陳寒將手中資料看的差不多的時候,林微雲很是無奈道:“最嚴重的那次老人出血過多,在醫院整整住了兩個月才恢復過來。因爲當時老人住地地方正在拆遷,他住的老房子還值一些錢,最初都以爲是刑事案件,所以警察才介入調查。後來老人順利的獲得了四棟房子的補償。而受傷事情每年都有發生。我們當時也請過國內其他的專家來會診過,認爲老人這是無意識下的自殘行爲。”
“當時老人知道這個消息後很是憤怒。一怒之下就再也不來看病。直到今年又受傷後被送進醫院。”林微雲介紹地很仔細。陳寒也在認真聽着。等林微雲全部介紹完。陳寒靜靜想了一會兒。腦海中已經有了許多想法。
陳寒地腦海中比他們多了三百年地訊息和資料。上一世陳寒一門心思在醫學研究當中。腦海中地資料全是跟醫有關地事情。林微雲口中地疑難雜症、從未見過地病症。在陳寒這裡瞬間就可以找出五六種相似、相仿地病。當然。光聽林微雲說還很難下最後地判斷。
陳寒站起身來:“林主任。我們先過去看看病人吧。”
在特護病房裡頭髮已經有些花白地袁有田老人正在跟醫護人員爭執着。
“我這麼大歲數了。我怕什麼。我要出院。我要回自己家…”老人很是固執。堅持要下牀離開。
兩旁站着地醫護人員都急忙勸阻。見他要取下自己身上地各種檢查探測、監控儀器。幾名醫護人員又忙成一團。
“您可不能這樣,您現在失血過多,必須要做全面檢查。”
“老爺爺這個不能拔,您看針都被拔掉了。”
“醫生,傷口有些撕裂,這可怎麼辦?”
“準備鎮靜劑…”
…
就在此時林微雲同陳寒走了進來,見到這種混亂的局面,林微雲微微皺眉,衝陳寒無奈地笑了笑:“現在老人家已經非常不配合治療。”
陳寒見他們要使用鎮靜劑忙上前阻止。衝着他們揮手:“你們先全部出去,這麼多人在這亂糟糟的,連我看了都鬧心。”
這些醫護人員可不認識陳寒是誰,但陳寒是跟主任一起走進來地,所有的目光全看向林微雲。
“這是咱們大內科地陳寒副主任,你們先都出去吧。”林微雲簡單介紹了一下,很得體的處置。
陳寒走上前去,快速將老人身上地儀器探測監控裝置都取了下來。至於手上剛纔強行拔針流的那點血根本不算什麼。陳寒隨手拿過一個棉籤給老人,笑着道:“他們就是瞎緊張,看您身體這麼好,這點小傷離心臟還有十萬八千里呢。您自己按兩分鐘就好了。”
陳寒的到來跟陳寒的舉動已經分散了老人的注意力,他已經不像剛纔那麼激動。手略微遲疑了一下,緩緩伸出接過陳寒遞過來的棉籤。眼中
惑的看着陳寒:“你是他們領導?”
“嗯。”陳寒笑着點了點頭:“您老放心,他們看不好你我纔過來。您這點病不算什麼。這是現在生活條件好了,要是以前戰火紛飛的動亂年代,這點事就是麻繩提豆腐,提不起來,因爲這根本不算個事。別說以前的動亂年代了,就算是現在的戰場。前些年我在國外的時候…”
對於戰場,陳寒再熟悉不過。說起戰場上的點點滴滴,就連林微雲在一旁聽的都很有感觸。關於戰火中的痛苦、生活、親情、感情…都那麼的細微,隨口說出的事情都帶給人很強的震撼。
陳寒就像一個自來熟的人,自顧自的在那說着,但是他說着說着,老人的眼睛模糊了,不時的點着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陳寒聊了起來。老人今年九十七,前半輩子的記憶充滿了動亂、廝殺。這些都是難以磨滅的記憶。他也幾次上過戰場。在軍閥混戰的年代也打過仗。
林微雲在一旁驚訝的發現,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陳寒已經跟老人聊得火熱。不知不覺中就讓老人重新躺在了病牀上跟他聊天,又過了幾分鐘,在老人跟陳寒激烈的討論聲中,陳寒已經將點滴重新給老人點上。手法之嫺熟、速度之快,看得林微雲都目瞪口呆。醫生會打針而且打得很好這並不稀奇,但陳寒連什麼輔助工具都沒用,而且一個手還被老人拉着,另外一個手就在幾秒鐘完成。
聊了一個多小時,陳寒漸漸將話題拉回到老人的奇異傷口的問題上,陳寒已經取得老人的好感,加上他的語氣、神態又跟其他醫生完全不同,老人終於同意讓他檢查身上的傷口。
陳寒仔細檢查了一番,尤其對老人腿內側的新傷口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因爲剛纔老人的情緒激動,以及動作過大,傷口已經有些撕裂開,血已經滲出不少。旁邊就有止血針和止血葯物,但陳寒並沒有使用,反而是取出帶在身上的銀針。用鍼灸幫助老人止血、止疼。
“神醫…真是小神醫,這纔是真正的醫生。哪像他們,自己不會看病還胡說八道。”袁有田老人看到陳寒用銀針幫他止血止痛,更加認同陳寒,口中誇讚不已。
一旁的林微雲頗有些不自在,不過她更震驚的是陳寒的醫術。雖然剛纔只是牛刀小試,卻已經給她帶來了無比的震驚。不管陳寒能不能幫得上忙,光是這一手兒,他就是真的當這個副主任,技術方面也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林微雲想起陳寒在上任時候說的那番話,現在越發的感覺,他並非全是在吹噓。
陳寒接下來就跟老人聊一些家長裡短,尤其是關心老人以前的事情,人一旦老了,最明顯的標誌就是喜歡回憶以前的事情,如今袁有田老人認同陳寒,聽陳寒對他以前的事情感興趣,自然滔滔不絕的講起來,陳寒則一直在認真的聽着,不時的訊問幾句。
就這樣,一直等老人三瓶葯物打完之後,陳寒纔給他蓋上被子,安慰了幾句之後離開,老人則一直在說,遇到神醫了,遇到神醫了之類的話。
出了病房,陳寒將房門帶上:“這位老人得的是:痛苦記憶恐懼自我實現症。”
“痛苦記憶恐懼自我實現症?”林微雲是精神內科的專家,在國際上雖然不敢說多厲害,但在國內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可陳寒說的這個什麼痛苦記憶恐懼自我實現症。
這個症狀倒是有其學名,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纔出現的,現在說林微雲也肯定不知道。這個說法算是比較清晰直觀的,也很容易讓林微雲明白。
陳寒給林微雲解釋道:“老人早年受到非常深的刺激和磨難,而他自身又非常堅強。這種人都是很**很自強很頑固的,他們不像普通人一般受了刺激、打擊、創傷後,通過哭、笑、叫、說、鬧等等方式發泄出來,長期的壓抑自我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一些幻視、幻聽,還有就是比較特別的症狀就是這位老人的情況。”
“主任好…”陳寒與林微雲從病房走向辦公室,一路上的病人、醫護人員紛紛向林微雲投向敬慕的眼神。
但林微雲此時卻根本顧及不到他們,很是不解的看着陳寒:“這種情況我瞭解,但你剛纔也認同這不是他自殘造成的,這樣的話…他身上奇異的傷口又是怎麼出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