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物品的價格都是由價值決定的,只不過價格也分虛實,股市亦如是。
股價虛的時候,是人爲擡高和壓低,大資金通過一些手法爲它定價,但只能在一定限制內,這在現代定價理論中是成立的。
實的時候,就是估值變高,大資金影響因子或者說可控範圍被降低、壓縮,市場泛參與者成爲主流。
雷昊選取的標的中,藍籌股盤子大,控制難度無限拔高,所以走勢受影響很小,非藍籌的流通量、交易量越小,受到的影響就越大,這裡面要是沒問題,他敢把文件吃掉。
要麼是運氣太衰,要麼是消息泄露給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雷昊覺得幾乎不存在第三種可能性。
“那麼……到底是誰呢?他有什麼目的?”雷霆投資港島分公司,雷昊望着窗外,似乎看了一張血盆大口。
克達港投停車場,剛進了汽車的尤俊龍在對尤俊河訓着話:“沒有利益的事情,沒人會去做,我們要從雷霆投資身上割下一塊肉,更順利的話,或許還能趁着他稍顯虛弱的時候拿到一部分股份。”
“他有多少資金呢?”雷昊在辦公室裡思考着。
“尼克前幾天被擺了一道,他也盯上了雷霆投資,你應該知道,他手裡的資金是多麼龐大,加上知己知彼,雷昊跑不了。”尤俊龍有些驕傲。
“他希望我怎麼做呢?”雷昊又再次想道。
“雷昊這人被分析過很多次了,他眼光是準,能力也是有,但草根出身,脾氣又暴躁,經驗不豐富,”尤俊龍胸有成竹,道:“只要時機合適,以他的性格,絕對會搏一把。”
“摒除未來信息的影響,如果我出現多次的虧損,在前期成績的光環籠罩下,我會怎麼辦?”雷昊漸漸揭開了事情的迷霧。
“等他在某個市場投入重要力量,我們就可以守株待兔。”尤俊龍兩眼冒光。
“對方在等我出手。”雷昊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但即便信息泄露,我也有選擇戰場的權利。”
“只要他來了,不留下點什麼,休想脫身!”尤俊龍自信的說道。
“只要戰場合適,我根本不用害怕什麼。”雷昊有些興奮:“找到地方,坑殺掉對手!”
未知的敵人,未知的力量,雷昊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人,對手以爲他拿的是弓箭,等他掏出火箭炮的時候,會有什麼情況發生呢?
雷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麼辦了,不能選大藍籌,因爲戰場太大,參與者太多,對方可能不敢跟,也不能選盤子太小的,因爲利潤不夠,雙方也無法完全施展開來。
限制很多,但對雷昊來說,這件事也不急,甚至於……他得先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成立。
中午,吃完了飯,雷昊把陶利羽找到辦公室裡,翻閱着上午簡略的操盤報告,他把目光停留在對方身上。
“陶大哥,把這幾個標的的持倉平掉,資金轉移到大藍籌上面。”雷昊點出幾個股票,開口說道。
“雷總,這幾個持倉的盈利空間都是比較好的。”陶利羽臉色一變,開口道。
“先拋吧,下午把操盤報告交給我。”雷昊笑了笑,沒有生氣,也沒有采納陶利羽的建議。
老總髮話,陶利羽沒話說,而且他也看出了雷昊的目的,這是在試探呢。
團隊有沒有人泄露消息?陶利羽是持否定態度的,但他內心深處真的如此肯定嗎?並非如此,否定只是因爲立場,理智卻告訴他一個事實:可能有鬼。
“試試就試試。”陶利羽沒有說什麼,領了任務,就回去工作了。
下午,雷霆投資的清倉難度很大,彷彿就有人知道他們在出貨一樣,總是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點,大量的賣盤剛好就壓在了那裡,讓陶利羽心裡的疑惑又提升了一部分。
艱難的清掉了幾個標的證券的持倉,雷霆投資在這上面虧了將近七位數,陶利羽把操盤報告遞交給雷昊,靜待下文。
8月2號,雷昊又給幾個標的證券下了投資計劃,然後把文件交給陶利羽。
早盤開始,陶利羽臉色難看的事情發生了,昨天清倉的幾個標的證券開始恢復上漲趨勢,而他入場的證券卻和前幾天一樣,價格被稍稍擡高,交易量也隨之增加。
“難道真的有人走漏消息?”陶利羽還是不敢相信這件事。
“大羽,怎麼了?”看到陶利羽臉色難看,負責信息分析的投資顧問許仲鴻開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諸事不順。”陶利羽擠出一個笑容。
“哎呦喂,我說陶老大,咱入的是盈利趨勢好的盤子,別人搶籌壓線,很正常的啦。”同是負責信息分析的投資顧問林明輝開口道:“要我說,看到情況不對,就撤出資金,投到藍籌股裡面,弄些非藍籌的,風險太大。”
“老闆選的投資標的,輝仔你去表示一下反對?”許仲鴻調侃道。
林明輝頓時就蔫了,道:“話說咱們雷總什麼都好,就是掌控欲太強了點,給我們的發揮空間不大啊。”
“人家有這個資格。”許仲鴻道。
“那現在怎麼看?大藍籌是選得不錯,小盤股虧得很慘烈啊。”林明輝聳了聳肩膀。
港島這邊的團隊似乎有些不穩,原本他們認爲雷昊很厲害,現在出現了虧損,心裡面難免就有了嘀咕,你不行,你就別抓着權利不放啊,給大傢伙多一些發揮的空間,難道不行嗎?投資標的都選好了,還要投資顧問幹毛線。
陶利羽對這一點也頗有微言,但他也清楚,雷霆投資港島分公司處於草創階段,老總過往的光環又太亮,難免會有事必親爲的現象。
只要渡過這段時間,等公司發展起來了,上下級磨合完畢了,大家就能恢復到比較正常的工作狀態。
當然,陶利羽也想着主掌一方,這就需要他做出成績,現在卻偏偏有些放不開手腳。
“要不?去跟雷總多要求點自主權?”陶利羽的心思有些轉移到這方面來。
看着話題和氣氛起了變化,許仲鴻眼裡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的,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收起愧疚和無奈,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